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請救兵1

  我在一個角落裡琢磨起來，想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捋一捋，可我越想越迷糊，這幾起命案的兇手已經出現了，這是不容置疑的，但問題是他是怎麼讓受害者瘋了的，這我搞不明白。

  我覺得小矮子肯定比我懂得多，弄不好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他都能弄明白，只是他做人有時候太摳門，有些話就是不告訴我。正當我還胡亂合計的時候，手機響了。我以為是小矮子有事找我找不到呢，就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往外面走。

  可當我看到來顯時，整個人一下懵了，甚至還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跤。這竟然是小佳打來的電話，他不已經死了麼？他電話會被誰用著？我帶著一腦子的懷疑，摁下接聽鍵，可氣的是，我都做好通話準備了，電話那頭卻掛了。我罵了一句艹你媽的，不帶這麼玩人的，又上來一股倔勁，把電話撥了回去。

  我剛才就是一時熱血，現在聽著話筒里的嘟嘟聲，我腦袋跟著嗡嗡直響。大約響了五六下吧，電話通了。我沒先說話，靜靜的聽著。電話那頭似乎也抱著跟我一樣的想法。我倆這麼耗了十幾秒鐘，它終於說話了，還張嘴來了一句，「王辰？」我一聽這個人竟然說出了我的名字，我一下不淡定了，都有點結結巴巴的問，「小……小佳，是你嘛？」

  「呸！」電話那邊迅速回了一句，還損達我說，「王辰，你咋這麼逗比呢，小佳都死了，你以為你遇到鬼了麼？」我聽出來，尤其逗比這倆字太有代表性了，這是子航的口頭禪，這麼一聯繫，我全弄明白了。小佳死後一切物品都被法醫帶來找線索，子航一定是不小心摁了小佳的手機，我和小佳是最後一次通話，結果巧之又巧的電話打我這來了。

  別看子航平時文文靜靜的，但這次我沒由著他，吼了幾句讓他注意點，就把電話掛了。我這幾天都沒看手機，這次意外接了電話後，我發現qq有人跟我留言，還是那個無頭屍體。我順便把對話框打開，發現昨天晚上，無頭屍體給我發了一個圖片，其實這圖片他以前發過，就是那個鬼廟的。

  我本來覺得無頭屍體好無聊，正想關了對話框時突然靈機一動，心說它發這兩個圖片或許不是無聊，而是一種提示呢？另外那張圖片是跳樓自殺的，這不就應驗在小佳身上了麼，而這個鬼廟的圖片，十有八九它在提示我，兇手下一個目標是去探險那些驢友。這可不是小事，我驚的立刻往小矮子辦公室里跑。一直以來，我沒把qq無頭屍體的事告訴他，一來我曾排除過它是兇手的嫌疑，二來被後來的驚險一鬧，我把它忘了。

  當我說完整個來龍去脈後，小矮子眉頭都皺到一塊去了，問我，「能有這事？」我心說我的親探長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較真我說的是真是假？我又指著日曆跟他說，「還有兩天就周末了，咱們現在抓緊去普陀山部署警力還來得及。」「部署警力？幹什麼？」小矮子反問我。

  「抓兇手啊。」我回答他，而且我還合計我這想法有啥不對麼？多找警察埋伏起來，不信逮不到那個縱慾殺手。

  可小矮子搖搖頭，「那兇手狡猾的很，這憑他作案手段就能看出來了，咱們要是提早去蹲點，反倒容易被他發現，而且抓他的人手不能太多，不然他保准提前跑了。」我被小矮子這麼一強調，突然覺得很悲觀，心說按他這麼說，我們啥也別幹得了，這兇手比大兔子還狡猾，上哪逮去？

  我又問小矮子，如果不這麼做，他還有什麼好辦法沒？小矮子想了想說，「咱們還是缺那個幫手，有他在，咱們只去三五個人就能搞定整件事。」我督促的問幫手在哪呢？似乎前幾天他就嚷嚷過這事，可過了兩天他咋又隻字不提了？

