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識破身份

  「我說小娃子，你來老頭子這到底有甚子事情？你倒是說啊？」

  終於還是黑金崩不住了，他很是認真地看著李元霸，聲音中滿帶著疑惑。

  李元霸這貨雖說甦醒過來之後，身體一直都在長，可是這一年半載地過去了，只有個子長到了七尺半，俊逸的相貌看著是已經長開，可是乍一看的話還是像個十七八歲的孩子。

  所以黑金這一句小娃子，叫得到也算是貼切。

  聽到黑金的對他的稱呼，李元霸笑了，很是純真地笑了起來，他看著黑金說道：

  「黑老，我叫李德，你叫我大德就可以了！聽說您對於雕鑿金石很有一套，在咱們整個大唐都是數一數二的，是以大德特來拜訪！」

  一聽李元霸說起雕鑿金石，這魁梧老頭的熱情一下子就消減了一大半，他對著李元霸擺擺手，道：

  「老頭子做的那些個東西，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可當不得什麼數一數二！你這小娃子一定是來求老頭子雕東西的吧？走吧，走吧……老頭子已經封刀多年，早就已經不再雕鑿金石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李元霸這邊才剛剛開口，黑金那邊就堵死了道路，反正老頭子就是不給雕，你來了也是白來。

  李元霸聞言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沮喪，人家劉備還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呢，你黑金再牛，總不能比諸葛老匹夫還牛氣吧？

  是以，李元霸慢吞吞地說道：「黑老，不知道你聽沒聽說，前段時間薛延陀大軍扣開大唐邊關，想要打開大唐邊關之門，侵入大唐？」

  黑金雖說和工部司甚至是神機府中的人都不太走動，可是他和給神機府送後勤補給的官員很熟悉。

  因為這老頭子一輩子就好一口酒，為了平日裡能夠多喝兩口，這老傢伙甚至將給神機府送後勤補給的那個官員收為了關門弟子，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當然了，他對外面的事情也很好奇，就他那個弟子每次給他來送酒的時候，都會將外面發生的某些大事講給他來聽。

  所以，對於李元霸所說的邊關戰事，黑金比神機府中的任何人都要清楚。

  聽到李元霸的話，只見黑金眼珠子一瞪，道：「不是說武王殿下神勇無敵，率領著一支萬人大軍深入薛延陀腹地，屠滅蕃賊無數，更令人感到驚異地是，這萬人竟然無一人死亡。怎地，你問此事作甚？」

  李元霸對於黑金知道這件事情稍感意外，不過須臾之後卻是說道：「那你可知道左驍衛上將軍牛進達，在武王回返長安之後，率領一支萬人左驍衛精兵深入吐蕃腹地，殺敵數萬，並俘獲上千名吐蕃貴族？」

  黑金愣了一下，想起七八天前的時候，他那弟子給他送酒的時候，也確實提起了此事，不過不是說那位牛將軍，還有那萬名左驍衛大軍生死不明嗎？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知道吧？」李元霸淡淡地說道：「那你一定知道牛將軍的左驍衛大軍損失慘重，左驍衛的兵士們更是只剩下了一半，而且……」

  「不對，這仗還沒打完呢吧？老頭子我雖說自小就目不識丁，可是你也騙不了老頭子！」

  不等李元霸把話說完，黑金就立馬滿臉狐疑地看向了李元霸，繼續說道：

  「你這小娃子不會是從前線逃回來的吧？你倒真是不怕死呢，你應該不知道我大唐對於逃兵的懲罰吧？」

  黑金那看向李元霸的表情，充滿了鄙夷之色，明顯是把李元霸當成逃兵了！

  尼瑪，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黑金的話，叫李元霸是一陣猛翻白眼，這年頭，感情打仗打得太快了也不是啥好事啊！

  「你特麼地才是逃兵，你們全家都特麼是逃兵！」

  李元霸在心裡頭跳著腳大罵了起來，不過這嘴上卻很是客氣：

  「你的消息都是老黃曆了，昨日的時候，李績、李靖、程知節、牛進達等幾位大將軍就已經領軍回城了。」

  「啥？已經打完了？不會是那些番邦人太少了吧，還殺入腹地，騙鬼呢？」

  不接觸不知道，這老頭子還真是一個嘴碎的傢伙，嘮嘮叨叨個沒完，這問題也是一個接一個，真不曉得說他孤僻的傳言，是從誰的嘴巴裡面傳出來的。

  李元霸乾脆懶得和他解釋，只是說道：「你既然可以知道武王在薛延陀大軍中肆意殺伐，那麼過幾天，自然也可以知道我大唐大軍已經大勝番邦！」

  「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這些事情與我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有何干係？」

