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殺不死薛丁格的貓

  劉郅堅、劉郅強、謝一帆和譚馬牟拓四人站在甲板上，韓富江緊緊跟在最後。

  他低頭看看手錶，錶盤上的指針指向18：30分。

  韓富江又伸手摸了摸腿，雙腳依然還在，他再看看劉郅堅和劉郅強，兩個人也安然無恙，就連謝一帆和譚馬牟拓也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難道剛才只是做了一場夢？韓富江用力搖搖腦袋，希望自己趕快從夢魘中醒來。

  「奇怪，人呢？這個時候了還和我們開玩笑？」謝一帆謝大腳嘀咕道。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好像打了個盹。我好像來過這個船？

  怎麼這麼熟悉？

  這裡的所有東西？

  「謝大腳，這個船我們是不是剛剛上來過？」

  「開什麼玩笑？今天是愚人節嗎？」

  韓富江為了證明剛才只是一場夢，他快速衝上五樓，在大副的房間裡找到了那本被油漆塗抹的航海日誌，在船長室找到了那個死掉的施羅丁格，他手裡拿著一把槍，低垂到地上。左側的太陽穴上有一個大洞，血液還在汩汩地流著。

  他手上拿著一本船長日誌，桌上擺著船長和他妻子的照片。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難道還是夢？

  韓富江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等等！我必須要重新捋一下。

  他在船長的洗漱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還是以前那個自己。

  這個船有問題？

  他撿起那本船長日誌，「……我沒有成為他，我卻成為他的貓……」

  等等！Schrodinger's cat，施羅丁格，不正是薛丁格嗎？這不是薛丁格的貓嗎？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和薛丁格的貓一樣處於一種迭加態，這種迭加態不是說死或活的狀態，也不是死或活的概率，而是一種即死又活的迭加態！

  我們所有人連同這艘船一同處於迭加態！

  不是只有光子、電子以及更小，最多是質子、中子這麼大的物體具有量子特性嗎？但最近開了本書說69個中子組成的球體一樣有量子特性，那麼具有量子特性的最大物體能有多大？或者說把具備量子特性的物體叫做微觀物體，不具備的叫宏觀物體，兩者的區別到底有多大？

  也就是說，量子世界與宏觀世界的分界尺度多少？

  這個施羅丁格是一個輪機員，那麼他的房間應該在四樓或者三樓。

  韓富江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去查找，他運氣不錯，在第四層的第6個房間居然被他找到了。

  桌子上擺著一本實驗報告，中間夾著一隻筆，連筆帽都沒有合上，韓富江便翻開了那一頁。

  「……我折磨了他很久，做了各種各樣有趣的實驗，甚至還抽出了他三根完整的肋骨……當然我會保護好他，否則實驗就太無趣了，我有的是耐心，反正下一次循環他依然完整地活著……」

  「……這些都是他應得的，自從艾倫從我身邊離開後，我的心也死了……」

  韓富江一頁頁往前翻看，施羅丁格真的太變態了，整個過程都被他詳細記錄下來，包括準備措施，實施工具，操作步驟，效果反饋，甚至還有經驗總結和改善建議，滿本都是翔實的實驗報告和實驗數據。

  更令人髮指的是，施羅丁格整整折磨這個叫Espen的船長整整一年時間！

  「……船長死了，我也死了，這艘船本來就不該出現……準備炸藥花了我不少時間，卻不忍心，這個船上有我深愛著的女人，我給了她一切……」

  「不要踏入這靜謐的良夜/反抗吧/在這將逝的時光里反抗吧（Do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Rage， rageagainst/the dying of the light）……」

  如果他在這裡生活了四年，那麼他究竟吃什麼？

  「……驢子的最後一條腿(（Neddy’s last leg）……」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拿出了帶在身上那本船員名冊，他快速翻找。

  果然Neddy不是驢子，這是一個人，名字叫奈迪！

  他一直在吃人！

  這個施羅丁格一直在吃人！

  韓富江的胃裡一陣悸動，他禁不住嘔吐起來。

  韓富江跟著實驗手冊的指引，去了三樓的健身房，那是一個酷刑中心。

  刑訊室、酷刑台、審訊台、生鏽的鐵鎖鏈、竹籤、辣椒水、老虎凳等酷刑，鋼鞭、撬槓、電刑一應俱全，整個刑訊室給人的感覺非常壓抑。

  韓富江突然覺得自殺真的太便宜他了。這個施羅丁格應該遭受他施加到船長身上的所有懲罰。

  劉郅堅突然出現，看到房間裡的情形，他愣住了。

  「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那個叫施羅丁格的人布置的酷刑室……」

  「真的太變態了！」劉郅堅走了過來。「我找你有別的事。這艘船非常奇怪，居然有突擊小分隊。」

  「你怎麼知道的？」

  「你看。」

  劉郅堅舉起一個肩章，紅色的底上有一把劍和一隻展開翅膀的鷹。一圈環形文字顯示的是the first commando knives.

  「這是哪個國家的？」

  「不知道。我懷疑這肯定不是軍方行為。」

  「你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三樓的統艙的衣櫃裡，還有幾件他們的迷彩服……」

  「我們一起去看看！」韓富江說著就要往外走，劉郅堅跟著後面。

  突然韓富江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音，他覺得自己的脖子突然很濕。

  「大炮，你汗都甩到我身上了。」他用手一抹，是血。

  劉郅堅已經歪倒在地，

  謝一帆舉著冒火的手槍。

  他從劉郅堅的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紙條，用手抖動著。「我們發財了！韓富江，我們發財了！」

  「那是什麼東西？謝一帆，你殺了人了！你殺了人了！」

  「這是一張藏寶圖，是劉郅堅在駕駛艙的控制台找到的！他還不讓我看。現在這個藏寶圖只屬於我一個人了！」

  「為了這個藏寶圖，你殺了劉郅堅，你自己想一想……」

  「劉郅堅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你想一想，為什麼出航時，只有劉郅堅他一個人帶槍？」

  見韓富江不說話，謝一帆繼續說道，「這個船上已經沒有人了，現在只剩下你和我。因為我已經把所有人都殺了！你是唯一知道的，所以你必須死，但是我需要你……你可以活著。」

  「可這艘船已經沒有任何動力了！」

  「不！這裡還有幾十桶鯨油，足夠你開出這個鬼地方了！」

  「再說我一個人是無法把船給開啟的，我需要甲板水手收放纜繩，我需要輪機長……」

  「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

  「好，我可以幫你把船開出去，但是我要親眼看看那張張所謂的藏寶圖。」

  「給你。」

  韓富江打開那張藏寶圖，還沒有看清楚上面的字，他發現那張很小的紙片上塗滿了鮮血。

  身後謝一帆的槍口冒著藍煙。

  韓富江直挺挺地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