  小矮子說這麼辦吧，讓我下樓去車裡等他，他跟副局長打個招呼，看看今天能不能就讓幫手過來。我立刻下了樓，我發現小矮子有個小毛病，有時候說話說不全，樓下停著一堆車，他也沒說去哪個車裡等他。我就隨便挑了一輛鑽進去。我掐著時間呢，足足過了半個多鐘頭，小矮子才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我怕他沒看到我，還特意摁了一下車笛，可我這麼一摁糟糕了，小矮子氣的罵罵咧咧往我這走，還想強行把我拽出車去。我心說這又咋了，我也沒惹啥禍啊？但小矮子把我拽出去後，指著一輛私家捷達說，「我讓你坐這車裡等著，你跑警車裡蹲著幹啥？」我瞅著捷達愣住了，雖然咱不是專業玩車的，可也能看出來，這捷達是個二手貨，尤其破破爛爛的我都覺得它都快報廢了。

  我不相信的反問一句，「小矮子，咱們警局是不是窮瘋了？弄這輛車去接援手？」小矮子不耐煩的擺擺手，那意思讓我別多問，而且更怪的事還在後面，他說他自己開一輛警車在面前跑，我開這輛捷達在後面跟著。說實話，他也就是我領導，不然我保准踹他一腳，我心說憑什麼？你開警車舒舒服服的，我卻要開著一輛破不溜丟的捷達滿街轉悠。但命令就是命令，我硬著頭皮執行下去。沒多久，我和小矮子分別開著兩輛車離開了警局大院。

  這兩輛車上安了對講機，我和小矮子無聊的時候就拿這個聊天。剛開始純屬瞎聊，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漸漸地我倆開到郊區了，這讓我意識到不對勁。我問他，「小矮子，咱們到底去哪？我都跟你出來了，你就露個底吧。」其實我耍了滑頭，問的隱晦些，只要他告訴我去哪，我就能順帶著猜測下援手的身份。小矮子這次沒瞞著我，說我們要去北山監獄。

  北山監獄可太有名了，是當地一所關押重刑犯的地方，那裡面最輕的都是有期徒刑七八年以上的。我腦袋裡沒轉悠明白，還點點頭拿出一副懂了的樣子說，「原來咱們的援手是名獄警。」我一直沒接觸過獄警，但他們專門管犯人的，身手不錯的肯定大有人在。沒想到的是，小矮子把我否的一塌糊塗，甚至又說了一句讓我吃驚的話出來。

  「王辰，咱們的援手不是獄警，而是北山監獄裡的第一號獄霸。」這消息太勁爆了，我聽完幾乎條件反射的一腳踩下剎車，也虧得現在是郊區，我車後面空空蕩蕩的，不然在市區突然來一手急剎，很容易造成追尾。小矮子從後視鏡看到我這邊的反應，不滿的說一句，「你幹什麼？好好開車。」我想好好開車，但現在思緒很亂，在我印象里，監獄犯可都不是啥好東西，尤其我們要找的還是個獄霸，他入獄前不得多兇惡呢。

  我不斷安慰自己說，或許情況沒我想的那麼糟。小矮子也真神了，他竟能猜出我的心思，多強調一句，「再告訴你一件事吧，那個獄霸背的人命不少，他前前後後一共殺了三個人。」我右腿一直哆嗦著，總想不自覺的又踩剎車。我真不知道劉千手咋想的，為了對付一個縱慾殺手，小矮子竟然申請特權把一個殺了三個人的獄霸放了出來。

  用老話怎麼說來著？他這不純屬引虎驅狼麼？我以前讀武俠小說時，記得有個殺人名醫，救一人就必須要殺一人，要我說這醫生的心可夠黑的。現在一看，小矮子的心也不咋乾淨，為了對付一個縱慾殺手，竟要把一個有著罪惡人脖子上的枷鎖給去除。不管站在工作角度還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我是真忍不住了，衝著對講機嘰里咕嚕的說起來，想用各種道理勸小矮子放棄找獄霸這個念頭，現在我倆掉頭回去還來得及。

