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氣勢如虹

  ……

  就在城樓上的一眾王公大臣們，全都不看好李元霸手下這一千名左武衛兵士的時候，下方的一千人也開始動了。

  蘇定方、劉仁軌兩位操練教頭，鬚髮皆張，怒瞪著前方持著齊眉棍攻襲而來的九千名左武衛同僚，沒有絲毫的膽怯之色，他們發出怒吼：「進攻！」

  「進攻！」

  一千名兵士們口中重複著他們教頭的進攻號令，開始穩步前進。

  就見他們的步伐穩健，雖說並沒有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可是每走一步都極其的沉重，那平淡表情下所蘊含的力道，似乎要將地面都踩出窟窿一樣。

  「左翼負責……」

  「右翼負責……」

  一道道的命令自蘇定方和劉仁軌的口中下達，有條不紊，互不干擾。

  這一千名左武衛的兵將們，表現得是如此地行動如風，令行禁止！

  相比起方才那九千名兵士們殺氣凜然的氣勢，這一千名兵士憑著他們整齊劃一的動作，完美的執行力，似乎並不遜色於方才的九千人。

  此刻，不管是城樓上的李世民以及一眾王公大臣們，還是跟隨李世民一同前來的一眾護衛隊的黑甲禁衛們。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被玄武門廣場上，那兩支在人數上明顯相差懸殊，但卻各有其優點的大軍給吸引了過去。

  九千名兵士，像是一匹匹餓了很多天的惡狼，骨瘦如柴，獠牙鋒利，渾身上下裹挾著一股子凌厲地殺機，向著前方那原本的一千名同僚們，露出了鋒利的爪子。

  而那一千名兵士呢？

  他們則是瘋狂龍捲風的正中心，不溫不火，沉穩剛硬，可是卻偏偏被一層狂暴的外衣保護著，那層外衣可以毀壞一切已知之物！

  ……

  兩方大軍之間的距離在拉近，所有的兵士們全部都精神緊繃起來。

  近了，近了……

  兩方之間相距不過一百米了，兩方所有人的身體都開始劇烈震顫了起來，粗重的喘息聲，哈出的騰騰熱氣，在這寒冬臘月，瞬間凝結成了白霜。

  那一雙雙粗糙的大手，並沒有因為暴露在這寒冬的空氣中而變得僵直，冰冷，反而熱情如火，赤紅似驕陽。

  「哈！兒郎們，殺！」

  近了，又進了……

  兩方大軍相聚不過三十米了，雙方甚至能夠看清楚對面之那猙獰的面容，滿含著殺氣的表情。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身經百戰的九千名左武衛兵士們，終於開始加快腳步了，因為他們深知這個距離已經到了加速衝刺的邊緣線了，再不搶占先機的話，單單在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

  下一刻，他們莽足了勁頭髮力狂奔，緊握著齊眉棍的大手上道道青筋暴起，憋地通紅的臉龐，在凜冽的寒風中，絲毫無所覺。

  他們有理由相信，在自己等這九千名兵士的聯結衝擊下，即便是東.突.厥最悍勇的騎兵，都會被他們給硬生生地撕裂開一道口子，更不用提這些早就已經熟識無比的昔日同僚了。

  若是真到了那一刻，這些昔日的老兄弟們，就不要怪他們下手，狠狠地暴揍他們一頓了！

  這股子悍不畏死，一往無前的氣勢，還真是貫徹了程咬金的命令，狠狠地衝擊過去，碾壓一切！

  二十米，十米……

  九千名兵士們擺出一字長蛇大陣，就如同那暴漲而起的錢塘江潮水一樣，氣勢如虹地，以極快的速度衝擊向一千命左武衛兵士們。

  城牆之上，一眾文臣中有很多人未曾經歷過這等激烈的戰爭場面，是以不忍心看的閉眼，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還有一些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子，哆嗦著嘴唇，一副似看似不敢看的樣子。

  相比起文臣們，李靖他們就要表現得狂野得多了，一個個眼睛瞪得比牛眼還要大，臉紅脖子粗地喘著粗氣，恨不得現在就衝下去干.上一場。

  被眾臣圍攏在正中的李世民，也傾著身子向下張望，他的那大手死死地抓在御椅之上，手上青筋暴突的脈絡，顯示著這位帝王心中的不平靜。

  就整體氣勢而言，其實李世民早就已經偏向程咬金了。

  畢竟人數差距，加上氣勢如虹的戰陣，這九千名左武衛兵士們沒有理由會輸。

  若不是心中惦記著李元霸的話，期待著會有奇蹟出現，指不定李世民就直接阻止賭鬥，宣布程咬金獲勝了，至少這樣還能避免兵士們受傷。

  ……

  相比起那九千名左武衛兵將們，屬於李元霸的千人大軍似乎要遜色很多了，他們感受到了來自正前方的龐大壓力。

  穩於中軍的蘇定方和劉仁軌見狀相視了一眼，猛地將胳膊揚了起來，伸手握拳，大呵道：「停！止步！」

  「喝！」

  於是千名兵士們，整齊劃一地停下了腳步，一隊隊的兵士們，層層迭迭地，自覺地握緊手中的齊眉棍的棍中，將長棍徹底地穩住，隨即一個個緊咬牙關，原地待命。

  城樓之上。

  「嗯？這些兵士們是怎麼回事？為何要選擇固守，而不是搶先進攻呢？」黑臉的尉遲恭，眉頭鎖緊，說道。

  「哈哈哈，肯定是這些崽子們看到俺的兵將們太過兇悍，怕了！」程咬金哈哈大笑了起來，絲毫沒有顧及李元霸的感受。

  這老貨是興奮過頭了，忘了自己的對手是誰了！

  「尼瑪，囂張，先讓你囂張吧，待會有你哭的時候！」李元霸臉色一黑，差點暴走了。

  「狗屁！」

  一名身材告狀，容貌粗獷的中年大漢說道：「什麼就怕了？你個老貨不知道就不知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依我看，他們這樣做可比繼續衝擊要來得穩妥地多了！至少穩住下盤，抱成一團的話，應該很難被沖開才對！」

  「進達說的有一定的道理！」這個時候李靖開口了，他輕輕敲擊著城牆，道：「不過這樣的做法，雖說看上去穩妥，但實際上面對如此強勁的衝擊，光是靠防是防不住的！」

  「沒錯！這九千人所擺的一字長蛇陣，分為陣頭、陣尾、陣膽三部分，陣形變幻之時，真假虛實並用！」李績輕甩袍袖，繼續說道：「若是破陣之人稍有一處有失，整個固守陣列都可能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