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犯上作亂

  ……

  「什麼隱秘？」李元霸追問。

  在場的一眾大理寺官吏以及武王府的親兵們，也全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究竟是什麼秘密，竟然比十數人的性命還要來的重要？

  王霸冷笑了一聲，道：「你們就那麼想知道？」

  「王霸，不要以為你隨便爆出一個秘密，我們就會被你牽著鼻子走，之前王爺就已經說過了，你若是能夠如實相報，便可以放過你的族人，你若是還想搞什麼鬼花樣，那就帶著你的秘密和你的族人們一起去見閻王吧！」

  說實話，馬朝英對於這些世家子弟沒一個瞧得上眼的，想他不過是窮苦人家出身，不照樣出仕為官嗎？

  你一個僵死的紈絝子，有什麼好得意的？

  「哼……」王霸哼了一聲，道：「那王遠說，有一名礦工稟報他說，在這礦井深處發現了外表閃著點點金光的礦石，並且還帶出來一塊拳頭大小的。王遠將這枚礦石交給了族中的鐵匠，那鐵匠告訴他，那礦石竟然是金礦石！」

  「什麼？黃金！」

  「那驪山北麓原本的鐵礦之下，竟然孕育了金礦？」

  「不可思議，兩種礦藏竟然交錯出現，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王霸話音方落，大理寺審訊大堂就亂成了一鍋粥，議論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李元霸對於王霸所說的金礦之事倒是沒有過多的驚奇，兩礦交錯雖說稀奇但卻並不罕見，畢竟驪山屬於秦嶺地區，這秦巴山區礦產資源含量相當高，金、銀、煤……等，其中潼關、太白的金礦，金堆城的鉬礦，藍田的玉石等尤為著名。

  「四皇叔，我們大唐朝所有的金、銀、玉石等礦藏，都歸屬於朝廷所有，並且嚴格控制！」李承乾皺眉看著下面議論紛紛的大理寺官吏，靠近李元霸，繼續說道：

  「民間一旦有人發現金、銀、玉石等礦藏，必須第一時間報告給官家，而後再由朝廷派人探明儲量，按照比例支付給發現人一定的獎勵！這太原王氏隱瞞不報，盜挖金礦行為，已經夠誅九族了！」

  「是啊，四皇叔！」李恪也不甘寂寞，他跟在李承乾身後說道：「若是儲量豐富的話，就算是派兵把他們太遠王氏給徹底滅了都不為過！」

  李愔以及高陽公主他們四個倒是聽得雲裡霧裡，什麼金礦，什麼滅了啊……風中凌亂了！

  相比起兩個侄子過多地注重於金礦，讓李元霸更為之惱火的是，這太原王氏為了滿足自己的貪婪，為了能夠將秘密保守，竟然殘忍地將十數名百姓給生生地悶死在了暗無天日的礦井之中。

  其心歹毒，其行惡劣，其性暴虐！

  李元霸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太原王氏在長安城的別院，把當初但凡參與了此事的所有人，全都給掐死，剁吧碎了餵狗！

  「呼呼……」

  深深地吸了兩口氣，李元霸伸出手，狠狠地拍在了面前的案頭上。

  「咚！」

  沉悶的嗡鳴聲，就像是寺廟裡的鐘聲一般，在大堂中迴蕩，陷入瘋狂議論中的一眾大理寺官吏們終於反映了過來，這才想起這大堂中還坐著一個大祖宗，六個小祖宗，方才他們的醜態，全都被這幾位給看光了。

  「王爺，下官失禮了！」

  到底是大理寺卿，還是楊子析有眼力見兒，率先向李元霸拱手賠罪，一眾大理寺官吏亦紛紛效仿。

  看看，這就是差距，怪不得人家能夠做到大理寺的最高長官，而你們只配當人家手底下的兵！

  「行了，下次注意一下場合！」李元霸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繼續問道：「王霸，本王再來問你，當年發現金礦之後，封鎖消息，並且殘殺十數名百姓的事情，參與者都有誰？」

  這是要記下來，挨個算帳了！

  「王爺這是打算秋後算帳嗎？」

  生命只剩下最後兩個多時辰的王霸，說話越發連貫了，或許是認命了，他的聲音一反常態地平靜。

  「主簿何在？」李元霸聲音漸漸變冷。

  「下官在！」

  大理寺裡面總共有六名主簿，他們從屏障之後的六方小桌上站起身來，齊齊向李元霸躬身行禮。

  「把方才王霸之言全部記錄在案，不許差一字！之後，連同後面的問話，叫他簽字畫押，記錄在案！」

  李元霸大手一揮，說道。

  「諾！」

  其實不用李元霸發話，他們也會把這場審訊的記錄做好，畢竟這是大唐的親王親自坐堂大理寺審案，這可是自從大唐建立之後的第一遭。

  是以，在王霸第一次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們六個主簿就已經用毛筆站著漆黑的墨水，在宣紙上『唰唰唰』地記錄了起來。

