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兇手2

  我根本沒打算活，但心裡想著，老子也不能白死，一會一定在他手背上抓扯兩下子，讓自己指甲里能留下兇手的皮毛和DNA。就在這緊急時刻，意外發生了。一束強光從遠處照了過來，還有一陣陣喇嘛不斷鳴起。我和兇手全看向那邊。我能認出來這是一輛警車，而且車速開的特別快，正往這邊飛趕。

  沒想到我還有援手，這讓我精神為之一振，兇手卻跟我想法相反，看著警車來了，他留我一條命，反倒扭頭向摩托跑去，想趁空撤離現場。我上來倔脾氣，別看剛才還合計自己會死呢，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怎麼能把兇手拖延住。我掙扎著爬了起來，但剛站起身，我又腿一軟坐到了地上。我肚子特別的疼，裡面好像抽筋了一樣。想拖延兇手的事，我是沒戲了。

  但兇手沒跑的了，在他騎上摩托剛打火時，警車就擋在他面前，車門一開，劉千手舉著槍從裡面鑽出來。

  小矮子大喝一聲，「別動！」那兇手真聽話，冷冷看著小矮子，一動不動的，不過依我看他這舉動反倒很古怪，一點沒有害怕的勁。小矮子問我怎麼樣，我喊了句我沒事。他又警惕的摸出手銬子，向兇手湊過去。兇手一直等待著，等小矮子走到他身邊時，我發現他右手抖了一下，小矮子還立刻哼了一聲，一臉痛苦的把槍丟了。小矮子可是硬漢，他能疼成這樣，一定受了不小的攻擊。我心裡納悶了，不知道兇手拿什麼傷的人。

  這兇手挺怪，我和小矮子都被他收拾了，他現在殺我倆很輕鬆，可他一點這意思都沒有，一腳將地上的槍踢開，還想騎著摩托繼續逃離。小矮子不干，吆喝一聲撲了過去。我看到這兒心說糟糕，他這是要跟兇手玩命啊。我一直覺得小矮子挺聰明一個人，看辦案時那縝密的心思和推理，這爺們智商不得奔一百二去？可現在一看，他虎了吧唧也就那回事吧。

  兇手都有意放過我們了，他非得跟人倔，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倆還打不過這兇手，這叫什麼？純屬往死撞南牆呢。看小矮子撲到兇手身邊後，我就有種強制閉眼睛的衝動，我真不想看到接下來的場面，心說弄不好小矮子死前都得被揍成豬頭樣。但打鬥聲傳來後，不得不說，我被小矮子的架勢弄愣住了。

  他半蹲著馬步，平推雙掌，一掌接著一掌的往兇手身上施壓，兇手也沒料到小矮子有這麼強，慌神之下被逼的連連後退。小矮子打幾掌，他就被迫後退幾步，尤其最後那一掌，還砰的一聲印在他胸口上。小矮子的招數絕不是擒拿，反倒有點武功的意思，我心說真沒看出來，小矮子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啊。雖然我坐在地上很矬很沒形象，但還是忍不住鼓掌吆喝起來，「探長，就這麼打，揍那兔崽子。」

  在我給小矮子鼓勁的同時，兇手扭頭看了我一眼，隨後他也一改之前的動作，耍了一個古怪的姿勢。他雙腿一前一後，半握著拳頭彎曲著手臂，還把食指伸了出來，怎麼形容呢？好像一直大螳螂。我不笨，他一亮這招數我就知道他也是個武把子。要不是親身經歷這場面，我保准懷疑他倆是在拍戲呢，不然怎麼突然出來這麼多武林高手？

  兇手率先發起攻擊，他出招很怪，不是拳頭不是掌，就用他那手指頭戳小矮子。小矮子試圖防守，可他哪防得住。幾回合後，兇手逮住機會在小矮子身上猛戳了幾下，小矮子身子瞬間不靈活起來，有種半身不遂的意思。我一點鼓勁的心思都沒有了，那兇手還走到小矮子身後拎著他脖領子一把提了起來。

