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尋找安娜(三)
2023-11-29 16:32:19 作者: 羅海森
「嗯,」鐵人回答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屍體在室外時間久了的原因還是怎麼回事。」他撓了撓頭。
聽完他的話,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里。我想起了行動前和田一鳴信誓旦旦的約定,又回想著那晚我最想遺忘的畫面,一時之間像被掏空了靈魂的軀殼,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才能讓眼前的局面變得好一點。本來只是想去確認安娜的行蹤然後再另找機會尋找安娜的音訊。沒想到經過這麼一鬧,這個洞現在被扯得越來越大了。
我閉上眼睛,想讓自己安靜的思考一下這其中的關係。這一切都是從安娜給我的那紙合同開始的,我努力的想要儘快的處理那個合同,想儘快解決十年前的拿起案子。然而安娜比我更加迫切的再等那一天,安娜如此善良,讓她待在那種沒有人性的組織里,簡直算是度日如年。難道她在調查到那些的時候,臥底的身份被人察覺了?然後C組織就對她進行了處理?才會有現在的碎屍案?但是這一切又不像是C組織的做事風格,既然像方芳所說,C組織有專門的儲屍倉用來再次利用屍體,說明他們也是希望每一次的事情都低調處理的,又怎麼會這麼大張旗鼓的讓我知道呢?再回想這些屍塊的種種,從開始的隨意丟棄,演變成後來的每一次都像是在吸引著我去找他,難道這個兇手與我和安娜有著很大的仇恨?還有那晚上的那家醫院,如果是像方芳說的那樣,醫院的儲屍倉有C組織的人員在看管,那麼也就是說,C組織其實在非法製藥廠的事情中是有所參與的,但是是出於什麼目的才會讓C組織這麼大費周章的來製造這種藥呢?他們之間的聯繫又在哪?
我一直想到頭髮暈,我突然意識到,這些問題都在等待著我去解決,我不能再躺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我一下便睜開了眼睛,脫口而出:「我要出院,我要去審審那些那晚守在儲屍倉前沖我們開槍的那些女人,她們一定是C組織派來的人,她們一定知道些什麼。」我一邊說著,一邊用想用手拔掉輸液管。
我這個舉動顯然嚇了馬多多他們一跳,馬多多沒有想到之前看起來非常平靜的我突然變得如此暴躁起來,他見狀趕緊跑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師父你先別急,你剛剛才失血過多,醫生說需要靜養,不適合下地走動,更別說查案了!」他強硬的把我的隔壁摁在病床上,著急的說著:「師父可能是我剛才說錯了什麼話,你就當沒聽見,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嘴笨,但是你別跟自己過不去呀。」
鐵人也十分焦急的看著我,但是無奈自己的腿不方便,只能坐在床上干著急。可能真像是馬多多說的那樣,我估計是失血過多還沒補回來,要不怎麼會被馬多多給牽制著動彈不了呢。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在這裡等下去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只要還沒死,每一秒的時間都像是偷來的一樣,讓我繼續躺在這裡進行所謂的修養,讓我覺得格外的難受。我仍然在用力的掙扎著:「馬多多你讓我出去!讓我去趟警局!我還有事情要辦!再晚就來不及了。」
「你要去哪裡?」就在我和馬多多爭執的時候,許諾站在了我的床前,她顯然聽到了我和馬多多的對話。我只感覺馬多多的身體一僵,然後起身離開了我的身邊,關上了門。鐵人也是一臉的尷尬,重新躺在了床上翻了個身。
我沒有想到許諾會來的這麼及時,也沒有再說什麼,識趣的重新躺了回去。只見許諾坐在了我的床邊,嘆了一口氣,說道:「王辰,你簡直太不讓人放心了。一晚上不見,你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我出去買個飯的時間,你就又想要去做點什麼。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擔心你,吃飯也吃不好睡覺也睡不好,好不容易現在你能安靜的躺在我面前了,就連這樣的片刻,你都不想放過我.」只見許諾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見她這樣,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慌忙的坐起身,笨拙的用手在她的眼底擦著。
「小諾,對不起,我、我真的」我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好,但是我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兒女情長,我活在深深的罪惡感里,每天這些罪惡感已經把我壓的重重的喘不過氣。現在我只希望許諾能好好的,不出什麼危險就好,所以一些事情我願意壓在自己的心裡默默的承受著,不想讓她知道以後擔心我。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才不想告訴你,因為我真的很怕,你知道我的身邊、我、我害怕一些事情你知道後,有一天你也.」我語無倫次的解釋道,但始終有些話,我怎麼也說不出口,我害怕有一天你也會變得像陳光,像安娜一樣.我只是想以這種方式來保證你的安全,想到這裡,我幾乎有些無奈的低下頭。是啊,有什麼好解釋的呢,王辰,你就是一個懦夫,你身邊有這麼多的兄弟,朋友因為你相繼離去,現在你卻連一個丈夫的角色都扮演不好,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找理由。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擔心你,而且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你?」就在我陷入深深的自責的時候,許諾哽咽著對我說道,「上一次,你什麼都沒有告訴我,然而第二天的時候是在醫院裡,你躺在病床上,陳光卻再也不會再回來了.只一個下午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你知不知道,你躺在床上的那一個星期,我覺得我變成了一個惡毒的女人,因為有好幾次,我都覺得很慶幸,還好是你活著,還好是你.」她用手胡亂的擦了一把眼淚,接著說道,「這一次,你又是這樣,為什麼我每次只能在一夜的擔心之後然後又看到傷痕累累的你,卻什麼都做不了.」
病房裡一下變得很安靜。只剩下許諾的抽泣聲和牆上的鐘聲在滴滴答答的走著。然而我只能束手無策的抽著眼前的紙巾輕輕的擦著許諾的眼淚,什麼都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