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民以食為天（上）

  他上前兩步走到侯君集的身側，先是伸出那雙臭腳，狠狠地踹了侯君集的肚子兩腳，口中還象徵性地叫了兩聲『老侯』，見其沒有什麼反應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蹲在侯君集的身邊，伸手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過了好一會，程咬金吭哧吭哧地說道：「回四……回這位公子的話，侯將軍沒什麼大礙，就是氣息有些若有若無罷了！」

  原本程咬金打算直接喊四公子的，可是他忽然想起，面前這兩位似乎在刻意規避這小魔頭的身份，所以就臨時改了口。

  聽到程咬金的話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集體無語了。

  噗，都快沒氣了，還尼瑪叫沒什麼大礙？

  程老妖精，你又淘氣了！

  李元霸聞言點點頭，輕聲嘀咕道：「這都不死，命還真是大啊！」

  唰！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李元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冷汗瞬間如雨水一般掉落。

  什麼情況？聽這位的意思，似乎是很不滿這個結果啊！

  「鏘鏘鏘！」

  就在此時，原本圍在門口的那隊黑甲禁衛們終於反映了過來，他們迅速地沖了進來，手持著武器直接把整個太極大殿給圍住了。

  而他們的首要防衛目標自然是高高坐在龍椅上，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幾個宦官保護的李世民；至於首要攻擊對象嗎，那就是長身而立，手無寸鐵的李元霸了。

  被這麼多人小心翼翼地警惕著，李元霸倒是無所謂，不過李世民卻是顯得充滿了怒火，他揮了揮手，說道：「行了，你們先都退下去吧。」

  一隊禁軍們有些摸不到頭腦，不過既然皇帝老子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全了，他們就算再操心也沒用，索性向李世民行了一禮，就全都退出了大殿。

  而那幾名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李世民身旁的宦官們，也全都向著太極殿後面退了下去。

  雖說這些人都退下了，可是這朝堂之上的氣氛依舊顯得有些壓抑。

  文武百官在初時的騷亂之後，全都重新站回了各自的隊伍，大殿正中只有李元霸、王然，兩個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小太監，以及嘴角仍舊帶著血跡的張鐸，為其請命的鄭拓，還有躺在門口挺屍的侯君集。

  一時間，朝堂上的氛圍顯得十分寂靜起來。

  「來人，把候大人帶下去，讓太醫署的太醫好好調理，勿要讓其留下傷殘！」

  過了好久，李世民這才想起還有個要死的侯君集等著救治，於是便立刻讓人把侯君集帶下去診治。

  畢竟這傢伙雖說在文武百官中沒有什麼人緣，但對他還算忠心，最重要的是，這侯君集是李世民用來平衡文臣武將的重要棋子之一，可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掛掉。

  ……

  眼見眾人不肯提方才之事，嘴角血跡未曾散去的張鐸，在咬了咬牙之後，再次諫言：「陛，陛下，此人簡直就是無法無天！請陛下下令，讓禁衛……」

  「好了，方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張鐸話都沒說完，就被李世民給打斷了，他扭頭看了李元霸一眼，繼續說道：「你告訴朕，為何將尚食局掌膳女官喚上殿來？」

  李元霸好整以暇地說道：「既然張御史說我『禍亂聖心』，那我就讓御史大人看看昨日陛下究竟在尚食局做了什麼！」

  說到這裡，李元霸拍了拍手掌，道：「你們兩個，把手中提著的東西全都拿出來把！」

  「鏘~~哐當~~」

  兩個小太監聞言，直接把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放在了地上，期間還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聲音。

  眾臣滿帶著疑惑，將目光投了過去。

  只見地上雜七雜八地放著十多件東西，有半圓形的小炒鍋，鋁製雙耳的烤盤，一碗清澈略黃的豬油……總之，但凡昨天下午李元霸要求特別製作的幾樣炊具，以及菜籽油、豬油，還有八角、桂皮等幾樣調味料，全都被擺到了大殿光華的地板上。

  「這是什麼東西？」

  「那圓圓的東西，看起來倒像是農具啊！」

  「那東西我知道，是八角、陳皮，藥材來的！」

  ……

  文武百官瞅著地上的十多樣東西竊竊私語，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些東西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李元霸走到這些東西面前，分別提起了小炒鍋還有那一小壺豬油，說道：「諸位大人，想必你們活這麼大也沒有見過這兩樣東西吧？」

  提著這兩樣東西，在一眾大臣們面前轉悠了一圈，李元霸邁著八字步走了回來，把兩樣東西丟到了張鐸和鄭拓地面前，說道：「你們兩位也看看，可曾認識這東西？」

  鄭拓和張鐸面面相覷，過了好半晌才說道：「你這人好沒道理，你哄騙陛下去尚食局那等下賤之地，與這些奇巧之具有什麼干係？難道陛下會專門為了這些破銅爛鐵，小顆小粒地去尚食局不成？」

  「破銅爛鐵，小顆小粒？」李元霸哈哈一笑，道：「干係大了！就地上的這些東西，足以在我大唐****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讓我大唐****的子民為之生生死死，無怨無悔！」

  一石激起千層浪！

  李元霸這話說的太滿了，就這十多樣東西就能夠有這樣的效用，那豈不是說大唐王朝隨時都有被推翻的可能？

  李世民也明顯沒想到李元霸會來這麼一出兒，他雙目微微一凝，直直地盯著李元霸，說道：「你所說之事乃是關係到軍國的大事，切不可胡亂言語！」

  聽到李元霸那明顯不靠譜的話，張鐸也跟著冷笑了一聲，說道：「哼，區區黃口小兒也想妄談軍國大事！就這幾樣東西就能在我大唐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愚昧無知！」

  這老傢伙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剛剛被李元霸給抽了幾個大嘴巴子，現在就又跟這侮辱起李元霸來了。

  不過李元霸現在可沒空在這個問題上難為他，只聽他說道：「張御史，我來問你，『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張鐸自以為飽讀詩書，所以在聽到李元霸這句話的時候，哈哈一笑，說道：「怎麼，你還想考校老夫不成？好，那老夫就給你解釋一番。」

  說到這裡，張鐸頓了頓繼續說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此話出自《荀子.哀公》篇。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君王好比是船，百姓好比是水，水既可以使船行駛，也可以使船淹沒。其隱身意就是，百姓可擁護君主，也能推翻君主。老夫這樣解釋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