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步步緊逼

  「你不要著急。」許諾急忙跑過來扶住了我，抬頭問那個同事，」怎麼回事兒，你好好的說說。「

  「我也不知道，張浩東死在了拘留室裡面，沒有外傷，劉法醫已經在往這邊趕了。」同事有些著急地說道。

  「走，先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兒。」我緩了一下，然後便急忙的趕到了拘留室里。張浩東躺在床上，嘴唇烏青，堪稱龐大的身體一動不動，已經沒有了生機。

  「中毒死的？」我看著張浩東的嘴唇，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怎麼可能，他是怎麼在這裡拿到毒藥的？」

  「快，快去查查錄像。」田局沉吟了一下，對著身邊的同事說道，「查清楚近一段時間誰和張浩東接觸了，然後讓所有的警員待命，保持正常的通訊。」

  那人點了點頭，急忙的出去辦事兒了，我聽完田局的分析，心頭一沉，有些沉沉的說道，「我覺得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田局嘆了口氣，明白我的意思，說了一句，「盡力而為吧。」

  不一會兒，小劉來了，屍體被帶到了法醫課。詳細的驗屍需要時間，小劉初步推測了一下，證實了我的想法，張浩東應該就是中毒死亡的，但是具體是哪種毒，不清楚，而且就現場的情況來看，沒有用來盛放毒品的器具，極有可能不是液體狀的毒藥。

  我們今天晚上是沒有覺睡了，但是佳佳不行，這個年紀的孩子，一天需要超過十個小時的睡眠，我讓許諾陪著她去辦公室里稍微的休息了一下，我自己和田局在他的辦公室里抽菸。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屋子裡的氣氛很壓抑，張浩東作為一個信息源，價值不高，因為他交流能力不強，而且對警方有很深的牴觸情緒，從最開始到現在，只有他什麼都沒有交代。可是他就這麼死了，對我產生的衝擊非常之大，一個兇手，用這種方式逃脫了懲罰，本身就是我們監管不力的後果，而且這次的事件，還像我們揭示了沉重的事實。

  我們局裡的內奸，不僅僅是一些屈從於利益提供情報的人，這讓我想起了孫騰的事情，頗為心痛。

  人員的排查很快的就結束了，請假的一共有兩個，都是病假，回老家，其中的一個聯繫上了，但是另一個，已經要無音信了，兩天之前走的，要是腿腳快，現在都能出國了。

  這個人就是把毒藥給張浩東的人，名字叫丁雄，入職在一年前，今年的九月份滿的一年的警齡，得到了這個消息，田局十分憤怒，一拍桌子，大喊，「查，這個人跑到哪裡也給我把他揪出來！當了一年的刑警了，連點兒底線原則都沒有！」

  我心裡也很難受，捂著肋骨，對田局說道，「局長不要動氣，該查的咱們好好的查，氣壞了身子就不值當得了。」

  田局坐了下來，失望的嘆了一口氣，「你說咱們的隊伍裡面，怎麼會出這種敗類呢？」

  「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我苦笑著說道，「現在咱們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首先要做好的就是要把韓龍保護起來。」

  「沒錯。」田局點了點頭，急忙打了一通電話，下了命令，把負責保護韓龍的警力加強了一倍，然後放下電話，嘆了口氣說道，「第一次還能說是因為咱們沒有準備，可是第二次就只能說是我的失職了。」

  「化也不能這麼說。「我搖頭安慰道，「我們第一次和一個有如此能量的組織進行戰鬥，對他們的手段還不熟悉，我相信我們是能保護好韓龍的。」

  田局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道，」不是能保護好，是一定要保護好，要是三番五次的被人在面前下了手，我這個公安局長，不做也罷。「

  正說著話，有人敲門，進來一看，是穿著藍色無菌服的小劉，進來第一句就是，「兇手用的毒藥叫做番木鱉。」

  說完他看著我們，停頓了一下才意識到我們不知道番木鱉是什麼東西，繼續解釋道，「是一種草藥，主要的毒性成分是番木鱉鹼和馬錢子鹼，會引起呼吸肌強直性窒息死亡，」

  「聽著像是重要的名字，這東西在藥店能買到嗎？「我本能的問道，一般投毒的案子要從毒源查起。

  「極其不好買。」小劉搖了搖頭，說道，「你們知道罌粟殼吧，那個用一般的處方就能買到，但是番木鱉需要用紅色的處方，一般人是拿不到的。」

  「那丁雄是怎麼拿到的？」田局皺著眉頭說道。

  「有可能是花高價在黑市上買的，也有可能是買通了醫生開出來的。」小劉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監管再嚴格，也有人為了錢鋌而走險。」