  兇手塊頭大，小矮子長得小，他這麼提著小矮子，隔遠看，就好像大猴拎小猴似的。兇手四下打量著，又把小矮子拽到車門前，拎起他一使勁丟了進去。這下可好，小矮子上半身子趴在駕駛位上，下半拉身子耷拉在車門外，撅個屁股一動不動，明顯暈過去了。

  兇手冷冷的看著我。我心裡拔涼一片，甚至還特別想罵人，心說小矮子啊小矮子，你打不過事先說一聲啊，結果我還以為你能打過呢，剛才可勁鼓掌，全讓兇手記住了。我不知道兇手會怎麼對待我，我也實在沒那本事跟他肉搏，我冷冷看著他，凝視著他，心裡撲通撲通亂跳。

  我看不到兇手的眼睛，搞不明白他想什麼，他干站一會後竟然一扭頭走了，騎著摩托從我面前閃過。

  別看危險就這麼古里古怪的過去了，我還是老半天沒動彈。等回過神後我第一件事就是踉蹌的向槍走了過去。在把槍握到手裡的一剎那，我心終於安穩一些。我又來到警車旁邊，想把小矮子拽出來。可小矮子死沉死沉的，我拽了半天也沒弄動，最後不得已之下，我摸著他大.腿.根掐了掐。這地方是人的一個弱點，掐起來特別疼。

  沒幾下小矮子醒了，他哼哼呀呀自行爬了出來，還一屁股坐在車輪旁邊，腦袋也不嫌髒靠著車輪，一臉痛苦樣。我平時挺愛乾淨的，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湊合著坐在他旁邊，還小聲念叨一句，「探長，抱歉，我給你丟臉了。」「丟什麼臉？」小矮子悶悶的回答我，還換了個相對舒服的坐姿。

  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我順著他所指看去，發現他食指腫的不成樣子，很像街頭賣的烤紅腸。我聯繫著之前的經過，問他，「咋了小矮子，你這手指頭是被兇手射的吧？」「沒錯。」小矮子解釋道，「那兇手是個武術行家，還會使用石子這類的暗器，今晚上咱們被他收拾了不丟人。」

  我想想又問，「小矮子，那咱們警隊上誰身手好？能跟兇手叫板？」小矮子搖著頭，「沒一個能行的，甚至要我說，三個一般警察一起上，都不是這兇手的個兒。」

  我聽得特別揪心，心說身為警務人員，竟打不過一個賊，我們還能上哪講理去？可我沒死心，有了個主意，「小矮子，要我說咱們不行就搬救兵吧，跟上頭說說，借來幾個特警或者特種兵。」我這麼說很在理，而且我還真不信邪了，特警和特種兵的身手還鬥不過這「民間高手」？

  小矮子倒很奇怪，立刻把我的建議否了，「我有一個人選，只要他能出馬，這樁無頭屍殺案，保准能破。」

  我好奇心來了，問他這人是誰。小矮子就是不說，還告訴我，能不能請這人他說了不算，還得跟上面要一個特權。我真懷疑這是何方神聖，但也壓著性子沒多問。我倆干坐一會後，小矮子打了幾個電話出去，讓警局派人來現場，還順帶讓他們去我家看看，試著套取更多有用的線索。在等支援的時候，我倆嫌風大，全躲到警車裡了。

  我還有個疑團一直沒解開，大半夜的，麵餅怎麼知道我追兇追到這了呢。他告訴我原因，「今天下午小佳家那裡有線索了，是痕跡專家找到的一組鞋印，這鞋印很怪異。按走路習慣來看，一般人踩出來的鞋印，腳跟地方壓力會大一些，但這組鞋印相反，腳掌的壓力大。痕跡專家和我都分析過，造成這種原因的，只能是這鞋印的主人練過功夫，很留意走路時的聲音。」

  這種分析我很贊同，因為我有次見過特種兵跑路，他們踮著腳尖用很怪的姿勢讓跑步時能不發出聲響。

  這也解釋的通為何兇手潛入我家時，我沒聽到腳步聲。小矮子正巧過去看看線索來著，沒想到在路上就碰到了兇手。我是越聽越慶幸，知道這是趕的巧，不然他晚到一步，我小命就丟了，至於兇手為啥不殺我倆，我懶著分析，也分析不明白，這種人思想都怪異，有些事常理解釋不通。等警局同事趕過來後，小矮子帶著我先走了，有了剛才的經歷，我是不敢回家了，而且打定主意，這案子沒結，我就一直在警局耗上了。

