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0章 北國雪不落，念情夜未央（87）

  所有的事情她都做不了決定，別人讓她完成任務，她便只能完成任務，別人讓她生，她就不能死。

  而當她失去了所謂的利用價值之後，別人若是要她死，她連掙扎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她可以死，可是孤辭不能因為保護她而收到傷害。

  「念念這都忘記了嗎？」孤辭的聲音依舊很平靜，寵溺於耳道：「是在花熙廣場的靈魂實驗室前，你的致命召喚。」

  「滋滋滋滋——」

  孤辭一邊說這話，初念一邊能聽見很輕奇怪的聲音。

  仿佛就是像是一個玻璃罩子，但是她馬上就要破裂開來的聲音。

  初念想要抬眸看一下究竟發生什麼事，但是小腦袋還是被孤辭按住，不能動彈。

  「孤辭你放開我……」初念掙扎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體力根本已經到了透支的地步。

  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

  「念念是不記得了嗎？」孤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小耳朵道：「你怎麼能不記得呢？那時候你是不是很緊張。其實你不知道的是，我比你還要緊張……」

  他幻想過無數次他們相遇會是什麼樣的場景，卻沒有想到最終竟然是生死一線的場景。

  「我記得，我記得……」當初念發現自己已經掙扎不了的時候，值得軟軟的回應道：「我都記得，所有和你在一起的場景我都記得，我不忘不是因為我記憶里好，而是因為我根本捨不得忘記。」

  她不捨得，一點都不捨得。

  只要是她與他之間的回憶，她都捨不得忘記。

  而且總是會在每一個寂靜的午夜，不停的想起，想起……

  每當想起來的時候，她的嘴角總是會揚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至少他們曾經擁有過彼此，哪怕這種擁有有很大一部分是初念的一廂情願。

  但是這樣一廂情願，她樂意之至。

  「那念念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孤辭今天的聲音比往常任何一天都要溫柔。

  仿佛是生死一瞬，仿佛是在生命的盡頭，他將這一生所有的溫柔都傾盡給了一個他心裡的唯一一個放心不下的人。

  其實，他的眷念和不舍，比她要深的多。

  因為，他用了一萬年的時間，以一半心臟為引，以血餵養，她的靈識方才重新凝聚，成為一個嬰兒。

  一個早已忘記了前塵往事，沒有一丁點記憶的嬰兒。

  「不能。」初念咬著牙道：「孤辭，如果你丟下我，我會恨你的……」

  「傻瓜……」他溫柔的在她耳邊說道：「我怎麼捨得丟下你呢，念念不要恨我好不好。」

  一個花魂鑒眼裡所有人的神，一個高高在上如同一塊寒冰一般生人勿近的少年。

  此時此刻用盡了全身力氣，在這樣一個生與死的分別里，哄著一個人。

  未來還有那麼多的時間，他都不能在對她溫柔。

  那麼就趁現在吧，趁著現在把所有的溫柔都給她。

  都給……她。

  「我不恨你……」初念垂下眸，輕輕咬著唇道：「孤辭，我這一生的時間太短暫了，短暫到我甚至……我甚至連愛你都來不及，怎麼捨得恨……」

  是啊！她怎麼捨得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