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又死了一個

  小趙在門口等我，看到我和許諾來，還帶著個孩子，古怪的打量了一眼，隨後笑著說道，「哥，你們真像一家三口。」

  我輕咳了一聲，拍了拍他的頭，說道，「行了，就你眼睛尖，說說，怎麼回事兒，韓龍怎麼還沒有移交給檢察那邊？「

  一邊走，小趙一邊解釋道，「還不是因為李慶死了，咱們的情報源斷了，所以沒辦法，局裡想著再試試，看看能不能和韓龍達成協議，另一方面，檢察那邊能提供的保護還不確定，正在商談，所以暫時就還在咱們局裡。」

  「至於他要跟你說什麼，我也不知道。」小趙撇嘴說道，「本來不是審問的時間，他突然在拘留室裡面大喊，有新的消息要說，但是一定要見你。」

  很快的我們就來到了審訊室，我哄了一下，好不容易讓佳佳鬆開了手，暫時交給許諾照看，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進了審訊室里。

  韓龍一見我，十分痞氣的揮了揮手，喲了一聲。

  我有些無奈的坐到了他的面前，問道，「聽說你有新的線索？」

  「李慶死了是嗎？」韓龍盯著我的眼睛，直白的問道

  我眉頭一皺，心裡瞬間反應了過來，看樣子局裡沒有把李慶遇害的消息告訴韓龍，所以他才是一副猜測的語氣，不管局裡出於什麼考慮，我肯定是要和警察局統一戰線的，於是皺眉問道，「你從哪裡聽說的，無稽之談。」

  「血腥味都順著走廊飄到我的屋子裡去了。」韓龍呲著牙，挑著眉頭說道，「是組織里的人幹的嗎？」

  我嘆了口氣，搖頭說道，」不知道，現在還在查。「

  這就是變相的承認了李慶已經被害了。我盯著韓龍的眼睛，猜測著他的真實目的。

  「能不能讓我見見那個兇手。」韓龍說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這句話說出來，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拒絕了他。但是韓龍明顯的不想罷休，手指在桌面上畫著圈，似笑非笑的說道，「這可是個好機會，我知道怎麼和他們打交道，我們想的東西是一樣的，別的我不敢說，但是和組織里的人打交道，我很擅長。」

  「我怎麼信任你？」我皺著眉頭，不斷地盤算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誠然，韓龍說的話是真的，同是組織里的成員，我相信韓龍真的知道怎麼和這些人打交道，但是問題也顯而易見，倘若韓龍不是真心的想和我們合作，那麼變數就無限的增多了。

  「你脖子上的東西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韓龍伏著身子，低聲的說著，還擠眉弄眼的。

  「這件事情我沒辦法做主，你先等等吧，我去和局長商量一下。」我思索了一下，選擇了一個比較穩妥的方案。

  「那你快一點，我有感覺，我應該也活不久了。」韓龍說話的時候神情很輕鬆，對於有可能馬上到來的組織的報復毫不在意。

  我沒說話，起身出了審訊室。隔壁是能聽到我們的談話內容的，我出門的時候，許諾和小趙就已經在門口等我了，小趙上前一步，有些著急地說道，「王哥，不能讓他見兇手，萬一兩個人說上話了怎麼辦？咱們之前也沒有這個先例啊，嫌疑人之間互相見面的。」

  許諾抱著佳佳，站在一邊，我問她，「你怎麼想？」

  許諾看了我一眼，我向她眨了眨眼，交換了一下想法。許諾和我的想法應該差不多，因為我們手裡就有韓龍交給我的重要的線索，但是警方是不知道的，從警方的視角來看，韓龍是一個極其不配合的刺兒頭，一點都不配合，這樣的刺兒頭提出要見另一個兇手的要求，自然是不能允許的。

  小趙看了看我和許諾，意識到了什麼，滿臉不可思議的說道，「你們不會是想著讓他去見那個兇手吧？」

  「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我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方法有待商榷，我們可以不讓他們直接接觸，通過一些其他的方法來實現交流，也是一種方法啊。」

  小趙無奈的看著我，最後嘆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負責人，你下命令吧，我聽你的。「

  「咱們不著急。」我安慰他道，「兇手現在應該在接受精神科的面診吧，等那邊結束了再開始也不著急，對了，田局那邊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小趙蹲在走廊邊上悶聲說道，「只說查完了第二所房子還是沒有證據，看樣子要無功而返了。」

