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審訊
2023-11-29 16:32:19 作者: 羅海森
一般來說先要做一次沒有引導性的訪談,確定嫌疑,但是眼下情況比較急,還有幾個殺人兇手在外面遊蕩,所以我傾向於直接審。
但是田局還是選擇了穩紮穩打,花了一個小時做了一個基礎的談話,然後才開始進入正題,開始審訊。
我有些急躁的看了一眼手錶,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那些兇手移動幾十公里,田局不知道怎麼想的,這種節骨眼上還要遵守成規。
抱怨無用,只能儘可能的加快審訊的過程,這一點田局倒是沒有什麼異議,第一輪審訊結束之後不出五分鐘,第二輪便緊緊地接上。
審訊的過程極其不順利,李慶對於警方的手段很了解,雖然法律規定嫌疑人要配合調查,但是他不開口,我們拿他沒什麼辦法,而且他在第一次訊問的時候便要求要找律師,這讓我們很頭痛,面帶李慶這種明顯受到過反偵察訓練的人,要得到有用的消息太困難了。
旁觀了一個多小時,我的心裡就已經知道,這是拉鋸戰,看的是誰心理素質更好,李慶雖然有反偵察的能力,但是現在能給他提供幫助的人有限,他一個人面對一個警局的警力,一個繃不住,就容易口誤。
相對的,局裡的同志們也很緊張,我們處在進攻方,拿不到成果就是失敗,萬一李慶真的守住了,給了這個組織足夠的時間反應,那麼我們就很被動了。
然而我們此時也有獲得了一樣之前沒有的機會。
李慶知道很多的事情,我覺得這個組織不會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順利的審李慶,極有可能會動用資源想辦法,他們一旦開始運作了,我們就有了可以下手查的地方了。
我分派了兩小隊人馬,一方面加強局裡的治安,我有些擔心組織會喪心病空的直接派人來殺掉李慶,另一方面,我讓小趙帶人去查一下,有沒有人或者公司在為了李慶在運作。
我摸著自己的下巴,琢磨著自己還有沒有哪裡沒有注意到。
我心裡總是有一種感覺,總覺得自己漏了一件事情一樣,但是因為想不起來是什麼,也只能作罷。
局裡的治安加強了以後,大家都稍微的安心了一些。
然而最難查的是關於李慶的那些暗地裡的走向。打個比方,有人要救李慶,但是誰都知道,現在的李慶是塊燙手的山芋,每個出面要保他的人,都會被警方調查,所以想要撈李慶的人,會找自己的關係,找一個價值不高,可以拋棄的人來用資本運作,另一方面,找一些比較有分量的人物施壓,最起碼讓局裡的人不能隨便的使用不太合法的審訊方式,通過這樣的方法來限制警方的破案速度。
等到天色暗了下來的時候,小趙那邊有消息了,他告訴我,他發現了一個人拿著一筆錢在四處的找那些所謂的可以疏通關係的人,想要撈李慶出去,問我該怎麼辦。
我稍一沉吟,告訴了他不要操之過急,先盯著,保證這個人不會脫離警方的控制,然後看看能不能從這個人身上找到一些更有分量的消息。
然而僵持了半夜,還是沒有什麼進展,立青始終不肯承認自己和這個組織有什麼關係,也沒有襲擊過我,在我們警方出示了走狗的錄像證據之後,李慶改口,聲稱當初刺傷我只是因為他看我不爽。
這都是屁話,我心裡清清楚楚,李慶的目的,就是為他的同夥拖延時間。
我們的同志告訴李慶,現在整個D市已經封鎖了起來,來來往往的車輛都要接受調查,而且我們已經掌握了其他的兇手的基本外貌特徵,讓李慶最好老老實實認罪。
這話里有真有假,這算是一種欺詐性的手段,借著之前陳先生提供給我們的素描,我們成功的讓李清相信了我們的話,他右手的食指開始不自覺的撫摸自己的大拇指指甲蓋,這代表他沒有一開始的那麼淡定了,他對於外界的判斷開始出現了不自信。
我在觀察鏡後面看著李慶,心裡有了一些底氣,摸出了一根煙抽。
許諾在我邊上問我,什麼時候能有結果?
