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御審

  李元霸領著一幫子皇子們，正與程處弼以及秦懷玉飲酒吃菜，對於長安城外今日瘋狂地神武衛門，程處弼也感到很是奇怪。

  「王爺，今日咱們神武衛有任務嗎？要不要我回衛中？」程處弼端著一杯水酒，問坐在主位之上的李元霸。

  李元霸擺擺手，道：「無事，咱們在營地中的兵士們已經夠了！」

  「今日這是……」程處弼還想要說些什麼，這個時候秦懷玉卻是拉了他一把，微微搖了搖頭。

  或許對於他們這些大唐權貴們來說，始終奉行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事風格，可是今日的事情涉及到了神武衛，縱然有秦懷玉攔阻，程處弼也要相詢。

  「告訴你們亦無妨！」李元霸笑看了秦懷玉一眼，待把後者看地不好意思的時候，方才說道：「今日，左武衛的兵士們，在長安城門口抓了一個太原王氏的高層，他交代了此番前來長安城乃是為了與雍和當鋪掌柜的言敬一進行接頭。而根據本王的情報，長安城中過半的商鋪都與言敬一有些關係，是以……你們便看到了……」

  「勾結五姓七望？」程處弼愕然，「我倒是記得雍和當鋪，他們開張的時候，我老爹曾經帶我去過。」

  「沒想到那看起來一向和藹的小老頭，竟然做出這等事來，真是自己作死啊！」秦懷玉似乎對永和當鋪也有些印象，聞聽李元霸之言，不由得搖了搖頭。

  「不過！」

  秦懷玉到底是比程處弼政.治敏感度要強上不少，他低頭嘆了一會兒氣，突然抬起了腦袋，看著李元霸說道：「王爺，這長安城中過半的商鋪都被封禁了，恐怕朝中的那些王公大臣以及御史言官們不會坐視不理吧？」

  李元霸還沒說話，倒是李愔冷哼了一聲，道：「誰跳出來，那就說明誰與這些謀逆反叛的亂黨蛇鼠一窩！他們還不會坐視不理，我們還正愁沒有理由把他們給揪出來呢！」

  聽到李愔的話，李元霸搖搖頭，並沒有說話。

  雖說在開始決定『胡鬧』的時候，李元霸並沒有想起他的後續之事，可是在抓到這玄字號高層四個人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思量之後會遇到的所有情況了。

  二十年前，李元霸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做事顧頭不顧腚，喜歡胡作非為的小魔頭，那所幸這次便借來這個名頭來用一用！

  就在眾人酒足飯飽，談興漸濃的時候，一個人的到來卻是打破了這種情況。

  「公子，諸位王爺，一名神武衛的兵士帶著宮裡的劉公公來了！」

  程岩推門走了進來，恭順地說道。

  「劉公公，來這裡做甚？」程處弼表示很疑惑啊。

  「該來的總歸會來的！」李元霸一口喝盡杯中酒，對程岩說道：「你去把劉三水叫進來吧！」

  「是，王爺！」

  程岩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感情人家劉公公是來找武王的。

  其實想想也是，劉三水是聖人身前的紅人，他們家主人又沒在這裡，劉三水沒必要來這裡，他們家公子？還沒這資格！

  過了沒有幾個呼吸的時間，劉三水跟在程岩身後走了進來。

  當他進了廂房之後，見到這位主兒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了，竟然還能夠坐得住的時候，不又得心頭暗贊了一聲，道：

  「王爺就是王爺，若是尋常人做下這等大事，怕是早就已經惶恐不安了，可這位卻是穩如泰山，不愧是大唐的戰神！」

  「奴婢劉三水，見過武王殿下，見過太子殿下，見過諸位王爺、公主！」

  劉三水依舊執行著繁瑣的禮節，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

  李元霸見了劉三水微微點了點頭，道：「是不是皇兄叫你來的？」

  劉三水低眉順眼地說道：「陛下命奴婢前來，是要將您與越王殿下請到兩儀殿去。以山平公李長山為首的一大波王孫貴族，還有一些御史言官地上了摺子，彈劾您與越王殿下私調各衛大軍，縱容大軍在長安城中封鎖商鋪，殘殺商賈極其平民百姓……」

  「什麼？」劉三水話都沒說完，越王李泰那圓潤的軀體就蹭的一下站起身來，道：「真是豈有此理！我等此番行徑乃是為了抓捕亂黨，難不成朝中的那些傢伙全都是亂黨嗎？」

  「青雀，稍安勿躁！」李元霸看了李泰一眼，道：「聽劉三水把話說完！」

  「是侄兒暨越了！」李泰此刻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衝動了，連忙向李元霸告罪。

  劉三水看了李泰一眼，繼續說道：「陛下決定在明日朝會的時候進行御審，由文武百官旁聽。距離明日朝會還有幾個時辰，陛下特命奴婢前來，接兩位王爺入宮！」

  「走吧，青雉！」李元霸站起身來，道：「相信你父皇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我們呢！」

