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天，亮了！

  「族長，族長，大事不好了！」一個穿著黑色鎧甲的鄭氏兵卒，從瞭望台上急匆匆地奔了下來，也沒有稟報就直接闖進了鄭長勝等人議事的房間。

  「放肆，何事如此驚慌？」鄭長勝皺著眉頭說道。

  那名兵卒先是告饒了一聲，隨後便繼續稟報導：「稟族長，前方入海口處發現一搜怪異的船隻極速駛來，看他們的目標，好像就是我們的船隊！」

  「船？看清楚沒有，上面會不會是朝廷的人？」劉同戰早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讓他們驚懼。

  「這個……小的並不清楚！」那名兵卒搖搖頭，說道。

  「去查，快去查！」鄭長勝站起身來，說道：「另外，吩咐船隊上的兵士們，讓他們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只要對方一有異動，立馬動手！」

  「是，族長！」那名兵卒應了一聲，扭頭就往外走。

  「慢著！」這個時候，坐在最裡面的王皓卻是喊住了那名兵卒，轉頭對鄭長勝說道：「三哥，可千萬不能這麼做啊！」

  「你什麼意思？」鄭長勝還沒有說話，倒是劉同戰有些急了，「若對方當真是大唐朝廷的戰船，難不成我們就在這裡乾等死嗎？」

  「你豬腦子啊？」

  王皓斜眼撇了劉同戰一眼，道：「若對方是朝廷的人，用不著和咱們接觸，他們就會用那種奇怪的武器攻擊咱們的船隻。可若他們不是朝廷的人，咱們和他們動手就是在浪費時間！說不定，現在那些大唐的軍隊就已經在追趕咱們了。」

  「這……」劉同戰楞了一下，似乎王皓想地也是那麼回事。

  「卻是我考慮不周了！」鄭長勝聽到王皓的話倒是點點頭，道：「好了，就按王族長的意思辦！只要對方不動手，咱麼就不動手，不過若是對方膽敢對咱們動手的話，咱們也不必客氣，給我狠狠地還擊！」

  「是！」

  ……

  五姓七望的船隊與神武衛的帆船，終於在渡口處相遇了。不過兩方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或者說是五姓七望的船隊單方面以為這六七十丈的距離，對於他們而言是安全的。

  「你們是什麼人？眼下距離禁海解禁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難道你們不知道海船有夜間不行船的規矩嗎？」

  帆船上，趙三炮粗豪著嗓子，就像是一個巡夜的漢子一樣大吼了起來。

  鄭氏樓船甲板上，王皓和鄭長勝眯縫著眼睛，借著昏暗的月光，努力瞧著對面。

  「怎麼樣？聽他這話，好像不是朝廷的人！」鄭長勝對王皓說道。

  王皓皺著眉頭，道：「只是這麼一句話，小弟聽不出來。不過……」

  話說到一半，王皓扯著嗓子跟對面的趙三炮大吼道：

  「我們是從長安城出來的商賈，因為我們和波斯人經常有貿易往來，再加上這一次的交易時間趕得及，所以就只能連夜出海了！你們又是何人？為何也在今日夜間出海？」

  李元霸和王浚、李愔他們就躲在帆船外最靠近甲板的房間，當他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頓時笑了起來，道：「王浚，你可還記得這個聲音？」

  王浚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的眸子中帶著點點的恨意，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就算是他化成了灰，我也能聽出他的聲音來！」

  「真是沒想到啊，皇兄的速度竟然這麼快，短短的七八日的時間，就讓五姓七望狼狽到了這種地步！」

  李元霸哈哈笑了起來，繼續說道：「王浚啊，這一次你的機會來了！王皓狠心將你驅趕出王氏家族，又曾經數次欲要加害於你，這個仇，不可謂不大啊！」

  王浚面色陰沉地點點頭，道：「原本我還已經把這件事情壓在心底，若是此生不再相見，便放過他了，沒想到他竟然自己撞上來了，真是天意，天意啊！」

  「好，今日本王便將王皓的命交給你了！」李元霸拍了拍王浚的肩膀，說道。

  「哦，巧了！我們也來自長安，只不過我們都適合新羅、高句麗做奢侈品交易。我們聽說高句麗陷入了戰亂，朝廷又加強了對高句麗的封鎖，所以我們便趁夜從高句麗回返，好儘快到長安城完成交易！」

  李三多鬼點子可比趙三炮要多得多，所以在王皓話音落地之後，李三多眼珠子一轉，大叫了一聲。

  樓船上的王皓心中稍稍鬆了口氣「既如此，你們走你們的，我們走我們的，咱們互不相干！」

  「好！」

  趙三炮在李元霸的示意下應了一聲，帆船便急速向著黃河渡口的方向駛了過去。

  儘管對趙三炮說了一聲各行各的，可是王皓他們依舊不放心對面那艘怪異的大船，眼見著大船向著黃河渡口的方向極速駛來，鄭長勝趕緊讓後面的那幾艘船組成了一個戰陣，幾艘船上的人全都戒備地看著帆船。

  「王爺，他們似乎是有所懷疑啊？」

  此刻，帆船上的李元霸已經來到了甲板上，趙三炮站在他身側，指點著已經越來越近的五姓七望的船隊說道。

  「不懷疑的話，就不是五姓七望了！」李元霸搖搖頭，道：「你去吩咐下去，讓衛中的兄弟們準備好神武炮，咱們先跟他們打個招呼！嘿嘿，也免得五姓七望的人說咱們沒有禮貌！」

  「末將明白！」趙三炮應了一聲，招呼幾個兄弟過來，去下達李元霸的命令。

  ……

  當兩船之間的距離只相隔二十丈的時候，神武衛所屬的帆船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轟轟轟！」

  劇烈的轟鳴聲響了起來，傳遍了整個黃河渡口。

  這艘乘載著足足三十門神武炮的帆船，只不過輕輕地抖動了一下，之後便是天崩地裂般的爆鳴聲。

  一道接一道的轟鳴，就仿佛在眾人的耳邊炸響響，四艘神行船，一艘樓船之上，在連番轟鳴聲中，升騰起一團團的白煙以及濃烈的火光，利嘯聲瞬間彌散，將夜空都炸響了。

  漆黑的夜被點燃了，也就在此刻，遠海的海平面上出現了一道紅艷的火光。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