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太婆

  是一張面額500億的天地銀行冥幣。

  心裏面覺得晦氣，也不知道從哪兒踩到的。飯也沒心情吃了，結帳走了人。

  之後就和往常一樣，吃吃雞，打發時間到了晚上，我就去玫瑰自助餐廳上班了。

  今天來的客人格外的多，他們吃飯的時候都快的跟什麼似得，吃完了以後，來給錢了，還要多看我一會兒。

  開頭幾個還沒問題，看的人多了，我就覺得瘮得慌，他們眼神很怪，就像我是什麼異類似得……

  好在沒發生別的什麼事情，到了五點多鐘，人也差不多散完了，只有在門口靠窗戶的位置，坐著一個長頭髮的女的。

  黑長直，長髮長腿細腰，那瓜子臉兒，紅嘴唇，柳葉似得眉眼，可漂亮。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了好久，直到差一分鐘到五點半才反應過來。

  秒表已經開始轉圈兒了，這女的還沒走的意思，我耐不住了，趕緊從前台跑過去，準備請她出去。

  結果我剛邁步，她就先起身，緩慢的往餐廳外面走了。

  在五點半整的時候，餐廳裡面終於只剩下我一個人。

  可算是走了。

  我鬆了口氣，又有點不舍。這妹紙要是能多看一會也不錯啊。

  什麼破規矩啊，趕客人走嘛這不是。我忍不住埋怨起來。

  準備收拾下班，我卻突然看見在剛才那美女的位置，落了一紅色錢包……

  挺精美的，皮質的很光亮，不是便宜貨。

  心跳加速的拿起啦，打開錢包一看，裡面沒錢，沒銀行卡，卻有一張身份證。

  李小冉，1994年，本地人，就住在在附近不遠的街道。

  剛才我只能看她的部分側臉，背影，現在看身份證照片，她真的很漂亮，就算是證件照，都顯得清麗脫俗。

  猶豫了一下，我想著要不把身份證送過去？這樣的話說不定還能搭個訕，順便要個微信？

  一邊關門離開餐廳，一邊胡思亂想。

  臨頭走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跳出個的聲音：「好色要完犢子。」

  聲音尖細的刺耳，就跟指甲刮鐵片那種尖銳。

  我渾身一個激靈，重新開燈，可餐廳裡面的確空蕩蕩的沒人。

  我覺得是自己腦子胡思亂想作祟了。

  先是回家睡了一覺，下午兩三點的時候醒了吃飯，我就按照身份證上面的地址找了過去。

  我是記得有那條街的，去了以後也的確找到了門牌號，結果房門一直都是緊閉的，敲了大半天門也沒人開。

  這是條老街，路邊一樓都是住戶，隔壁有個大媽一邊洗菜一邊和我說，這兒都沒住人了，別敲了。

  我就問大媽，說那有認識這家人的不？我撿了張身份證，這兒的。

  結果大媽當時臉色就變了下，她端著菜盆就急匆匆的跑進了屋子了，還砰的一下關了門。

  我莫名其妙啊，說了句什麼鬼啊。

  然後我又去問其他的鄰居，結果丫的不但沒一個人告訴我，反倒是周圍的住戶都把門關了，一條街轉瞬間就成了冷冷清清的。

  我也沒辦法了啊，李小冉不住這兒了，指不定她還要去吃飯？身份證沒了總歸會找的吧？

  我就把錢包給收在兜裡面了，下午又要去吃雞。

  結果玩兒遊戲的時候，我又收到了一個信息，還是那個三門居士的給我發的消息。他說：「你怎麼又去上班了？你真的不想活了？」

  咦，這傢伙怎麼知道我去上班了。不過當時我玩兒的興起，就沒搭理他。

  成功吃了一把雞以後，才去點開他的消息框，皺眉看了半天，我還是想不到這個人到底啥意思。

  我上班好端端的，天天說我要死？

  突然我又想到，該不是一個競爭者？他也想去餐廳裡面收銀？想把我擠走？

  越想越覺得可能，要麼誰能給我發這樣的消息？所以我直接就把三門居士的消息給拒收了。

  一口氣就玩到了深夜，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曹，時間已經到了點！

  玩命的往夜玫瑰餐廳跑，我去把門打開了之後，還是遲到了一刻鐘。

  看著表中的時間，我心裡頭直打鼓，拿那麼高的工資還遲到了，要是扣的話，扣我多少？不過他應該也不知道我遲到了吧？

  今天就很奇怪，一直沒來客人，等到了一點鐘，一點半，還是沒一個人進來……這和平時的差距也太大了。

  開始的時候我還一直拿著身份證看，想著李小冉咋還不回來取，要是回來了以後我該怎麼搭訕。

  正看著呢，我隱約聞到一股子怪味兒，像是什麼東西被燒糊了似得。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就順著跑到餐廳門口去看了。

  好傢夥，就在台階下面就蹲著一個白頭髮的老太婆，穿的髒兮兮的，端著一個大火盆，裡面燒的全都是紙錢。

  我氣不打一處來啊，門口燒冥紙，老闆看見了，不得把我開了？

  我沖老婆婆喊趕緊走，別在這燒，這不是給我惹麻煩呢。

  誰知道她都不帶抬頭看我一眼的。

  我這火氣嗖的就上來了，直接就衝下去，一腳就把火盆給踢了。

  漫天的冥紙火花散落了一地，我指著老太婆的鼻子就罵：「草你嗎的，到你屋裡面去燒紙錢，老子餐廳得罪你了？」

  老太婆先是一動不動，就那麼頓坐在地上，跟碰瓷似的。

  我也被嚇到了，就指著她，色厲內茬的說別嚇唬我，大街上到處都是監控，你坑不到我的。

  這時老太婆才緩慢的抬起了頭，她直愣愣的看著我，雙眼顯得格外的渾濁。

  現在天色很晚，今天天氣不好也沒月亮，就只有餐廳裡面冒出來的光。

  老太婆的臉有點兒發青，皺紋壓在一塊兒，縫隙裡面黑漆漆的，看著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我也瞪著她，底氣開始有些不足了，說讓她趕緊走，不然我就……

  結果話還沒說完，老太婆就突然笑了笑，皮笑肉不笑，我當時汗毛都立起來了。

  她轉身往路對面走，同時還斷斷續續的說了句話：「好好的人不做，要做鬼，爸媽白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