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面談

  吃完了飯，楊剛沒有要走的意思，許諾很不自在，她明顯有話要跟我說，但是礙於楊剛的存在，不知道怎麼開口。我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楊剛，知道他什麼意思，明顯的在我穿上西服，重新接受監視之前，他是不打算離開的，所以我吃完了飯就進了衛生間，準備洗個澡和楊剛一起離開了。

  進了衛生間，我急忙的深吸了幾口氣，靠在浴室的門上，看了一眼客廳。楊剛和許諾似乎在說話，距離太遠，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對我來說，這不重要，現在是唯一個能看那個小伙子給我紙條的機會了，再晚一些，我就又要被全方位監控了。

  我清了一下嗓子，儘可能的讓我的聲音自然，對著客廳說道，「諾諾，幫我把我的西服拿來，一會兒我洗完直接就穿上了。」

  「哦，來啦！」許諾聞言，應了一聲，卻被楊剛攔了下來，他狐疑的看了浴室一眼，好在我反應快，在他回頭的時候及時的藏了起來。雖然沒被發現，但是我怎麼也不敢探頭再去看外面的情況了，然後我聽到一個腳步聲越靠越近，我鬆了一口氣，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卻對上了楊剛的臉。

  我有些詫異，但是很快的隱藏了起來，楊剛笑著把我的衣服遞了過來，我遲疑了一下，伸手接住，然後說了一聲謝謝。

  楊剛看向我的眼神理面飽含深意，但是我視而不見，等他一走，我便把西服反著掛在了俄衣服架子上，急匆匆的掏出了那個紙條。

  我叫楊英鵬。上面只寫著五個字。不會吧？那個小伙子交給我的時候，一副非常重要的樣子，結果紙條上就寫了五個字？

  我疑惑不已，但是多年來的刑偵經驗，還是讓我做出了正確的判斷，我先打開了水龍頭，雖說現在不會被視頻監視，但是聲音他們是聽得到的，要是時間太長沒有水聲，難免會引起楊剛的懷疑。

  我拿著紙條，心裡一動，想著是不是用著隱形藥水寫了什麼東西，把紙條放到水裡沖了一下，等了一會兒，但是失望地發現，這就是一張寫著五個字的紙條，我把它扔到了馬桶裡面，無可奈何，上面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只有一個人的名字，我能做什麼？

  洗完了澡，我把西裝穿上。許諾把我們送到了門前。

  看著欲言又止的她，我張開懷抱，猛地把她抱到了懷裡，用盡了全力，連手指上抱紮好的傷口都隱隱滲出了新的血跡。

  我有千般話要告訴你，但是現在一語都不能說。我在心裡默默地給許諾說了對不起，然後扭頭和楊剛出了家門。

  一路上，楊剛都在打量著我，我有些不耐煩了，問他，「你老看我幹嗎？」

  「沒想到你還是個多情種子。」楊剛嘖了兩聲說倒，「昨天的那個女人也很漂亮啊。」

  提起安娜，我一陣沉默，楊剛也沒有過多的和我攀談的心，開著車一路向著目的地開去。

  「不用給我帶個面罩什麼的嗎？」我帶著幾分嘲諷的語氣問道，「不擔心我知道了你們老窩在哪裡？」

  「都是謹慎起見，王隊長，你要理解一下我，你看，今天帶你去見葉曉，不就沒有給你蒙臉？昨天的那個地方實在是太重要了一點，我一開始過去的時候，也是被蒙著的。」楊剛笑著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待我的態度，似乎變得和善了一些？是我的錯覺嗎？

  發現了楊剛態度上的微妙變化，我決定慢慢地來試探他的底線，看似無意的問道，「不是吧，昨天那是什麼地方啊？」

  「還是那句話，不該問的不要問，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楊剛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

  一路無言。正午時分，只要避開一些學校分布比較多的地方，路況還不錯，雖然繞了些遠路，但是很快的，我們就來到了一家非常非常普通的賣羊雜的店。

  我有些無語，在我的印象中，見面的地方應該是非常高級的大酒店或者是會所，怎麼也不會是布滿了羊膻味兒的路邊小餐館。

  走進屋，屋子裡面倒算是乾淨，只是正午的時間，也沒有多少客人，老闆也不在意，看到我們進來，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

