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談談

  最後我也沒有想通，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心裡越想越煩躁，開始涉及到C組織以後，整個思路都亂了，被殺死的兩個人，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什麼死的，牽扯到的勢力越來越多，我現在知道，我看著眼前的霓虹，突然意識到了小矮子的父親為什麼要讓他回家去了。

  走著走著，我突然發現不對勁，身後有一輛黑色的帕薩特，已經跟了我有一段距離了，速度不快不慢，一直墜在我的身後，我不動聲色的繼續走，心裡緊張了起來，難道是C組織的人要對我下手了嗎？

  再往前走幾步，有一條小街，我往前走了一段，然後突然反身走進了那條小街，此時那輛黑色的帕薩特已經開過了那條小街，倘若它還跟進來，那就代表著，這輛車就是沖我來的。

  刺眼的燈光在我的眼角一閃，我的心猛地收縮了一下，電光火石之間，我想了很多，自己身上有傷，不能劇烈的跑動，逃脫的機率太小了，索性一個轉身，直勾勾的盯著車。

  這是虛張聲勢，告訴對方，我發現你了，但是又沒有用，我不知道，萬一對方是愣頭青，直接下來兩道把我辦了，我也沒辦法。

  車子緩緩的開到了我的身邊，然後車窗搖了下來。我盯著這輛車的行動，心裡的恐慌慢慢地被不解替代，到底是這輛車的主人不會跟蹤，還是我想多了？

  「王警官，心情這麼好？大半夜散步？」車裡的燈被打開，楊剛那張臉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面，我鬆了一口氣，然後警惕地看著他，我們兩個深夜在這裡見面，顯然不說是偶遇。

  「上車坐坐？」楊剛邀請我道。

  我本意是想拒絕，但是這年一想，和楊剛聊聊，也許能得到什麼消息也說不定，所以拉開車門，弓身坐了進去。

  楊剛笑了一下，然後熄滅了車內燈，一言不發。

  「你找我有什麼事兒？」我點上了一根煙，不想和他囉嗦，直白的問道。

  「只是路過.」

  「這樣的廢話沒什麼意思。」我呼了一口煙出來，淡淡地說道，「你跟我有一段了，你的跟蹤技術不怎麼樣。」

  「是這樣嗎？」楊剛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好吧，我的確是跟你有一段距離了，也的確是有目的而來的。」

  「那就說吧。」我看著窗外說道。

  「我可以支持你。」楊剛的眼裡面帶著一種勸誘的神色，「我知道你要升職了，也知道葉曉威脅你的事情，我要當個和事老，葉曉也不是針對你，他很欣賞你，只是你們局長的做法不太好。」

  我長長的哦了一聲，明白了他的用意，但是也不拆穿，配合的說道，「沒辦法，服從命令是我的職責，田局怎麼命令的，我們就要怎麼執行。」

  「彼可取而代之。」楊剛把車停了下來，灼灼的盯著我，說道，「我就直白的跟你說了，假如你願意和我們合作，兩年之內，D市的公安局長就是你的。」

  我驚訝的盯著楊剛的眼，不得不承認，心裡有了一瞬間的激動，這個位置可以幫我做很多事情，我可以用這個職位的力量，查一查我父母當年的事情。但是很快我就冷靜了下來，疑惑的問楊剛，「你需要我做什麼？」

  楊剛沒有說話，似乎在斟酌要怎麼開口。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我可不敢吃來路不明的東西，你總要把這頓飯錢是多少告訴我，我再考慮要不要吃吧？」

  「王隊長你是個聰明人，我就直白的跟你說了，我需要你看住你們局長，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楊剛的神色漸漸的嚴肅了起來。

  我挑了挑眉毛，戲謔的問道，「你確定不是在關鍵的時候讓我給田局下個毒什麼的？」

  「這就說笑了，王隊長，我是商人，不是殺手，我重視的是利益，殺死一個公安局長對我能有什麼好處？」楊剛笑了幾聲，認真地問道。

  你們不是已經殺了兩個人了嗎？這句話在我的喉嚨口轉了兩圈，最後還是咽了回去，這句話說出來，能周旋的路就被我堵死了，我盯著楊剛盤算著，他既然主動來找我了，那麼不妨多聊聊，看看他到底是哪一派的，到底想要做什麼。