  田局扭頭，對我說道，」你讓人把這事兒查清楚了，這個什麼鱉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給我吧根兒揪出來。「

  「是。」我點頭說道。

  」我有一個想法，藥監局應該是有這種管制藥物的清單的，誰家有，有多少，只要核對一下就能知道到底是從哪裡流出來的。「小劉提議道。

  田局點頭，認可了這個方法，很快的派了一個小組專門去查這件事情，話還沒說完，又有人敲門，田局蟄了一下眉頭，問道，」誰啊？「

  「葉曉。」

  葉曉？那個葉曉？我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隨即意識到，這就是政法的那個葉曉，田局也是面色陰沉，這個時候葉曉來警察局裡，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請進。」田局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和小劉站到一邊，然後葉曉推門走了進來。

  葉曉大概五十來歲，濃眉大眼，看上去經常鍛鍊，臉色不錯，只是頭髮有些枯黃稀疏，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顯得很精神。我們本以為他是來發難的，但是沒想到他進屋以後，臉上笑吟吟的，不僅僅對田局很熱情，還招呼我和小劉坐了下來。

  「這麼晚了，什麼風把你吹來了？」田局笑著說道。

  「吃了飯，想著溜溜彎兒，沒想到走了走著就來這裡了，怎麼，不歡迎啊？」葉曉也笑著回應道。

  「哪兒能啊。」田局遞了一根煙過去，說道，「你別說來了，就是住在這裡，我也得好好地供著啊。」

  「我可不敢住在你這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葉曉的一句話，瞬間屋子裡面的氣氛就凝重了起來。

  「這話是什麼意思？」田局眼睛一眯，笑著問道。

  我在角落裡悄悄地咽了一口口水，說實在的，我雖然參與了不少的打擊犯罪活動，但是和這樣的位高權重的人面對面的交談，經驗很少，導致我現在很緊張。

  「李慶死了，張浩東也死了，田局長，你這裡是遊樂場嗎？誰都能進進出出？誰想干點什麼都能幹？」

  田局的臉色很難看，有火但是發不出，只能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這次是我的失誤。」

  「這可不是一個認錯就能完了的事兒。」葉曉冷笑一聲說道，「在警察局裡有兩個人人被謀殺了，還是被重點保護的，你這是在丟D市警察系統的臉！」

  我有些不忿了起來，看著葉曉，給自己打了打氣，猛地站起來大聲說道，」報告，這次的事情是整個D市公安局的責任，不是田局一個人的錯。「

  「年輕人，有義氣可以，但是有的責任不能亂攬。」葉曉戲謔地看著我，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名人，現在還挺有人氣的，但是你記住了，你只是一個小隊長而已，你想負責，你拿什麼負責？」

  「拿兇手。」我一點不慫，站得筆直，忍者傷痛，認真地說道，「我們會把兇手找出來，然後把這個組織一網打盡的。」

  「你行嗎？」葉曉的語氣里滿是嘲諷，「被人家來公安局裡殺了兩個人，你們有什麼能力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你的承諾？」

  「做不到的話，我可以遞辭呈。」我心裡知道自己有些衝動，但是脾氣上來了，我也不管那麼多了。

  「別，你的辭呈對我有什麼好處？」讓我意外的是，葉曉似乎對我沒有興趣，然後扭頭對俄田局說道，「我來這裡是給你們一個忠告，你看這些事兒都是在你們開始調查那個什麼組織開始的，不行你們的調查就到此為止吧。」

  田局冷笑了起來，把煙掐滅，說道，」葉曉，警察系統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了？「

  「我這是幫你。」葉曉語重心長地說道，「反正明面上的兇手都是清晰的，何苦非要查下去？把現在的兇手判了，然後全力通緝潛逃的那個警察，這事兒不就完了嗎？何苦非要鑽牛角尖呢？」

  「那麼難道就放任這個組織繼續他們的犯罪活動？」我有些不忿的說道。

  「我讓你說話了嗎？」葉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嘲笑著說道，「一個小隊長，連點上下級的意識都沒有，你們要查，好，有證據嗎？查下去，除了丟人，還有什麼其他的結果嗎？」

  我感覺著胸口玉石的存在，一種想要直接說出來我有線索的衝動，但是理智告訴我，葉曉的身份還不清晰，這個時候暴露，後果不堪設想，於是只能咬牙忍著。

  「那就得了。」葉曉起身，走到我的面前，說道，「我不是在命令你們，我是覺得，你們這樣拖著太難看了，這樣下去，群眾怎麼看？」

  「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葉曉對著田局說完，轉身看向了我，威脅著笑道，」你也好好的考慮考慮，最近你有升遷的計劃，但是說不定會被扔到哪個小地方去當個局長，做人還是得能屈能伸，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