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變化

  不知怎的，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突然覺得自己離他們越來越遠了，這種感覺很不好，所以他們一走，我就給楊剛打了電話。

  「事情辦妥了。」

  「我看到了，辦的不錯。」楊剛笑了起來，看樣子心情不錯，但是很快話鋒一轉，說道，「你們局長似乎是發現什麼了，這幾天都沒有竊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而且他和姓馬的那個小孩兒交談，似乎也沒有在辦公室里進行。」

  我心裡喜憂參半，沒泄露消息自然是好事，但是引起楊剛的懷疑就不好了，果然，楊剛又提起了讓我去田局家裡放竊聽器的要求。

  我沒理他這個話茬，很不高興地說道，：「我上次幫你控制輿論，你答應給我的報酬還沒有給我。「

  楊剛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好事，被我用這種語氣質問語氣也沒有不悅，笑著說道，「今天晚上來吃個飯吧。」

  電話掛斷，我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不了解現在的局勢了，以楊剛的語氣來看，葉曉這個陣營里明顯是遇到了什麼好事了，但是打開新聞網站，除了葉曉的負面新聞逐漸的消失了，沒有看到有攻擊方宇的新聞。

  想了半天，最後發現自己掌握的信息太少，很難把現在看到了零碎的事情聯繫在一起，只能縣把這事兒放下，靜靜地等著夜色降臨。

  有一句話說的話，人生的智慧一共就四個字：等待，希望。我現在對這句話是深有體會。

  到了晚上，我等到局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離開。會面的地方安排在了那一家不起眼的羊雜館，我有些無語，在這樣的地方見面，實在是讓我很難有作為臥底的緊張感和使命感。

  葉曉在屋子裡面，楊剛在屋子外面等我，見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搜了一下身子，把竊聽器和監視器全部拆了下來，才把我放了進去。

  葉曉這次沒有先吃，而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手機，臉上的表情帶著藏不住的笑，看樣子我猜的沒錯，的確是有什麼好事情發生了。

  見我進來，葉曉安排我坐下，說道，「這次的事情，你的確幫上了大忙，楊剛已經把你的想法跟我說了，聽說你覺得自己被我的這個團體排斥了？」

  我有些尷尬，這樣說起來，就像是沒有拿到糖果的小孩子在爭寵一樣，我撓了撓臉，正色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我現在替你們做的事情越來越多，但是知道的消息卻很少，我擔心你們會隨時把我踹下車。」

  葉曉笑了笑，身子伏在了桌子上，說道，「你想過沒有，進入我的圈子的意義？現在你和我是合作的關係，我利用你，你利用我，但是一旦你進來了，你和我就是上下級的關係，你需要服從我，甚至做出一些犧牲。我把話說在前面，你想進入這個圈子的核心，可以，但是想要再出去，很難，你好好的斟酌一下，到底怎麼辦，我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

  「我能得到什麼？」我看著葉曉問道，我的目的是進去搜集證據，所以能得到什麼不重要，但是為了避免葉曉懷疑我的真實目的，我儘可能的表現的貪心一點，猶豫一點。

  「關照。」葉曉很隱晦的說道，「人本來就是你照顧我我照顧你的生物，只要你在我需要的時候給了我足夠的幫助，那麼等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會回報你。」

  對於一個普通的人來說，到這裡就夠了，一個政法委一把手的有力競爭者告訴你，他會關照你，這本身就是一種資本，但是對我來說不夠，我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不懂你們那些事情，但是眼下你們明顯是有弱點的，和C組織的聯繫也好，還是尚在拘留室里的那名兇手也好，你怎麼能確保自己可以上位？」

  葉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晃了晃手指，說道，「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好，但是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也沒有用，我告訴你，我要贏了，你要做的就是考慮相不相信我。」

  「我相信。」我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就說了出來，這讓葉曉有些驚訝，感興趣的問道，「我以為你會考慮一段時間，畢竟就我目前來看，你是個相對謹慎的人。」

  我有些緊張，斟酌著語言，說道，「我已經卷進來了，所以必然要站隊。我不了解方宇，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而且我覺得既然能坐到你這個位置，想來也不是妄人瘋子，不會毫無根據的大喊自己會贏得。"