  「就算你說的是對的吧。」我不置可否道，「可是能盯著田局又不是什麼難事，你們隨便找一個其他的人不就好了嗎？為什麼找上了我？」

  楊剛笑著說道，「誰不知道你是田局身邊的紅人啊，能把你拉到我們的陣營來，那意義可就太巨大了。」

  我心裡冷笑了一聲，楊剛也在和我博弈，他肯定有什麼真正想要的東西，這個東西有可能是信息，有可能是具體的物品，但是這個東西是我能接觸到而普通的警員接觸不到的，顯然這樣東西涉及到了他們最核心的目標，所以楊剛不想透露給我。

  我想了一下，故作不高興的樣子說道，「楊先生，你是商人，那就應該明白，不投資是沒有收益的，你這樣什麼都不肯跟我說，我怎麼相信你，怎麼和你合作呢？」

  楊剛的臉色有些猶豫，手指敲著方向盤，斟酌著說道，「王隊，在你答應合作之前，我不能說太多，請你理解一下。」

  「也請你理解一下我。」我看著楊剛說道，」凡是合作，總要有人先做出讓步，既然是你找到的我，那麼總不能讓我主動地付出吧？「

  「你說的也對。」楊剛思索了一下，笑了起來，「那麼我就透露一些東西吧，我想知道的東西，一般的警員提供不了，你們局長所有的搜查動作，都請你看著，然後定期的和我說一說，這就是你的全部任務。」

  我抽了一口煙，沒有理會他的話，反而仰著頭靠在座椅上，問出了一個我想不通的問題，「楊先生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這是什麼意思？」楊剛的臉色不太自然。

  「你也說了，你只是一個商人，就算是一個大商人，如果沒有人給你提供後盾，你怎麼敢跟我開口，讓我去監視一個副市級的幹部？」我盯著楊剛的臉問道，「告訴我，你背後的是誰？誰讓你來的？」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楊剛不自覺的眨了眨眼睛，說道，」當然，如果你願意提供一些情報給我們，我就能帶你去見見我背後的人。「

  「這就是古代的投名狀？」我笑了出來，叼著煙，沉吟了一下，說道，「行吧，你給我一點考慮的時間，過兩天我給你答覆。」

  「明天。」楊剛強硬的說道，「最晚明天，如果明天還沒有你的答覆，那我就當做你是拒絕了，對了，我還沒有跟你說，要是你拒絕了的話，為了讓你閉嘴，我不確定我們會做出什麼樣子的事情。」

  「哦？你們要殺了我嗎？」我笑了起來。

  楊剛也笑了起來，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誰知道呢，然後車子停了下來，我透過車窗一看，發現車子已經停到了我家小區外。

  我沒有多說什麼，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目送楊剛離開，然後心情陡然沉重了下來。

  我急匆匆的回到了樓上，楊剛的表現給了我一個信號，就是他認為現在的局勢下，就算給我透露了一些信息，就算我把這些信息告訴了田局，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難道不知不覺之間，我們已經如此被動了嗎？

  我有些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家，屋子裡面空空的，許諾和佳佳孩子還在警局裡面，我坐到了沙發上，拿起手機，想要和田局打一通電話聯繫一下，但是轉念一想，萬一我的電話或者田局的電話被監聽了，那麼和楊剛周轉的餘地就完全沒有了。

  我起身又來到了樓下，想要和田局面對面的談一下，但是剛到樓下大廳，我就發現門外有兩個保安站著，他們看著我，眼神裡面透露著一種古怪，我心裡一沉，保安一般不會在一個樓棟前站立不動的，看這兩個人的架勢，極有可能是楊剛派來監視我的。

  我還是不想暴露，畢竟楊剛提到的事情對我的吸引力太大，所以我心思急轉，走到了一個保安的面前，給了他二十塊錢，讓他給我去買一包煙，然後拿到了煙，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

  我坐到沙發上，咬著嘴唇沉思了起來，難怪楊剛讓我明天之前給結果，看樣子，這個交涉只在我和田局見面之前有效。相當謹慎的計劃，畢竟在徐天良的案子裡面我已經做過一次臥底了，這事兒當初還讓了新聞，楊剛提防我和田局接觸之後，假意叛變的可能性是正常的。

  倘若我先答應了楊剛，然後再和田局交涉呢？這種可能性一閃而過，隨即被我否定了，楊剛提到了投名狀，如果我答應了，那麼他必然會讓我付出一樣東西，徹底坐實我叛徒的身份，到那個時候我再和田局解釋，田局會不會相信我呢？

  我不確定。

  我不自覺地咬起了牙，到底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