  「好，既然王爺願意記，那我就把他們的名字一一列舉出來，就是不知道王爺敢不敢動他們了……呵呵」

  王霸躺在地上，神經質一般地笑了起來，就連他的呼吸似乎都變得順暢了許多：

  「這主犯嘛，便是太原王氏族長王浩的親弟弟王元，任王氏外務管事；王氏族長之子，王子豪；王氏五長老王盛，及其子王顯……此28人皆為此番礦難參與者！當然了，如果朕算起來的話，還有遠在太原的那幫屍位果素的傢伙們。不知道，王爺敢不敢對他們下手啊？」

  李元霸懶得搭理折不斷犯.賤的王霸，扭頭看著很自覺地站在大堂左側末尾的汪直，道：「汪直，這件事情你可知道，方才王霸是否故意遺漏了某些人？」

  汪直點點頭，說道：「王爺，王霸之言確實屬實！當時為了這件事情，王氏長安別院的人，只有王天河、王霸父子倆，以及表少爺王浚持反對意見！」

  「嗯，好！看來這傢伙還算沒有徹底泯滅人性！」李元霸點點頭，不過想到另外一個人的名字的時候，卻是有些好奇地多問了一嘴，道：「那王浚是何人？」

  「回王爺的話，具體的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王浚表少爺與王氏格格不入，更是在王氏不受人的待見！」汪直搖搖頭，實話實說。

  「嗯，算了……」李元霸擺擺手，盯著王霸說道：「那麼第二個問題，既然是金礦，你們肯定是不開採完不罷休，相信一年前你們就已經把金礦給掏空了吧？本王很好奇，為什麼時隔一年的時間，你們又一次出現在那礦山之上呢？」

  王霸抽了幾口冷氣，道：「王爺自己難道還不清楚嗎？半個多月前，你在趙郡王府落了我們五姓七望的面子，讓我們顏面盡失。而我們太原王家更是付出了賭注，即便不至於損失慘重，可也是傷筋動骨！為了找回這個面子，由太原那邊點頭，我們長安別院出手，打算在那礦上周遭的位置，修一座山莊！」

  三處刀傷傳來的劇痛，讓王霸咧大了嘴巴，他咬了咬牙，繼續說道：

  「我等曾經去往周至縣終南鎮，找過公羊廟的馮九思馮道長看過風水，那半山腰礦洞所在之處，乃是方圓數里的金龍點鳳之地（瞎編的，不要打我！），若是我王氏在此地建莊，即可分潤你武王府的氣運來壯大己身，又可鎮壓你的運道，如此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呢？」

  「什麼，公羊廟的馮半仙？」

  「聽說他算命通神，周圍的百姓都很信奉他……」

  這個時候的大唐，因為老李家一大家子，自稱為道教尊神老子的後裔，特別崇奉道教，是以上行下效，讓道教風靡了整個大唐。

  雖說道家真正有能力的道士也火了，譬如袁大神棍，孫老神醫，李小神棍……可是受益更多的卻是騙子，紅果果地，甚至披上一身道袍，挽起一個道髻就自稱為得道高人的騙子。

  「靠，真他.娘地夠歹毒的！」

  李元霸在心裡頭把王氏長安別院的人給罵了個狗血噴頭，這麼迷信一個什麼什么半仙，還分潤氣運，鎮壓運道，分鎮你嗎的頭啊！

  陰沉著一張臉，李元霸突然拍案而起，道：「武王府內衛何在？」

  「鏘鏘鏘~~~」

  一連串清脆的盔甲撞擊聲響了起來，統領王子和，以及幾個同樣身穿亮銀明光鎧的百騎長，大踏步地入了大理寺大堂。

  「末將王子和，攜麾下五名百騎長拜見王爺！」

  他們身體挺地筆直，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王將軍，本王命你帶領府中五百名兵士，左右武衛府各五百名兵士，左右翎衛府各三百名兵士，即刻隨本王趕赴王氏長安別院，將王氏在長安城的一干主事之人，盡數押至大理寺，接受審訊！」

  李元霸拋出了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箭，直接丟給了王子和。

  「諾！」

  王子和神色冷肅地接過令箭，帶著五名手下，匆匆向大堂之外走去。

  「承乾、恪兒，你們倆帶著高陽還有清河先行回宮，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細細說與皇兄！記住，不可有半分的誇張和虛假。愔兒，渾兒，你們倆隨我一同前往王氏長安別院，抓捕犯上作亂的逆黨！」

  李元霸眸中冷芒暴閃，聲音冰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