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方宇

  這就夠了，因為我是知道結論的，所以只要把田局引導到搜查的路上來就好了。

  查一個人的身份是挺複雜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像楊瑞這種文件都沒有問題的，那就只能深入到一些他曾經生活的地方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端倪。我回到辦公室里，準備慢慢的等一下。

  辦公室裡面靜悄悄地，許諾知道了我被監視以後，主動地開始減少和我會面的機會，明智的決定，但是讓我意外的是，楊剛也沒有一點動靜，在我的推測裡面，楊瑞的本來身份應該是有非常重大的線索的，而我把搜查的方向引到了這裡，楊剛應該是氣急敗壞的，但是此時他一點反應否沒有。

  難道是他在忙？我也沒有太在意，他找我，我也能忽悠過去，他不找我我反而樂得清閒。但是我的心裡依然很著急，雖說和許諾的誤會暫時的算是解開了一些，但是田局辦公室里的那個竊聽器還是一個隱形炸彈，現在看上去風平浪靜的，但是萬一田局被抓到了什麼把柄，那問題就大了。

  四個小時以後，負責調查楊瑞身份的同時有了回音，但是這個報告讓我心頭一沉，他們去了楊瑞的原戶籍地，問了老師，鄰居，很多人都這一家都有印象，只不過後來搬走了，去了哪裡，人們就不知道了。所有的證言都非常的真實，這就代表，楊瑞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身份沒有問題。

  可是楊瑞分明給了我一張紙條，寫得明白，他的本名叫做楊英鵬的。我皺著眉頭，一個不好的猜測湧上了心頭，倘若楊瑞一直都是忠誠於楊剛的，給我的那張紙條，也是在檢測我的忠誠度，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

  我不停地搓著手，這個推測讓我的坐立難安，但是為什麼楊剛沒有找我呢？我看著手機，不解的想著，假如這是一個測試，那麼我的行為已經暴露了我其實還是幫著警局的事實。我一直覺得自己能糊弄楊剛，也是基於他不知道那張紙條的存在的事實上。

  我告訴自己要冷靜，既然楊剛沒有什麼反應，那麼就代表目前我的行為沒有引起他的不滿。但是現在麻煩的是田局覺得關於楊瑞的身份取證到這裡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查下去了，畢竟調查也需要消耗人力物力。而事實上，楊瑞一家有過一次搬家記錄，我的直覺告訴我，楊瑞的身份真的有問題，而問題就出現在那個小縣城裡面。

  要跟田局明說嗎？看著手裡的手機，我猶豫了，楊剛是不是在測試我，這個想法一直在我的腦子裡縈繞不斷，攪亂著我的思路，讓我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錯過了這次的機會，我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對楊瑞的身份進行調查的，機會只有一次，現在選擇權在我的手上。

  我一咬牙，還是選擇相信我自己的判斷，正當我起身要去找田局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裡有些發虛，楊剛在這個時間點打來電話，是不是要攤牌了？

  「餵？」我接通了電話，掩飾好自己的慌亂，讓我鬆一口氣的是，楊剛的語氣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反而是來詢問的。他想知道現在局裡對殺死李慶的犯人的態度是什麼樣子的。

  我愣了一下，然後告訴楊剛，不用擔心，現在主要的警力都投放到了對C組織的搜查上，基本上只維持了基本的警力來保護那個兇手。

  楊剛嗯了一聲，興許是因為我心虛，我總覺得楊剛有些陰陽怪氣兒的，楊剛又問了一些距離的搜查方針，然後告訴我，如果有什麼重大的變故，在來不及聯繫的情況下，我要自動的作出相應的判斷。我會意，楊剛的意思就是讓我在出現變故的時候拖延一下，給他一些時間反應。

  整個通話結束，楊剛都沒有提起對楊瑞身份搜查的事兒。這讓我更加傾向於楊剛不知道楊瑞給過我紙條的事情，因為從邏輯上來看，我已經見了葉曉，而且知道了很多的關於他們的秘密，如果說他們還處在一個懷疑我的階段，應該不會透露這麼多給我。

  對局勢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以後，我的心裡踏實了不少，但是依然擺脫不了我不能向人求助的尷尬局面。