  我說完，葉曉就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看樣子你還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所以不要再左右搖擺了，和我合作不好嗎？」

  我心裡一驚，對上了葉曉似笑非笑的眼神，知道他意識到了什麼，但是能承認嗎？肯定不行，他的猜測和我的承認是兩碼事兒，所以我只能裝傻一樣的說道，「我會的。」

  之後只是寒暄了幾句，然後他把我推了出來。走在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葉曉這份自信來自於哪裡？根據我的猜測，小矮子應該是方宇那一邊的人，這代表著方宇得到了支持。

  而葉曉無所畏懼，只能說明，他也得到來某些人的支持，而且這個支持，不比省里的馬家差，甚至強出不少，才會讓葉曉生出自己已經獲勝的感覺。

  比馬家更厲害的人？我打了一個哆嗦，想都不敢想。

  回到家裡，在浴室里和許諾說了一下我的想法，許諾卻有不同的意見，她從小生長在一個會接觸到這些大人物的家庭裡面，在她的認知里，在一件事情確定出了結果之前，這些人普遍是不會表態的，葉曉得到自信的來源，應該不是高層的支持。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但是我也想不出更多的可能了，還是許諾告訴我，去查查JC集團的資金問題，一般來說，這種換屆的時候，需要的不僅僅是人脈，還有資本。

  我們兩個瞎猜也沒什麼結果，最終決定，許諾去查查JC集團，我則繼續和葉曉周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但是我心裡始終有一個疑惑。葉曉肯定是知道我的身世問題的，他明明可以用我的復仇欲來當籌碼的，但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談這件事情，這不太對勁。

  躺在床上，外面的月亮清亮，這在冬天很罕見，我趴在窗邊看了一會兒，抽了根煙，卻怎麼也找不到睡意，腦子裡面翻來覆去的都是那些腌臢事，

  好不容易天亮了，到了局裡，小矮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我的辦公室裡面。

  我有些驚訝，放好東西，問他，「是什麼事兒，這麼早？」

  「就是來看看你，然後告訴你一件事情。」小矮子吃了一塊巧克力說道，「我要去A縣。」

  「你去？」我看著小矮子，皺起了眉頭，這個節骨眼上，我不太想讓小矮子去經手這件事情。一方面，我的確擔心現在的小矮子身上帶著太多的傾向，會對方宇有偏幫，但是更多的是我不想小矮子再受傷了，崔凱那件事情給我造成了很大的陰影，小矮子倒下的樣子，我不想再看第二遍了。

  「嗯，我已經和田局商量過了，他也同意，既然不能把這件事情繞過去，那麼我就親自來把它趕緊解決掉吧。」小矮子起身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道。

  這話聽得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小矮子無意嘲諷我，但是我的確給局裡的搜查添了麻煩，千言萬語，最後只是說了一句，「你千萬注意安全啊。」

  小矮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才是。「然後就出了門。

  看著他離開的地方，我嘆了口氣，小矮子果然是發現了什麼，這一句你才是，說明了小矮子已經知道我在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只不過我的注意力很快的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上午十點左右，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接起來一聽，是方宇的秘書，原來是方宇想要見我。

  我聽完這通電話，心裡其實感覺很怪，我和楊剛的接觸，起於對C組織的調查，後來這個組織又深陷進了被搜查的泥潭。所以楊剛才想要和我達成統一，如果不是這樣，老實說，我的級別是搭不上葉曉這個身份的人的。

  所以和葉曉同一級別的方宇，在沒有任何交集的情況下，指名要見我，這著實是一件讓我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同樣沒有預料到的還有楊剛，他的電話緊跟著方宇的電話打了進來，問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引起了方宇的注意。我無奈的說，我現在全面的接受你們的監視，我做沒做那些事，你自己心裡沒點兒數？

  這是最直接的證明，楊剛沒有理由不信我，所以他也不知道，方宇到底為什麼會見我，他掛斷電話，讓我隨時保持聯繫，他要去請示一下葉曉。

  我看手裡的手機，敏銳的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