  等我要在會議室睡覺時，小矮子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走了進來，問我今天怎麼樣？喝了他的藥，腦袋裡還出現幻覺幻聽麼？他不提這事我都忘了，一提起來我火氣不住往上升，我跟他不客氣，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把晚上的遭遇說給他聽。

  我本以為小矮子聽完能著急，沒想到他倒咯咯笑了，只是他剛被兇手揍完，尤其被兇手丟到車裡後，都有點鼻青臉腫的感覺了，這外表配著這笑，怎麼看怎麼天然呆。小矮子讓我放心，還拍了拍我肩膀說，「相信我，那藥你沒白喝。」我不知道他是忽悠我呢還是說真的，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信他一把，品品看吧。

  這一晚上警局都在派出人力調查兇手騎得那摩托車，而且這次進展特別迅速，第二天一早就有了摩托車的線索。摩托車在一個小樹林裡發現了，按照交警提供的資料，這車竟然是那個KTV老闆的，就是第一具女屍死亡現場的那家KTV老闆，那個往我兜里藏繩子的主兒。我聽到這個消息後氣的直咬牙，心說真沒看出來，這胖老爺們挺厲害啊，還他媽是個高人，身手那麼強悍。

  可小矮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坐在椅子裡一聲不吭。告訴我們消息的是一探組的高探長，他挺興奮，跟我們說，「已經找人去帶胖爺們了，現在正在路上，一會嚴刑逼供，保准讓他如實招來。」我聽著挺擔心，心說胖爺們能這麼容易束手就擒麼？我建議高探長多去幾個人，防止胖爺們突然暴起傷人。

  高探長恩恩的應了下來，不過看樣子他壓根就沒把那兇手當回事，只是敷衍的應付我。等高探長顯擺完他的報案效率後，我私下問小矮子一句，「小矮子，你怎麼不開心呢？是不是被高探探長搶了功心裡不舒服？」小矮子被我這麼一說氣笑了，他偷偷指了指高探長，跟我念叨，「王辰，你發現了，老高眼睛挺大，但眼光不行，那胖爺們要能是兇手，這年頭豬都能上樹了。」

  我不明白他咋這麼說。等胖爺們被帶到審訊室後，小矮子帶我進去走了一趟。那胖爺們嚇壞了，看著我們都發抖，就憑他這慫樣兒，我開始懷疑不是他了。小矮子舉動更怪，他走到胖爺們身後時，伸出雙手摸起他身子來。我看愣了，因為小矮子摸得好猥.褻，捏會胳膊又揉揉腿，拉拉手最後還在胖爺們胸上掐了掐。審案的是高探長，他被小矮子弄得特別不好意思，那臉拉拉的都快碰到地面了。

  等小矮子出來後，他很肯定的下了結論，胖爺們的嫌疑排除了，而且他又一轉口說道，「王辰，我問你，知道什麼叫縱慾殺手麼？」

  我表示不是很明白，小矮子就特意告訴我，殺人兇手一般分三種，第一種有目的的殺，有動力的殺，第二種仇殺之類的，第三種就是用心情來判定要不要殺人，隨意的殺，這種就叫做縱慾殺手，這樣的兇殺案也是最難破解的兇殺案，根本就無頭緒的尋找線索，這樣真的太難了，也就是這次的兇手膽大，敢露面，不然還不到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兇手一面呢。我心裡靜靜地想著，現在就算是見到兇手了，可是逮不到也沒有辦法啊，一般的警察根本就不是兇手的對手。下讓我們怎麼逮住兇手。哎，見了兇手也沒啥大用。想了半天，感覺沒啥用，也就不再去想了。

  「王辰，你看這胖爺們哪裡像兇手了，要身手沒身手，要凶勁沒凶勁的，甚至還長得那麼磕磣。」我差點被小矮子逗笑了，心想著小矮子要埋汰一個人可太狠了，被他這麼一評價，那胖爺們是沒臉活了，而且較真的說，他長得磕磣也有錯了？最後我還是把笑硬生生的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