  「這家的老闆是個聾子。」楊剛對我說道。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老闆，發現沒什麼特別引人矚目的地方，也不像是組織街頭的重要任務，就是一個四十來歲，謝了頂的男人。

  楊剛上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點了點頭，指了指裡面，楊剛會意，回頭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跟上。我跟著他向裡面走去，有幾個很小的包間，楊剛推開了其中的一扇門，裡面有一個男人穿著名貴的西服，吃著羊雜湯。

  正是葉曉。

  我吞了一口口水，心裡十分的緊張，面見葉曉，雖然是我這幾天的目標，但是真的見到了，難免有些緊張，我能不能取得他的信任》能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這些都是未知數，全看我的發揮，我沒有重來的機會，只要有一句話說錯了，失去了這條線索是小事，我的工作，舅舅的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你要來一碗嗎？」葉曉拿紙擦了擦嘴，看著我問道。

  「不用了。」我擺了擺手，嘴角咧開了一個我認為和善的笑容。葉曉有些遺憾的嘖了兩聲，說道，「不要緊張，冬天的時候吃羊雜，能補養身子。」

  我看了一眼楊剛，楊剛不動聲色的沖我點了點頭，我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好吧，我也要一碗。」

  「我去給你點。」楊剛笑了笑，不理會我的反應，徑直的出了門，留下我和葉曉面面相覷。

  「聽說是你主動想要見我的，有什麼想要問的嗎？」葉曉淡然的問道，沒有了在田局辦公室時候的那種盛氣凌人。

  「我只是覺得，我已經接受了你們二十四小時全方位的監視，總要知道一些核心的事情，這才算是公平的合作吧？」我沉住氣，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在撒謊。」葉曉放下筷子，盯著我，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樣。

  「我沒有。」我了解這些手段，欺詐審訊這一招我用多了，我不相信葉曉知道我的真實目的，到現在為止，我的表現沒有任何的紕漏。

  「你表現得很不錯，但是有一點，只有一點，你暴露了。」葉曉看著我，沒有反駁，直接點出了我哪裡表現的不對，「你在得知楊剛的背後是我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驚訝，在我看來，我們之前的幾次相處很不愉快，最起碼，你在得知你是在和我合作的時候，應該有失望和惶恐的，但是你都沒有，你很鎮定。我相信你早就知道，我和楊剛的聯繫，所以你的說法不成立，你的目的不是要了解，而是想要得到，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葉曉比我想像中的要精明的多，這讓我愈發的緊張了起來，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問我這個問題，我想要什麼？我當然想要把你們都抓起來，但是這不能說，我斟酌了一下，說道，「我已經鋌而走險了，最起碼把這件事情好好地完結，然後讓我做公安局長，這是你們答應了我的，對吧？」

  葉曉喝了一口湯，思索了一下，說道，「你知道這件事情會怎麼發展嗎？什麼樣子結束這件事情算是好好地完結？」

  我有些發蒙，這些問題我都沒有思考過。

  葉曉看著我，挑了一下眉毛，說道，「你放在田局長辦公室里的竊聽器，竊聽到的第一個消息，是他在努力的為你爭取升遷的機會，這個老傢伙可是個鐵公雞，從來沒有因為這樣的事情動用過人脈，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哪裡好。要是他直到你叛變了，會不會非常傷心呢？」

  我放在背後的手猛地攥緊，臉上的肌肉也因為咬牙切齒的原因有些猙獰，葉曉觀察著我的反應，繼續說道，「我跟你明說吧，這件事情，要想好好地完結，只能是田局長下台，所有他的人脈都一併別調離D市，到那個時候，你才是安全的，你做的這些事情，才是合理的，成王敗寇，你懂這個道理吧？」

  「我懂。」我沉聲說道，既然已經走到這裡，我自然不會被他簡單的幾句話挑撥起情緒，一切都順著葉曉的話走，我已經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再來的路上，我看到了監控，足以證明我和葉曉見過面，只要找到了楊剛口中的那個重要的地方，搜集到了足夠的證據，現在我和葉曉做的約定，自然是都不算數的。

  我看著葉曉，心裡沒有什麼即將勝利的感覺，這個男人冷靜的時候比平時更可怕，我有一種感覺，他一定留著不少的手段來對付我，接下來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