  我也是心裡有牴觸的思想，車越開越慢，最後都只掛著一檔往前滑著走。小矮子本來沒吱聲，默默聽我說著，但他發現我的車速跟蝸牛爬沒啥區別後，這爺們急眼了，跟我吼了一句，「王辰，你什麼都別說了，聽我講講那獄霸的事你再發表看法。」我還真不服他這勁，心說你講講就講講，我不信了，他殺三個人難道有理了不成？

  小矮子這就開始說起了獄霸的事來。獄霸本名叫張強，跟小矮子是一個部隊的戰友，只是小矮子後來去了警局，他卻留在了部隊當了一個校槍員，當時還有一個外號，叫槍狼。不得不說，當我聽到校槍員時，心裡抖了一下，一般人對校槍員不熟悉，但我知道這工作有多牛，說白了，部隊的新槍都要經過校槍員的手，他們通過射擊來評估新槍的準度甚至槍械的質量，毫不誇大的說，校槍員個個都是神槍手，也都是准狙擊手。杜興能有槍狼的外號，他的槍技弄不好都得到王牌狙擊手的境界。

  拋開張強殺人的事不說，就憑他以前的身份，我對這小子的印象大大改觀，還趁空插了一嘴，「探長啊，張強工作這麼好，後來為何還殺人呢？」我這麼一問就跟一根針似的刺在小矮子心窩上，他開的警車突然停了下來。看得出來，他現在心境有些糾結。我把車也停了，我倆就一前一後停在荒郊，我不著急，點了根煙等著小矮子緩過神後跟我述說。可直到我把這根煙吸完，小矮子都沒反應，我心說小矮子你行啊，合著自己玩回憶，把我晾這不管了是不。

  我故意湊到對講機那，使勁咳嗽兩聲，算是提醒。小矮子開口了，但他嘴巴真毒，先損了我一句，「王辰，你病得不輕，以後出門記得吃藥。」隨後他說了張強那段痛苦經歷。

  張強觀念有點老傳統，非得要兒子給傳宗接代，可他老婆卻生了個女兒，他又鼓弄他老婆懷了第二胎，而且做完B超，這一胎真是個帶把兒的。當時張強高興的不行了，在部隊裡吃個飯都能樂出聲來，只是他家是農村的，管得嚴，地方計生委不同意，趁著他回部隊期間，帶著他老婆做了人流。沒想到做人流出了岔子，大的小的都沒了，張強一下從幸福的天堂摔到地獄裡，他是個軍人，熱血、性子也直，知道消息的當天就從部隊裡偷跑出來，帶著一段繩子，一夜之間把計生委那三個人先後勒死在家中。

  小矮子講這段故事時，時不時的嘆氣，我聽完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心裡堵得慌。從法律的層面說，張強手段極其殘忍，是個不折不扣的儈子手，但從人情角度上說，我還真認為張強情有可原，試想一下，只要是個爺們，他老婆孩子被人禍害死了，他要不抓狂不暴走才怪呢。

  看我老半天不說話，小矮子主動開口，「張強以前立過很多軍功，犯下命案後還主動去自首，考慮到這兩個層面，法院給他判了無期徒刑，在北山監獄熬到死，你跟我說實話，你現在還覺得他是個惡人麼？」我呵呵呵笑了，也老實的回答，「小矮子，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但我覺得咱們停這半天了，一會開快點吧。」

  張強的話題就放這了，我倆一同起車，加速往北山監獄趕。我猜北山監獄一定提前知道我們要來，門衛看到警車時都沒詢問，直接開門放行，我倆把車停在辦公樓下，小矮子帶我去找了監獄長。我發現他跟監獄長挺熟，見面後又是握手又是互相哥長哥短的問候一通。現在是午飯時間，監獄長特別客氣的要帶我倆吃飯。可我和小矮子都沒這意思，我覺得早點把張強帶走，回去好好部署計劃才是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