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縱火滋事

  鄭纖華看了那名中年人一眼，道：「劉兄，你們中山劉氏最善攻城之道，能沒準備點攻城利器？還用得著我們鄭氏來支持？」

  「鄭兄說的這是哪裡話！今次乃是我五姓七家共同舉事，所謂一榮俱榮，一隕俱隕，幫我等便是幫你自己！」劉姓中年人聲音中帶著一絲的暴躁。

  「好了，都不要吵了！該做好準備的事，我等俱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最後一句動手而已，眼下還是靜靜等候崔家主的命令吧！」

  就在鄭纖華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坐在大廳主位上的一個看起來得五十多歲的乾瘦老人說話了。

  那老者話音落地，整個大廳立刻陷入了沉寂。

  其實許多事，在座的一眾人等全都心知肚明。

  眾人都不是傻子，這裡頭主事的人就是清河崔氏的崔顥，之前他們早就約定了好了日子，今日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碰頭，剩下的事情就是舉事了。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是對李氏皇族有著徹頭徹尾的反感。

  當初，太原王李淵起兵伐隋，最後奪取大興城，入主長安。

  這期間，五姓七望雖說並未阻攔，可是對於李氏皇族也並沒有幫助多少，是以當大唐建立之後，雖說李淵礙於五姓七望的勢力，不得不對他們許以重任。

  可是隨著進入貞觀年後，李世民對待五姓七望的態度是死命地打壓，再加上武王李元霸哪個死.變.態，對於五姓七望的態度比李世民還要狠辣，長此以往下去，怕是五姓七望將會淹沒在歷史長河中。

  此時，儘管除了崔家的崔顥之外，其餘六家的家主都未至，可是他們大廳中的眾人就是受到了各自家族的任命，全權代理此事，早就已經沒有了選擇！

  可即便是如此，事到臨頭了，下定決心行謀逆弒君之事的他們，心中還是充滿了忐忑。

  是以，老者話音落地之後，大廳中立刻陷入沉默。

  良久之後，還是那名老者率先站起身來，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還回得了頭嗎？」

  老者的話一下子點醒了眾人，是啊，都到了現在這時候了，人也已經到位，就算他們現在肯回頭，也已經沒有了退路。

  鄭纖華站起身來，說道：「幹了！」

  「我等亦是此意！」眾人紛紛應道。

  那老者很暢快地笑了，他那狹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赤紅色的光華，他說道：

  「好，既如此，那我現在便公布崔家主的密令！明德門處，有我清河崔氏的死士兵丁，近三千人。其餘者六家人馬合共六千餘人，自長安城各啟夏門、安化門、春明門、通化門處入，待今夜閉門之前，便派各五百名各家守衛，殺死衛城兵士，潛入控制城門！」

  頓了頓，老者雙眸冰冷地掃視了大廳中的眾人一眼，旋即陰森森地說道：

  「現如今，城中原本布置在東、西兩市的禁衛以及衛軍們，全都布控在朱雀大街，眼下坊街本就空虛，若是我等此時連同吐蕃秘密潛入的衛隊圍攻武王府，到時候必然可以輕易攻進去！只要控制了李世民，就等於控制住了長安城，到時候挾持李世民離開長安城，之後再把他們給幹掉，我等五姓七望自然可以揭竿而起，自立為國！」

  鄭纖華聽到這裡，皺起了眉頭道：「崔老，方才你所言的各處城門，都還只是外城！別忘了，從外城門朱雀大街到武王府的距離很短，只不過盞茶的時間就能夠趕至……我等五姓七望的兵丁加在一起，不過七千餘人，就算再加上吐蕃的衛隊，也才一萬兩千之數！與禁衛、左右武衛、左右驍騎衛相比，人數上少了一半，一旦他們前往救駕，只怕我等未必能夠成事。」

  崔老微微一笑，道：「你之所言在理！不過，我崔氏可不僅僅來了三千餘人，還有四千特意招攬的江湖人，到時候他們會在長安城內四處縱火、挑事，一旦事起，你猜守在朱雀大街上的朝廷兵士們。會否坐視不理？」

  「啪啪！」

  劉姓中年人拍了拍手掌，扯著嗓門道：「妙啊！因為那李元霸成親的原因，這幾日正好未實行宵禁！只要火勢、紛爭起，朱雀大街上駐守的各衛府兵士們，肯定會前往平定，只需要爭取半柱香的時間，必然成事！」

