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一道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起，鋒銳無比地純均劍劍刃已經絲毫不費力地砍入到那光潔無比的漢白玉地面里。

  「削鐵如泥，分金斷石，果然是好劍啊！」

  毫無阻滯感地將三十多枚開元通寶一劈兩半，連帶著還把堅實的漢白玉地面給撕開了一條大口子，這樣神奇的一幕，讓李世民眼中頓時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但是更多的卻還是歡喜。

  「正所謂重劍無鋒，大巧不工！這純均劍卻是恰恰相反了。」李元霸也吃了一驚，不過他旋即像是想起了什麼，道：「對了，皇兄，你看看那劍刃……」

  現在唐軍所使用的橫刀，雖說都是李元霸要求神機府經過特殊手段以及工藝鍛造出來的，較之以前的橫刀無論是在堅硬程度還是鋒利程度上都有了很大的改善，可是在劈砍上千次硬物之後，還是會出現劇烈卷刃的情況。

  李元霸之所以讓李世民看看劍刃，就是怕劍刃卷了，畢竟這可是三十多枚銅錢，就連橫刀也不過才能夠斬斷兩三枚而已。

  「也對，待朕看看！」

  持劍在手的李世民聞言點了點頭，連忙拿起純均劍放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了，便見方才斬銅錢的劍刃鋒口處竟然連哪怕一丁點兒的卷刃都沒有，這劍簡直堪稱神兵利器啊。

  「好劍啊！如此猛烈地劈砍，劍刃竟然絲毫無損，不愧純均之名啊！」

  李世民愛不釋手地看著手中的純均劍，只感覺越看越喜歡。

  「哈哈哈，皇兄，對於臣弟送與你的這件禮物，不知可喜歡否？」

  李元霸見到李世民這副樣子，頓時哈哈笑了起來。

  「喜歡，自然是喜歡的！」李世民輕點著頭，聲音中雖說透著歡喜，可是卻夾雜著一絲的猶疑，只聽他繼續說道：

  「只是可惜啊，這純均劍若是跟了朕便再無上戰場殺敵的機會。元霸，要不這劍你還是收起來吧……」

  「別，這麼有意義的劍我可用不起！」李元霸趕緊推辭，道：「再說了，我已經有了一把不下於純均的寶劍，再要這一柄做甚？」

  「哦，你還有一柄？」

  李世民怔住了，這好處咋全都被自己這四弟給賺了去，他活了這大半輩子了，也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等寶劍呢！

  「我這一柄乃是得自幾位王兄！」

  李元霸一邊說著，手腕往上一翻，一抹幽暗的光華閃過，一柄只不過多半尺來長，薄若蟬翼，劍身極其不規則的短劍便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與其說叫短劍，倒不如說這更像一柄匕首！

  此匕首正是李元霸剛剛來到大唐之初，他的那幾位李姓王兄，派遣府中長史送過去的禮物！

  「這是……何兵器？」

  根據李世民的認知，這些傳說中的神兵利器，可都是一些長過二尺的，也沒聽說有一柄匕首啊？

  等等……似乎有一柄……

  果然，便聽李元霸說道：「《史記.刺客列傳》中曾有記載，魚腸，專諸置匕首於魚腹中，以刺殺吳王僚，故稱魚腸劍，是為勇絕之劍！」

  魚腸劍！

  「傳說，魚腸劍由於它小巧得能夠藏身於魚腹之中，而且劍身細長柔韌，能夠沿魚口插入，在魚的胃腸中曲折彎轉，而抽出時則恢復原形，鋼韌無比，熠熠生光！」

  「看這樣子倒真像是魚腸劍！」

  李世民拿起桌上的魚腸劍上下看了半晌，突然爆出了一個想法，道：「元霸，你說若是以你之魚腸攻朕之純均，結果將會如何？」

  李世民的話頓時讓李元霸一陣錯愕，尼瑪，這算不算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搞不好這兩柄神兵利器，會因此而消失在歷史長河中，這便宜哥哥還真特麼地能想啊！

