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猜不透埃斯彭的傷

  因為地方狹小，韓富江費了好大的勁，把船長的屍體移到對面的椅子上，他打開了船長寫字檯的抽屜。

  裡面東西很亂，顯然被人給胡亂翻過，裡面放著不少木工的釘子，在最裡面的角落裡終於找到了一本船員名冊，裡面有每個船員的基本信息。

  這艘船共有21名船員，船長名叫埃斯彭Espen，挪威人，今年剛好五十歲，他的妻子叫Allen，是一個美國人，生日是1987年6月9日。韓富江抬頭看了看桌上的相冊，從年齡和體貌特徵上來看，照片上的那兩個人無疑就是埃斯本船長和他的妻子艾倫。

  他接著一頁一頁地往下翻找，果然在第12頁找到了施羅丁格的名字。他確實來自美國西部，是一名輪機員，登記年齡為35歲，婚姻狀況為未婚。

  未婚？他不是有妻子嗎？甚至連他妻子的生日都記得如此清楚，87609，就是1987年6月9日。

  等等！

  韓富江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他把名冊快速翻到前幾頁，在船長妻子的信息欄仔細查找，「美國懷俄明州傑克遜鎮，1987年6月9日……」

  船長的妻子艾倫與死掉的施羅丁格來自同一個地方，而且他的女友與船長的妻子同名且同一天生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船長Espen的妻子與施羅丁格的女友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個施羅丁格和艾倫年紀相仿，又是同一個地方。難道施羅丁格與艾倫從小青梅竹馬，卻被挪威船長橫刀奪愛，施羅丁格便用輪機員的身份進入這艘船，趁機殺了船長和其他人？

  這到底是什麼狗血劇情？

  但單憑施羅丁格，一個不算強壯的人怎麼可能殺掉21個人而不被察覺？

  韓富江搖搖頭，繼續往下翻，名冊後面一片空白，在最後幾頁還夾著一份名單，一共24人，除了姓名外，再無其他信息。

  也就是說這個船上有45個人。但是，這多餘的24個人，為什麼連名字、職務、信息都沒有呢？

  這是一艘貨船，怎麼需要這麼多人？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他們登船了沒有？所有人去了哪裡？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為什麼只有施羅丁格一個人活著？其他人呢？如果他們死了，他們的屍體呢？

  韓富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只好放下花名冊，又查看住艙的其他地方，根本發現不了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他便打開了另一側的房門，進入船長休息艙。

  屋裡很黑，燈已經壞了，舷窗大開著。韓富江藉助窗外微弱的反光，看到艙內的地板上散落著很多東西，裡面有一張床，床前有一台小小的設備。

  看不清裡面的狀況，韓富江便舉著槍，躡手躡腳地往裡走，剛走了幾步，突然身後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嚇得韓富江差點跳起來，他穩定心神，往後一看，原來從窗口倒灌進來的海風把門給關上了。

  走進裡面，在手電筒的光照下，韓富江這才發現在那是一架縫紉機，擺在在一個落地燈的下面，縫紉機上還擺放著一件未完成的女人衣服，地板上散落著一些絲絨和棉花。從這兒看起來，人們好像剛離開，外出休息下就馬上回來。