  眾人齊齊頷首，臉上全都充滿了興奮的神色。

  ……

  時間過得很快，此刻已經是亥時。

  在忙忙碌碌中，李元霸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了，反正現在他手中的酒已經被換成了白開水。

  王府這邊已經是進入了最後的時刻，前來祝賀的賓朋們，早就已經打發各自的僕人先行回府了，至於他們自己，依舊在王府中紮成堆拼酒。

  可就在此刻，大門口突然傳出驚呼聲，正與自己的兩個兒子喝酒的李淵，眉頭陡然一皺，抬頭想著中門處望去。

  便見白福腳步如飛地奔行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白福，你不在外面招呼著，近來作什麼？」李元霸放下手中的酒杯，略帶著一絲迷惑地問道。

  白福先是小心翼翼地掃了掃周遭的環境，旋即說道：「陛下，王爺……動了，那些傢伙們動手了！」

  李元霸的酒意瞬間煙消雲散，他『噌』地一下站起身來，道：「你確定？」

  「元霸，坐下說！」李世民眉頭皺起，輕輕拽了拽李元霸的衣角。

  李元霸這才發現，他這一戰起來可不要緊，幾乎大廳中有半數的人將目光瞄了過來。

  李元霸擺擺手，示意眾人無事，這才坐下來，對白福說道:「白福，你說清楚！「

  「是，王爺！」

  白福恭敬地應了一聲，道：「方才，奴婢接到諜報，就在半柱香之前，那些秘密潛伏在長安城各處的江湖人動了起來，他們百人一組，在城中四處流竄，不斷地找尋過往路人尋釁，更有甚者，竟然跑到了其他的坊區縱火……」

  「是啊？」李元霸摸了摸下巴，繼續說道：「還有沒有其他的狀況？」

  白福道：「有！長安城外城各處城門傳來諜報，每一座城門都有五百餘不明人士攜刀兵潛入……」

  「有無傷亡？」李世民追問。

  李元霸冷哼了一聲，道：「昨日初更，我長安外城各處城門處。已經換上了我神武衛的兵士，平那些烏合之眾想要動神武衛，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白福微微頷首，道：「王爺所言不錯！那些秘密潛入的歹人，剛剛登上城門，就被神武衛的兵將們放倒了，其中神武衛無絲毫傷亡，更是殺死歹人一千三百餘名，俘獲歹人兩千之數！」

  「無一傷亡？」正在飲酒的李淵愣住了，他滿臉呆滯地看著李世民，道：「老二，這神武衛是何時設置的衛府？」

  李世民道：「父皇，這神武衛是元霸親自訓練出來的兵士！他們全都是驍勇善戰之人，不僅武藝驚人，更兼深諳各項陣道、兵法，隨便一個拿出來，那都是以一擋百地悍將！」

  「竟有此事！」李淵驚嘆地說道：「有機會，一定要見見他們！」

  李元霸聞言微微一笑，道：「父皇，這有何難？我這府上便有兩千武裝到牙齒的神武衛兵士，相信今日，您一定會大開眼界地！」

  正說到這裡，另外一道身影急匆匆地沖了進來，定睛一看，卻是正於左武衛大軍中服役的程處亮。

  一身戎裝的程處亮，便是左武衛埋伏在朱雀大街的領軍之人。

  待其進到大廳中，看到位於大廳正前方的李世民的時候，卻是眼睛一亮，龍行虎步地走了過去，俯身行李：「末將程處亮，見過陛下！」

  「何事？」李世民眼皮微抬。

  「啟奏陛下，眼下長安城中煙塵四起，尋釁滋事者不知凡幾！」程處亮沉聲說道：「每當我們左武衛的兵士們趕到的時候，不是撲滅剛剛燃起的火焰，便是那尋釁滋事之人已經遠離！現場留下了濃郁的火油味，末將絕得這事兒只怕有古怪！」

  「縱火滋事！」

  李世民眼中精芒爆閃，他摸了摸下巴，道：「看來諜報沒有錯，他們是真忍不住了！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全都出動了，好啊，好啊！」

  「陛下！」

  程處亮聽到這裡，哪裡還不知道一切都在李世民的掌控之中。

  「嗯？」李世民抬頭看了程處亮一言，道：「處亮，你現在先回朱雀大街，再有尋釁之事自不必管，不過那縱火之事卻需要查一下，看看究竟是哪裡走了火油！」

  程處亮有些焦躁地開口道：「可是陛下……」

  「不必多言！」李世民的表現很平靜，他慢悠悠地說道：「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分，其他的事情，不必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