  黑金總算是放下了這個問題，不過更加令他感到疑惑的是，給他說這些有個毛用。

  「自然是有關係的！那些為我大唐犧牲的兵士們，那些為我大唐丟掉性命的兄弟們，不能讓他們就此寂寂無名地沉眠於大地之下，我們需要記住這些英雄們的名字，時刻緬懷！」

  李元霸的臉上出現了回憶的神色，因為他想起了在與薛延陀和吐蕃大軍，在朔州城外激戰的場景。

  那些戰死沙場，被蕃賊砍得血肉模糊的大唐兵士們，他們都是英雄，永垂不朽的英雄。

  李元霸的話音剛剛落地，黑金就愣住了。

  這種話從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口中說出來確實挺奇怪的，可是也得找對傾訴對象啊？

  聽這娃子話中的意思，明顯不是什么小事，這件事情若是要辦成了，非得王爺、國公那個級別才可以，他一個遭老頭子能幫得上什麼忙啊。

  所以，黑金想了想，對李元霸說道：

  「小娃子，你是不是腦子被驢給踢了？你說得這些話是很煽情，可是老頭子我還是沒看出來這話與老頭子有何干係？」

  「呵呵，是這樣的！」

  事情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李元霸索性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是想請黑老出山，為那些戰死沙場的兵士們修建一座紀念石碑。這紀念石碑需要足夠巨大，既能表現出我大唐兵士英勇無畏的勇氣，又要表現出我大唐江山固守開拓地不易……」

  看到黑金的臉上有了異動，李元霸趕緊添了把火，繼續說道：

  「你想啊，等那座盛大的紀念碑建成之後，必將成為我大唐的標誌性建築，百年、千年之後，我等雖說已經作古，可是這紀念碑卻是仍舊矗立在我大唐的國土之上，成為與長城齊名的存在！」

  如果說，這人活一輩子，不為財不為勢，不為名不為利……那根本就是他娘地扯淡，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歷史上這樣的人還少嗎？清朝的和紳，典型的為勢、為財，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大唐的魏徵清廉吧？可還偏偏他就有一個正直、忠臣的名頭，這便是名！

  話說回來，墨者行會曾經在春秋戰國時期盛極一時，可是隨著王國廝殺，朝代更替，墨者漸漸退出了歷史的舞台，到唐朝的時候，整個大唐的墨者加在一起怕是都不足百人之數。

  而今有這麼一個讓墨者重見天日，甚至是再次綻放的機會擺在黑金面前，黑金怎麼可能抵擋得住誘惑？

  強忍住心頭的悸動，黑金很認真地看著李元霸，說道：「說說吧，你到底是誰？」

  其實這傢伙早就看出不對勁來了，先是神機府工部司大司空林衛，對面前之人那是畢恭畢敬。

  堂堂的神機府三把手，竟然對一個年輕人表現得這麼恭敬，這本身就值得懷疑。

  其次，便是這建造紀念碑的提議，這種事情普通的百姓或者小兵、官員什麼的，根本就想不到，因為唯有那些國公、王爺什麼的，會思考這些涉及到國家的大事。

  最後，聯想到對於神機府主，也就是武王殿下的傳聞：貌若少年，容貌俊逸，智慧無雙……與面前的小娃子是何等地相似？

  「哈哈哈，誰說黑老性情孤僻，腦子遲鈍的？依著本王看來，黑老不光人很睿智，更是胸中自有溝壑啊！」

  事情說開了，再隱瞞身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李元霸索性便放開了。

  「果然是他！」

  黑金眼眸驟然一亮，馬上躬身行禮道：「墨家黑金，見過王爺！」

  李元霸上前一步，將黑金扶了起來，道：「黑老且快快請起，本王可當不起黑老此禮啊！」

  黑金搖了搖頭，道：「當得起，當得起！不說王爺在戰場上如何，單單是王爺留在府中的那些圖紙，就足以讓黑金行此禮了！」

  李元霸樂了，這老傢伙倒真是現實，感情那些個圖紙比戰場殺敵還要來得可敬呢！

  「王爺，快裡面請！」

  眼見著自己那碩大的身軀把李元霸給堵在了門口，黑金也感覺到不好意思了，連忙讓開了身子，把李元霸往裡面引去。

  人家堂堂的王爺，愣是被你給堵在門口聊了一柱香的時間，你也真是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