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長安曲（42）

  薛止冷漠地看著系統屏幕，臉上沒有一絲情緒。

  花花：［……人家都哭成這樣了，你也太冷漠了吧。］

  薛止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我要看江世中。］

  花花：［……］你確實沒啥感情，你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

  ……

  半個月後。

  玄武，國師府。

  江世中正負手站在窗前開的正好的海棠花，他看著顏色深淺各不一樣的海棠花，不由心想，不知道朱雀有沒有這樣好的海棠花。

  「主子。」有下人匆匆跑了進來，胸口起伏著道。

  「何事。」江世中目光依舊停留在窗外的海棠花上，他抬手端起一杯熱茶，語氣淡淡道。

  「長公主……長公主在路上遇刺，歿了——」那下人聲音顫抖，頭也不抬道。

  滾燙的茶水漾出，站在窗前的白衣男子手指微微顫了顫，他緩緩轉過頭，「你說什麼？」

  眼前的下人仍然沒有敢抬起頭，低聲道，「長公主，歿了。」

  手中的瓷杯陡然落在地上，水花在地上綻開。

  面前的下人微微後退了一步，低頭看著地上的水花，不敢說話。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外面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點打在海棠花上，水珠四處滾落。

  半晌，面前的白衣男子啞聲道，「人呢。」

  下人終於抬起了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人……朱雀皇子帶回朱雀了，說是要以皇子妃的身份下葬。」

  江世中克制著心臟一陣一陣的絞痛，閉了閉眼，聲音依舊是啞的，「之前，我讓跟著她的那些人呢。」

  「都回來了，正在外面候著。」面前的下人手指微顫，看著他猶猶豫豫地又道，「主子，長公主身邊的小禪姑娘也來了，也在外面一起候著呢。」

  江世中看著並無半點異常，但面前的下屬還是看到了他眸中勾著的鮮紅血絲，男人抿了抿唇，臉色已經有些明顯的蒼白，他聲音又低又啞，「讓他們進來。」

  眼前之人終於鬆了口氣，微微彎腰後退道，「是——」

  ……

  小禪進來的時候，江世中正面無表情地坐在高位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外面的雨好像越來越大了，啪嗒啪嗒地下個不停，就像從天上往下倒水一般，洶湧泛濫。

  屋子裡的窗戶並沒有關，外面的風雨就那麼直直灌進來，生生澆濕了窗台。

  雨水順著窗台落了下來，為房中平添了幾分水霧之氣。

  江世中坐在水霧之間，神情清俊冷逸，就像一尊神。

  小禪抱著木頭籠子進來，籠子裡的小黑還在一聲一聲低低地叫著，她抱著籠子跪了下來，「國師大人。」

  江世中抬眸看她。

  小禪眼眶發紅，眼底帶著濃重的鮮紅色血絲，看樣子最近沒少哭。

  「奴婢有些話想說。」

  江世中疲憊地點了點頭。

  小禪將籠子放在地上，紅著眼道，「長公主說她不後悔去和親。」

  男子輕輕合上眼。

  跪在那裡的小禪又看著他繼續道，「她說，她知道您很討厭她，但她卻很喜歡您，與其留在玄武看著您娶妻生子，倒不如找個沒有您的地方，遠遠念著您，也不會惹您生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