  那是一件女人的連衣裙。做工還是比較精美。上面花紋類似的處理，包括走線，還有針腳等一些細節都挺細緻和用心。看得出，做這些衣服的人一定是一個非常好的裁縫。

  一般海運的話，條件會非常艱苦，吃飯睡覺都成問題，很少會帶妻子小孩一起，用這個縫紉機的只能是這幫船員，他們怎麼會有功夫和心思縫製女人的衣服呢？

  而且要做這樣的衣服，其實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和精力的。

  87609，艾倫的生日。

  這會不會是施羅丁格自己做的？這是他準備送給艾倫的禮物？

  如果推測成立的話，那一定是他殺了船長，那其他人又去了那裡呢？

  韓富江苦苦思考著，他的的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裡面的黑暗。

  就在這時，他面前的房間門把手在一點一點地，悄無聲息地旋轉！

  韓富江握緊了槍，可手心裡的汗讓槍變得滑溜溜了，他感覺自己幾乎都快要握不住了。

  門把手的旋轉停止了，門一點一點地打開。

  韓富江很確信，門後站立的一定是那個殺死所有人的兇手。這個人已經發現了異常，他回來了。

  從推開的門縫裡突然閃出一把匕首，韓富江知道那人要進來了，他的手抖得很厲害，他不能等到那人出現時再開槍了。

  韓富江的食指抖了一下。

  擊錘落下，猛地撞擊擊針，擊針激發底火，點燃發射火藥，高溫高壓的熱浪推動彈頭在槍管里加速，射出槍膛。

  韓富江擊發了。

  韓富江共射出了三顆子彈，兩顆打在了牆上，只有一顆斜穿過了門板，留下了一個圓圓的黑洞。

  門外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韓富江又等了一會，才握著槍戰戰兢兢地走過去。

  他推開了門。

  門口左側躺著的是劉郅堅，身下的地毯上一灘血跡，他還在不停抽搐，頸動脈的血仍然在不停噴射。

  「大炮，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謝一帆舉著手裡的香檳，然後突然出現在船長室的門口。

  他見到倒在地上滿身是血的劉郅堅和舉著槍的韓富江時，愣住了。

  「殺人了！韓富江殺人了！」謝一帆一邊殺豬般的嚎叫，一邊跌跌撞撞地往樓梯下衝去。

  剛從機艙室爬上來的劉郅強聽到謝一帆的叫喊聲，從地上撿起一把斧子，就往樓上沖，二人在樓梯的拐彎處狠狠撞在了一起。

  「快快，大炮被殺了，你哥哥被殺了。被殺了！」謝一帆說完繼續往樓下沖。

  劉郅強怒火中燒，這時他聽到了電梯門開的聲音，他跑上去一看，電梯正在下行，他便又返回一樓，舉起斧頭，在電梯口埋伏。

  這時「叮」的一聲，電梯在一樓停住了，廂門緩緩打開，韓富江正彎腰拉著劉郅堅的屍體往外拖，劉郅強看到地上的屍體，強忍憤怒，揮起斧子照韓富江的腦袋掄去。

  韓富江原本準備向謝一帆解釋，可他殺豬般的鬼哭狼嚎著，一溜煙就沒影了。

  韓富江看了看劉郅堅的屍體，也嚇了一跳。他趕忙扔掉手中的槍，扶起了劉郅堅。

  他又不想將劉郅堅的屍體和施羅丁格的屍體放在一起，就準備先拖到甲板上，再同劉郅強他們好好解釋。

  電梯門開了後，他便拖著劉郅堅的屍體往外走。誰料腳下的電梯面比甲板面要矮几公分，正常進去不成問題，但此時韓富江是背對電梯口，用手拖著劉郅堅的兩隻胳膊，慢慢往後退的，結果腳後跟磕在了接縫處，直挺挺摔倒在電梯門外。

  就在這一剎那，一把鋒利的斧頭從身上飛過，韓富江嚇了一跳，如果自己沒有摔倒的話，此刻腦袋就不在了，他不等對方再來第二下，舉起槍朝斧頭飛來的方向開了一槍。

  劉郅強應聲倒地。距離太近，劉郅強的血噴濺了韓富江一身一臉。這讓他看起來像一個惡魔。

  韓富江雙手全是血，他握著手槍，顫顫巍巍地去找謝一帆和譚馬牟拓。

  「你們聽我解釋，事情不像你們想像得那樣，這完全是一場意外。」

  他聽見頭頂有奔跑的聲音，韓富江不敢坐電梯，便沿著樓梯往上走，突然從樓梯轉角處跳下來一個黑影，死死抱住了韓富江的拿槍的那隻胳膊，那個人正是譚馬牟拓。

  韓富江拼命掙扎，四處開火，直到打光了彈匣中剩下的子彈，他的胳膊被譚馬牟拓死死抱著，可子彈全都打在了頭頂的甲板和艙壁上。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嗡嗡嗡」的聲音，謝一帆雙手緊緊抱著一把電鋸，從樓下一步步走來，韓富江扔掉手槍，用雙手想把譚馬牟拓從身上扯下來，可他像一塊死死粘住的牛皮膏藥，越扯粘得越緊。

  謝一帆對著韓富江的雙腿齊刷刷地切過來，韓富江慘叫一聲，從樓梯上滾落下來，而他的雙腳還有半截褲子直挺挺地立在他原來站著的地方，就像一雙整齊擺放著的鞋。

  「去死吧，你這個魔鬼！」

  謝一帆獰笑著跟了下來，將快速轉動的長長的鋸齒對準了他的胸膛，鋒利的鋸齒很快割斷了他的胸骨，把還在跳動的心臟切為兩半。

  韓富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