  這個結果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是真的到了要面對什麼發現都沒有的結果的時候，我還是有些失望，對楊剛的搜查是這次案子的一個主要的線索，要是這條線查不出東西來，那麼我們的線索真的就只剩下蕭紅一個人了。

  可是眼下局勢隨著李慶的死亡一下子不明朗了起來，C組織就像是看不見的眼睛一樣，隨時監視著我們，所以我不敢匆忙的聯繫蕭紅，萬一我們的暗號被發現了，蕭紅死了，這個結果對我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太陽慢慢的西斜，佳佳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在許諾的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等了一下午，田局終於趕了回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我，「韓龍那裡有什麼新線索？」

  我苦笑了一聲，把韓龍的要求複述了一下，在這裡我留了一個小心眼，沒有把我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一方面是不想自己影響田局的判斷，另一方面，我擔心自己的異常舉動會引起懷疑，畢竟田局之前的時候就對我的項鍊有過疑問了。

  田局沉思了一下，搖頭說道，「不行，不能讓他們見面。」

  我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但是田局話鋒一轉，看著我說道，「咱們這樣，讓韓龍在觀察鏡後面，兇手在審訊室里，通過無線電，由我們的同事代為轉達韓龍的話。」

  我和許諾對視了一眼，田局的這個想法看上去有些天馬行空，但是仔細的想一下，可操作性還是有的，但是有一點比較令人擔心，我問田局，」韓龍不出面，兇手會不會覺得我們是在坑他？這樣不信任的審訊恐怕不會有太好的結果吧？「

  田局點上了一根煙說道，「沒辦法，他們兩個肯定是不能見面的，雖然有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是萬一他們有什麼特殊的方式交流怎麼辦？用手指敲摩斯代碼的案例也是有的，到時候警方的行動泄露出去，我們麻煩可就大了。」

  我點了點頭，似乎也只有這麼一種方法了，不再多說什麼，換了個話題，「搜查進度怎麼樣？」

  「一無所獲。」田局用四個字總結了今天的行動，無奈地說道，「我以為咱們的行動已經夠快了，但是對手更狡猾，只能先讓幾個人盯著，以後再說吧。」

  田局把煙掐了，看著佳佳，語氣一下子溫柔了下來，「佳佳，今天過得怎麼樣啊？爸爸抱抱好不好？」

  說到底田局是佳佳的爸爸，見了爸爸以後，搖搖晃晃的就跑到田局的邊上去了，主動地把手張開，被田局抱到了懷裡，然後門被人敲響了。

  「進來。」

  一個同事推門進來，說道，「精神鑑定的結果出來了。」

  「怎麼樣？」我脫口而出問道。

  「精神正常。」同事遞給了我一迭文件，我快速的翻到最後一頁，上面寫著，經鑑定，病人作案時精神正常，然後蓋著一個章，寫著安娜的簽名。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盯著手裡的鑑定結果，皺著眉頭對同事說道，他點了點頭，轉身出了門。

  「這」我左右翻了兩遍，的確是精神正常，然後遞給了許諾，說道，「和我們想像的偏差很多，難道說組織放棄了這個人？」

  「不應該啊。」許諾皺著眉頭說道，然後把結果放到了田局的桌子上。

  田局掃了一眼，嘆了口氣，說道，「也許我們的懷疑方向錯了，安娜有可能和這個組織沒有聯繫。」

  「我不這麼想。」我反對道，「當時我和安娜有接觸，她的表現的確很反常，尤其是她對這個組織的消息有一種超出了正常範疇的好奇。」

  田局低頭沉吟了一下，抬頭認真的盯著我，說道，「假如你說的是真的，那麼就是這個組織判斷，安娜的價值比行刺的兇手還要高，他們意識到了我們在懷疑安娜，所以犧牲了兇手，保下了安娜。」

  我悄悄地攥起了手，對田局說道，「現在證據還是不夠，我覺得先去調查一下安娜的通話記錄，然後看看安娜居所的監控，看看她和什麼人接觸了沒有，先把證據搜集齊全，然後再判斷。」

  許諾點頭，補充道，「一定要把安娜保護好，如果安娜真的知道很多東西，而且組織知道我們在懷疑她的話，說不定安娜會有生命危險。」

  我們還說著，突然樓道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門就被猛地推開，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一句。

  「張浩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