  李泰的臉立馬就變成了苦瓜臉，本來這件事情跟他一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可就是因為這該死的百花樓有他一半的股份，愣是把他給拉了進來，真是太太他娘地倒霉了。

  相比起李泰，李承乾等人倒是毫不擔心，因為他們跟最李元霸的時間很長，知道自家皇叔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此番之事，怕是會有很多人要倒大霉了。

  一大群王爺、公主的，跟在劉三水之後，浩浩蕩蕩地入了皇宮。

  而大唐皇帝要在朝堂之上御審親王的消息，傳播的很快。

  即便是在這即將深夜的長安城中，也在短短的一個時辰的時間裡傳遍了長安城。

  一時間百官的府宅中都鬧翻了天，百官議論紛紛，不少人覺得武王殿下這次實在是太瘋狂了，這種舉動無異於將大唐的商賈逼到了牆角；也有人認為武王殿下這樣做肯定是有道理的，要不然的話斷不會如此。

  就在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的時候，一些不懷好意的流言也隨之都傳了出來……很快，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這件事情開始往長安城外傳播而去，震動天下！

  ……

  寅時末刻，臨近卯時，長安城中已經響起了晨鐘。

  因為今日是當朝御審，是以所有在長安城中的文武百官都得前來參加朝會。

  其實在寅時三刻的時候，宮門之外就已經有不少人駐足了，他們都在等候晨鐘的敲響，等候者宮門的開啟。

  這些人中，大多數都是那些已經卸甲歸田，在家裡做起富家翁的公、侯、伯爵爺們，對於他們這些與玄字號名下商鋪有利益掛鉤的人，恨不得李元霸去死，畢竟這件事情讓他們前期的投資顆粒無收，現在可以說是血本無歸。

  管你是不是皇親貴胄，只要侵.犯了我們的利益，就算你是太子，我們也能夠給你拉下馬來！

  晨鐘響過之後，宮門大開，幾個身穿藏藍色宦官服飾的小太監，提著一盞引路燈急匆匆地跑出來，看著面前這般黑壓壓，幾乎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官帽，為首的一個小太監高聲道：

  「陛下有旨，請諸卿入宮侯駕。」

  小太監話音落地，頓時整個人群都變得安靜了下來，大家緊跟在這幾個小太監身後魚貫入了宮城。

  太極宮太極大殿，早就已經有人到了，太子李承乾、蜀王李恪、梁王李愔、郯王李惲，甚至還有漢王李貞，這些與李元霸關係親近的王爺們，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

  雖說對於他們的到來多少有些驚訝，可是其餘的文武官員，還是在長孫無忌以及房玄齡等人的安排下，各自分班站好。

  緊接著，沒過多長的時間，李世民就出現在太極大殿之上，坐於高高的龍椅之上，扭頭看了劉三水一眼，李世民道：「武王和越王何在？」

  大殿之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卻是李元霸和李泰自大殿之外而來，待行至殿中，行禮道：

  「臣弟李元霸，兒臣李泰見過陛下（父皇）。」

  李世民瞥了兩人一眼，道：「平身！大理寺卿楊子析何在？」

  「微臣在！」一襲朝服加身的楊子析趕忙上前兩步，躬身對李世民行禮。

  李世民微微頷首，道：「昨日之時想必你已盡知，具體因由如何，你且為眾愛卿說說吧。」

  「遵陛下旨意！」

  昨日子時，楊子析突然接到了宮裡傳來的密信，明日朝會之時，聖人會叫楊子析出來說清楚案情，具體的全都在密信當中，故此楊子析現在所要的便是照本宣科地念上一遍：

  「昨日未時，長安城東城守門的兵士們，於門前抓到了一名太原王氏的高層！據他自己交代，此番前來長安，乃是為了見武王殿下府上的一名長史，名叫王浚……」

  剛說到這裡，李長山突然蹦達了出來，他質問楊子析，道：「楊大人，此事似乎與昨日之無關吧？你為何要說這些？」

  楊子析看了李長山那張老臉一眼，隨後就像是沒有見到他一般，繼續說道：「若是見不到這王浚，那名太原王氏的高層便會前往位於長樂坊的雍和當鋪，那裡的掌柜的言敬一，自會為其安排之後的長安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