  難道只能等到晚上回家和許諾在浴室里碰面了嗎？我嘆了口氣，老實說，但凡有一點方法，我都不想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和許諾見面。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我和許諾見了兩次面，她都是很謹慎地躲開了我，而且看上去，她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這也讓我安心了很多，現在的環境不安全，知道的人越多，我就越容易暴露出來。

  到了晚上，許諾還是沒有給我做飯，我自己交了一份外賣，特地在客廳里吃完了以後，才把衣服脫了進去洗澡。這次我學聰明了，拿上了紙筆，可以在無聲的情況下進行交流，並且我穿上了一條內.褲，雖然這一點兒不料用處不大，但是還是給了我一些尊嚴感。

  進了浴室，許諾果然已經在裡面等我，這種東西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我和許諾十分默契的擁抱了一下，然後我在用紙筆溝通了一下想法，我告訴許諾，想辦法讓田局派人把楊瑞的底細給查乾淨，尤其是他搬家以後發生的事情。許諾不太明白，她不知道紙條的事情，也不知道我現在掌握的消息。

  還是處於對許諾安全的考慮，我沒有告訴她具體的內容，只是說楊瑞的身份有問題，我們可以查到更多的東西，但是沒想到許諾不吃我這一套了，她有些生氣的在紙上寫，「我討厭你自己一個人把什麼都扛起來，告訴我，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個孩子，我想幫你。」

  我看著許諾，她的眼神很堅定，絲毫不肯退讓，我嘆了口氣，只能告訴她那張紙條的存在，關於楊瑞親口告訴我的信息是不是可信，許諾明顯持懷疑的態度，我能理解，但是時間有限，顯然我們不能根據這個可能性深談。話題還是圍繞楊瑞的身份問題，我說服了安娜，繼續搜查需要耗費的力量很少，但是一旦有收穫，會是決定性的，我們值得投資。

  這個問題結束，就已經花了十五分鐘，我只能匆匆的洗漱了一下，然後出了浴室。所有記錄了對話內容的紙由許諾統一的燒毀，這樣可以完全的避免我們的對話內容被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許諾先去了局裡，我稍微的晚了一點，我已經想通了，有的事情著急急不來，我需要等一等，等各方面的進度，幽靈在盯著楊剛，而許諾幫我去說服田局了，對楊瑞的身份調查肯定也能繼續，現在我需要等。

  C組織不會這麼安靜，葉曉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的目的明顯是要謀求更高的職位，所以在換屆之前，他們一定會有行動，他們開始行動的時候，我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楊剛的電話，在經歷了最初的緊張以後，我慢慢的知道了應該如何和楊剛打交道，也知道該怎麼表述我的訴求，我想要安娜的骨灰，最起碼把她好好的安葬。

  楊剛的語氣有些奇怪，像是不耐煩，但是有明顯的克制的痕跡，他告訴我，安娜的屍體已經銷毀了，通過一些手段扔到了大海裡面，為了安全。

  我對此很憤怒，對於安娜，我始終有一種自責的情緒在，想著能為她做點什麼也好，但是楊剛卻告訴我，安娜的試題扔到了海里，屍骨無存。

  楊剛敷衍了我一通，很明顯的，他的注意力被什麼事情吸引了，匆匆的掛斷了電話，這邊的電話剛剛掛斷，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幽靈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接通以後，幽靈很簡短的敘述了他的發現，楊剛的不安來自於葉曉的競爭對手方宇，方宇是另一名高層，也是葉曉的直接競爭者，他似乎有什麼行動，而葉曉團隊的精力都放到了這件事情上面。

  我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心底一動，這可是個好機會，本來一片寧靜的水一下子被攪混了，對於葉曉來說，這是最糟糕的情況，但是對於我來說，這是機會。

  幽靈告訴我，一夜之間，網上出現了大量的攻擊葉曉的文章，小報圍繞著他的人品以及他的情史進行各種報導，而幾個主流的媒體，對他是否濫用職權的問題進行了探討，說是探討，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把葉曉推到公眾面前，著可是一步狠棋。雖然沒有聽說過這個方宇，但是似乎是一個狠人啊？我在心裡默默的盤算著，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