第500章 新師傅

  「退出魂師界之後，我得到了我的愛人，以為生活會這樣，如此平靜的進行下去，但是人生無常，我沒有預料到，我的那些仇家可以找到那麼隱蔽偏僻的小漁村，在我出海時屠殺了我新的家人……岳父岳母死在他們刀下，妻子傷心欲絕，與我產生隔閡，而我當時正被渾身仇恨蒙蔽雙眼，找不到化解的方法，於是越走越遠……」冷麵方丈臉上出現了少見的痛苦表情。

  「最後，我們還是分開了，我失魂落魄，不知何去何從……」，說到這裡，冷麵方丈的眼角流出了眼淚，我突然感覺到很驚詫，也很動容，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他還可以為曾經的感情留下自己真實的淚水，足見其情深義重。

  「最後為了發泄情緒，我找到那些仇家一個一個解決了，但是這也是我的性情變得暴戾了許多。」他說，「過了好幾個月，我甚至還記得他們跪地求饒是那種祈求的樣子，一起魂飛魄散時消散的魂氣的顏色，還有不甘的眼神。」

  什麼？我沒有聽錯嗎？為了發泄情緒，把仇家一個一個解決，真是簡單粗暴，佩服。

  「但是解決完他們以後，我什麼也沒有得到，只有深深的孤單感和殺人的負罪感，時常感覺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他似乎不注意地看了看雙手，「就算我找到師傅，他也不能夠給我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就這樣，我又開始四海為家，到處流浪，尋找救贖自己和勸慰自己的方法。」

  「然後你就遇到了靈空門，入了佛門？」我以為自己猜到了後面的故事。

  「可以這麼說吧。」他緩緩地說，看著我，良久。身邊的天池水又開始重新鼓動咕咚的冒泡泡了，我的目光又從安靜狀態變為橫衝直撞的狀態。

  我被他的目光審視著，感覺自己裸露在了他的目光審視之下，感覺到很不自在，「方丈，你看著我幹什麼？」

  「小子，你知道為什麼要堅持收你為徒弟嗎？」他帶有深意的問我。

  我他麼哪知道，好好的一個無敵魂師收一個菜鳥為徒弟，於是編答案糊弄他，「因為咱倆有緣唄！」

  「不錯，我們是很有緣分。」他微笑的點點頭，似乎已經從剛剛的悲傷中走了出來。

  「從何說起？」我看著他，身邊的天池水已經沒有那麼沸騰，空氣里的霧氣也消散很多了，空曠的四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聲音互相交織著。

  「其實很多年前我還有一個關門弟子，也是我的第一個關門弟子，是我摯交好友的兒子，天資聰穎，既學習當歸門的魂法，也學習我在靈空門所傳授他的知識，進步神速，也是一個少年天才……」，他捋捋鬍鬚，想起來以前的故事，「只是發生了一些變故，唉……可惜了」他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發生了什麼？但是我不便於問。突然想到這個小前輩也是同時修兩門的魂法，這算是先例嗎？

  「原本我是不打算收別的門派的弟子，但是當我遇到他時，產生了一些奇怪的現象，我認為我們之間有著某種聯繫，所以便收了他為徒弟，傳授他魂術……」

  「什麼樣的習慣現象？」我問。

  「我的冰佩遇到他時，發出了金色的光芒，這是我所沒有見過的……」，冷麵方丈說，「而那天你來到靈空門時，我的冰佩同樣也發出了金色的光芒，而且比之前更加強烈，所以我更加認定你將會是我下一個關門弟子。」

  我去，又是一個奇怪的法器，讓我莫名其妙變成了別人眼裡的要收的弟子……法器這輩子是不是和我槓上了。

  「你剛才說發生了一些變故？」我試探性地問。

  「是的。當年他父親不知道被什麼回事所傷害，生命垂危。他希望我去救他父親，我也十分著急，急忙趕到當歸門，發現他的魂力已經所剩無幾，無力回天了，我於是打算用自己的魂力去續他的命，但是我的好友他……因為始終對我有愧，不希望再白白浪費我的魂力，堅決拒絕我的幫助……」，他眼神淒楚，說話語氣已經有些不穩定，「於是我眼睜睜看著他的魂力一點點散盡，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於是關門弟子與你反目成仇？」我似乎猜到了結局。

  他無聲的點了點頭，歷歷往事湧上心來，在一個已經古稀之年的老人身上，我看到了失去的痛苦，人生曲折啊。

  接下來是彼此的沉默，我不知道要不要去勸冷麵方丈，畢竟這已經是過去了許多許多年的事情，相信他自己也已經看清楚了看透了。

  「所以你要不要做我的關門徒弟？」，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對我說，「這絕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你可以在我這裡學到極高的魂術，還可以完全化解體內的紫雷鬼珠，功力大有進益，只需要叫我一聲師傅，時不時的和我嘮嘮嗑兒，剝點瓜子兒，捶捶肩膀捶捶背……」

  聽他這麼輕輕鬆鬆的說，這的確是一份值得去做的事，而且還可以提高魂力，但是我唯一擔心的問題就是入了靈空門剃度的問題，我已經堅持了為了小冉堅決不做和尚的想法，那姑娘還在乖乖等我，我可不能半路失蹤。

  「放心，俗家弟子不用剃度。」冷麵方丈似乎看到了我心中的憂慮，直接給了我一個答案。

  「好的，師傅！」我舉起雙手拱拳向冷麵方丈敬禮。

  不一會兒，我們都從天池裡出來了，我的魂力已經恢復了七八成，紫雷鬼珠也慢慢的化成了碎片，只需要假以時日的婚禮，推動就可以完全化解毒氣並且吸收。

  「師傅，我們接下來去幹嘛？」我問冷麵方丈。而周圍的靈空門弟子對此感到十分的驚訝，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同門師兄弟？我只能假裝沒有看到他們的驚訝表情，繼續叫師傅；而這時候我所謂的師傅，也和我一樣

  「回靈空門！收拾殘局！」冷麵方丈，像發指令一樣吩咐弟子們，於是大家重新回到空空如也的靈空門。

  周得道正在膳堂里喝藥，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他的臉色也較剛才好了許多，鍋里還在熬著藥，我默默的想著，周得道可能有一段「苦日子」要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