  「好啊，好啊！兩柄全都是史上留名的神兵利器，兩兩相交，必有勝者！」

  李元霸還沒說什麼呢，高陽公主卻是高興地拍著手大叫起來。

  得，看來這丫頭是忘了李世民沒準會把她給抓回皇宮的！

  「行了，你這丫頭跟著瞎胡鬧什麼？」

  李元霸狠狠地瞪了高陽公主一眼，繼續說道：「皇兄，我看還是免了吧！這兩柄寶劍本就是世間珍品，若是貿然相交，怕是會毀了這兩柄寶劍……」

  「哈哈哈，朕就是開個玩笑，看把你給嚇得！」

  他話都沒說完，李世民就暢快無比地笑了起來，同時把那柄魚腸劍交還到了李元霸的手中。

  尼瑪，坑弟啊！

  要不要這麼玩人，以後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李元霸翻了個白眼，心中塞塞地。

  「好了，好了，莫要生氣！」李世民將手中的純均交到了劉三水的手中，轉過身來拍了拍李元霸的肩膀，道：

  「你送給朕的禮物，朕很喜歡！」

  李元霸笑了笑，這才開始轉回正題，道：「皇兄，宮中一切可好?」

  「好，都好，今日子時朕接到我大唐之捷報，宮中上下是喜作一團，朕與父皇當夜就喝了個爛醉……父皇更是嚷嚷著要叫你即刻回返長安城！」

  李世民述說著宮中的事情，聽得李元霸心裡頭暖暖的，恨不得現下就去往宮中進諫李淵。

  「卻是讓父皇擔心了！」李元霸輕聲說著：「晚些，臣弟便往宮中進諫父皇！」

  「何必晚些？」李世民道：「出宮之前，朕就已經命宮中的御廚準備晚宴了，一會，你便帶上王妃，隨朕往宮中赴宴！」

  「啊……這，臣弟這剛剛從戰場上回來，什麼都還沒準備，是不是太過倉促了？」

  李元霸下意識地推說了兩句。

  可誰曾想李世民竟然一把拉起了李元霸，轉身就要往王府外走去，口中還說道：「準備什麼？回宮便是回自己家，有什麼好準備的？」

  「皇兄，皇兄且稍待……總得容臣弟換身衣服吧？」李元霸無奈地說道。

  「行，你快點！」

  李世民轉身看了看李元霸，發現他竟然穿著寬鬆的常服，便點頭讓其去換衣服，不過接下來，他卻是將目光瞄向了李恪還有高陽公主，道：

  「你們兩個也隨朕一起回宮！特別是你，高陽……這次你若是再跑的話，信不信朕打斷你的腿？」

  「哼……凶什麼凶，我跟您回去就是了！」

  作為重點照顧對象，高陽公主不滿地撅起了小嘴。

  ……

  李淵所居的翠華殿前，太上皇陛下早就已經望眼欲穿了。

  這人老了，難免就開始想念兒孫了，這很正常。

  「噠噠噠……」

  突然，雜亂的腳步聲劃破了寂靜的夜，李世民領著長孫皇后、李元霸等一大幫子皇親國戚，走進了翠華殿前的小院。

  尚未臨近，李元霸便大步踏前幾步，『卟嗵』一聲跪在了父親，李淵的跟前，喉嚨幹得硬住了語言，半天才憋出了一句:「父皇，德兒回來了……」

  「德兒……」

  李淵伸出顫抖的大手，摸了摸李元霸的肩膀，順勢將其扶了起來，老臉上還帶著喜悅的神色:「好，吾兒終於得勝歸來……」

  「父皇，酒宴已經準備好了，既然四弟已經來了，那我等一家人亦可以吃頓團圓飯了，您看現在是不是入宴……」

  「是朕地過錯，來……快進來！」

  李淵回過神來，直接拉著李元霸就往大殿裡面走。

  此刻，翠華殿的前殿中，經過神機府研製出的燒煤用的大鐵爐子足有一人那麼高，突突的白氣噴薄，讓整個碩大的翠華殿都是盡顯暖意。

  在大殿的兩側，早就已經擺好了豐盛的酒菜，而且細看的話，全都是李元霸愛吃的菜餚。

  酒宴期間，李元霸直接開始動手了，什麼筷子不筷子的，雖說在行軍期間，沒有一頓餓著他，而且還頓頓有肉，可若是連續吃上一個多月，就算是鐵人都得吃膩了。

  眼下，李元霸一隻手上抓著一隻叫化雞的雞腿，另外一隻手托著拳頭大小的大湯匙，那湯匙裡面盛著個碩大的紅燒鐵獅子頭。

  這啃一口雞腿，咬一口鐵獅子頭的待遇，就算是拿神仙來換都不換給他！

  對於李元霸的吃相，大殿中的眾人並不介意，王妃武順和長孫皇后坐在一起，李淵則是樂呵呵地在一邊看著李元霸跟那狂吃好喝，酒宴才剛剛開始，李元霸就已經吃了兩個正常人的飯量。

  期間，那些倒霉孩子們，在太子李承乾的帶領下，頻頻邀李元霸舉杯，還好這些都是未曾經過蒸餾、勾兌過的高度酒，要不然的話，就這一口一杯的，再能喝的酒鬼也得被喝趴下。

  當然了，這也是在李元霸的刻意控制下，因為李元霸為了彰顯自己叔叔的地位，為這群倒霉孩子們繪聲繪色地講述著這一個多月以來，那艱難的征戰旅程，以及那驚心動魄的戰爭場面。

  雖說並沒有如臨現場，可是李元霸那張嘴，依舊說得這群孩子們是目瞪口呆，特別是像李承乾、李恪、李愔等幾個稍大一些的孩子，更是聽得雙眸放光，恨不得自己當時就在現場。

  這場酒宴一直持續到了三更左右，方才在李元霸意猶未盡的表情中散了。

  當晚，李元霸和王妃武順並未回到王府，而是就留在了皇宮之中，這一晚上，自然是春宵無限，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