我嘖了一聲,心裡也說不準,粗略的統計一下,有超過一半的兇手是在審訊的過程中認罪的,而出現了這種判斷上的不自信的時候,尤其容易變得脆弱,從而交代自己的罪行。
但是李慶不是一般的人,我也很好奇,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在接下來的審訊裡面會有什麼樣子的表現。
不知道過了多久,審訊還在繼續,對子對面的警察不厭其煩的圍繞著近日來我們取得的疑點,以及我們想要了解這個組織的目的進行提問。李慶最終還是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但是對於這個組織,他什麼都不肯說,而且逗人了這個組織的存在。
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進展,李慶的表情變得愈發的焦躁不安了起來,我甚至一度覺得,今天對李慶的審問就能出結果,
然後田局叫停了審訊。
所有人都很驚訝,但是田局的命令,大家還是嚴格地服從了,李慶被送到了單獨的拘留室裡面,有專人看守,避免有人對李慶下黑手。
我則氣憤的跟著田局來到了他的辦公室,質疑的問他,為什麼要選在這麼一個即將成功的時間點叫停了審訊?
田局表現的也相當無奈,他告訴我,有政法的人給他打了招呼,最近是普法周,一定要注意在執法過程中的行為規範問題,不要拿出上世紀的那些法子,更不要疲勞審訊,保證嫌疑人的休息,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能怎麼辦?
我急了,誰啊,這明顯的就是在包庇李慶,咱們是不是聯合一下檢察的人去查查他?
田局把眼一瞪,指著我的鼻子說,現在咱們四處樹敵,以後的工作還干不幹了?本來這事兒就是咱們沒理兒,先看看情況,你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我鬱悶的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這不都明擺著告訴咱們對方找了誰來運轉嗎?可是咱們還真一點辦法都沒有。
田局用手托著臉,讓我不要著急,把事情的經過弄清楚了再說,就算是真的是這個組織的人請來的政法的大佛,這也算是個收穫,能對這個組織的能量做一個估計。
我敬了個禮便離開了,推門就看到許諾賊頭賊腦的扒在門上偷聽,我有些無奈的看著她,把發生的事情給她講了一遍。
聽完,許諾也沉默了,現在這起案子牽連很大,不僅僅是一個犯罪團伙的問題,但是許諾也覺得有些不對勁,按道理說,政法的人都很愛惜自己的前途,為什麼要在這麼敏感的時候出頭?
許諾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不對勁了起來,這的確不對勁,我想來想去,似乎只有一種可能性比較大,就是這名政法的領導沒有意識到警方找到的這個嫌疑人的重要性,雖然案子鬧得沸沸揚揚的,但是具體的搜查細節是不公布的,假如領導以為這只是個普通的嫌疑人,恰好有人找到他,要他幫忙疏通一下,所以陰差陽錯的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許諾忍不住笑了出來,說,少真是這麼回事兒,這領導當得也太倒霉了點。
我看著她笑,心情也好了一些,搖搖頭,說道,咱們可以順著這一條線查一查,也許能根據這條線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許諾有些擔心,覺得我們貿然的查一位高級領導是不是不太好。
我挑了挑眉,告訴她我自有辦法。
第二天一早我就來了田子敬家門口,每次都是這小子堵我,這次也輪到我堵他一次。
但是讓我有些失望的是,他看到我的時候沒有驚訝,反而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我們兩個找了一下賣生煎的地方,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
田子敬其實已經知道了局裡的事情,昨天和田局通了個氣兒,一猜今天我就要來找他。我白了他一樣,現在我們警察系統的消息跟你家裡的消息一樣,田局也是沒有操守,什麼都很你說。
田子敬擺擺手,說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對這位領導很感興趣,他在這個時候露頭,是有足夠的理由能懷疑他和這個神秘組織有關係的。
聽到這裡我就急忙打斷了田子敬,他的想法似乎有些大膽,我摸著自己的下巴,問他不會是想直接查這位領導吧?
田子敬居然點了點頭,我是有些無語,我看著他,問道,你沒病吧,沒有任何的證據你想動一個市級領導?
田子敬擺了擺手,示意我想多了,檢察也是有一套自己的行動方法的,總不能一來就直接動手,也要先調查取證。
我明白了田子敬的意思,調查取證是合法的途徑,比起我和許諾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調查要好得多,田子敬這是給我們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這樣算是比較好的方式。
但是這樣一來,檢察方也就參與到了這起案子裡面,這潭水一下子就更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