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回到市里

  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把酒店毀了，先是散布傳言，引起人們對酒店的關注，然後把李婆婆帶了回來，無意間告訴她後山有荒廢的地，引導她去種植罌粟，這是整個計劃最重要的一步。

  之後，他便開始計劃殺人，用謀殺案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只要他們來了這裡，就一定會發現這裡的種種不對勁，自然也就容易帶起各種其他的搜查，並且可以把這個地方種植罌粟的事情散布出去。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破案的過程中，管理人明明是一個兇手，但是卻屢次給我們提供了重要的線索和思路，因為他的目的就是讓我們把案子破了。

  同樣，他也察覺到了酒店內部的種種矛盾，但是沒有任何的引導，任由他們發展下去，最終釀成了謀殺的慘案。

  至此，這起案件算是落下了帷幕。

  交代完了的管理人有些放鬆的靠在椅子上休息，胃癌讓他的體力非常之差。湯警官在一旁記錄卷宗，臉上帶著欣喜，這是作為刑警最有成就感的時刻之一，把一起案件的全貌揭開。

  但是我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管理人在山上待著，他是怎麼找到的李婆婆？並且這麼精準的就能把她帶回來？

  我問管理人，「你沒有把事情全說出來吧？」

  「我已經都說了。」管理人閉著眼睛說道。

  「李婆婆和你也沒有交往，你應該是不知道她有種植罌粟的能力的，但是你的行為明顯的說明，你那次去就是衝著李婆婆去的。」我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對啊。」湯警官同樣疑惑的問道，「我就說哪裡這麼奇怪，你是通過什麼人知道的李婆婆嗎？」

  管理人搖了搖頭，睜開了眼，神色之間有些古怪的說道，」這件事我也覺得很神奇，我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憤怒，但是在某一個夜裡，入住的一個房客找到了我，並且直言，如果我的想報復公司，可以給我一些幫助。「

  管理人認真回憶道，「當時我沒有立馬同意，擔心是不是公司里的人派來試探我的，但是最後我決定相信他，就是他告訴我李婆婆這個人的，我的報復計劃也是從那個時候，在他的幫助下設計的。」

  我心裡一沉，急忙問道，「你還記得那個人的長相嘛？」

  管理人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道，「時間已經不短了，我記不太清楚了。」

  我看著他，問道，」你是不記得了還是不想說？「

  管理人攤手，無奈地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麼懷疑我，畢竟是幫助過我的人，但是我是真的記不得了，我得了病以後，記憶力也愈發的不好了起來。」

  我還想問什麼，但是湯警官拉了拉我的衣服，我和他來到了走廊，他問我，「你怎麼了？你知不知道你聽到有這麼一個人的時候你啥表情？怪嚇人的。」

  「之前我們查案的時候，也碰到過一個類似的人。」我嚴肅地說道，「這個人打扮成了看大門的，後來我們知道，這個人給犯人提供了很多的幫助。」

  「你懷疑找到管理人的這個人和你當初辦案的時候遇到的人有什麼聯繫？」湯警官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今年秋季的時候，D市有了一波犯罪的高峰，這很反常，而且我們的同事反應，有不少的案子裡都有一個這樣的人在活動，你知道這有多麼恐怖嗎？」

  湯警官微微的想了一下，有些不解的問，「這有什麼恐怖的？」

  「他們是在同時活動。」我解釋道，「這至少說明了兩件事情，第一，在這些案件背後活動的人絕對不只是一個，而是一個組織，這個組織的人數還很多，並且在這個組織里，能推動作案的絕對不僅僅是一個人，他們為犯人提供幫助，有足夠的資源和能力，像是管理人這起案子一樣，他們居然能找到李婆婆。」

  湯警官聽完我的解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皺著眉頭說道，「也就是說現在D市裡面潛伏著這麼一夥犯罪分子？這的確是大事件，你跟你們局長匯報了嗎？」

  我點了點頭，但是有些無奈的說道，「這沒辦法查，沒有任何的能表明這些人身份的證據，我們對他們一無所知。」

  我和湯警官齊齊的沉默了，管理人的案子重新把我的視線拉回到了曾經出現的那個神秘人身上，至今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到底是怎麼運作的，他們是怎麼找到的有犯罪傾向的人的？又是怎麼恰到好處的提供給這些人需要的幫助的？

  直到直升機來接我們，我也沒有想通，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很快我們就回到了市里，路邊還有一些積雪，但是已經融化又結冰，變得堅.硬無比，我回到警局，先去找了一趟田局，雖然才幾天不見，但是對我來說，簡直是恍如隔世。

  田局坐在椅子上，看著我，笑著說道，「我聽說了，你的表現不錯。」

  我嘿嘿的笑了一下，但是田局很快的把臉一板，說道，「雖說你做的不錯，但是還是有欠缺，你都已經到了酒店，卻沒有能及時的阻止兩起謀殺案的發生，這算是一種失職行為，你應該好好的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的。」

  我其實有些不爽，自己跑這麼遠破了案子，田局不僅沒有給我什麼支援，到了現在反而來指責我。但是我甚至和領導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於是敬了個禮，說道，」好的，下次我會注意的。「

  田局看著我，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不公平？破了案子我還要說你。」

  我沒有任何表情的說道，「不敢。」

  田局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站起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大聲說道，」還有你不敢的事情呢？那麼危險的地方，你怎麼就真的敢把許諾帶過去？！「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我有些無奈地說道，「我也不想啊，她自己悄悄地跟來的，我總不能在飛機上把她扔下去吧？而且這事兒怪我嗎？她是您的手下，您管不住，現在沖我發脾氣啊？」

  田局一叉腰，說道，「嘿，你個臭小子小，現在還學會頂嘴了，而且你到底對徐廳長做什麼了？」

  「啊？」我更是摸不到頭腦，「我們兩個大男的，我能對他做什麼啊？」

  田局拿出了一根煙，扔了給我，說道，「許廳長那天從你那邊回來了以後，跑到我的辦公室坐了一個小時，什麼都沒說，看樣子失魂落魄的。」

  我剛想說自己啥都沒幹，突然意識到了許廳長失魂落魄的理由，嘿嘿笑了一聲，說道，」許廳長沒事兒，就是需要一點時間恢復一下。「

  田局長哼了一聲，說道，「我剛才可算是針對過你了，要是許廳長問起來，你一定要裝的很委屈，知道嗎？」

  我看著田局，無奈地說道，「合著您這是拿我拍許廳長的馬屁呢？」

  「去，怎麼說話呢？」田局瞪了我一眼，說道，「這叫體貼一下上級，對了，你的假期攢了不少了，你到底休不休，不休的話就沒有了。」

  「休！」我急忙說道，隨即轉念一想，說道，「但是有一件事兒我覺得需要匯報一下，您還記得之前的時候我們在陸威縣碰到過一個神秘人，他給王村長提供了不少的幫助。」

  田局拿出一根煙點上，說道，「我還得一個一個案子記著？有什麼事兒就直接說。」

  我也把煙點上，說道，「在這次的案子裡面，好像也有這麼一號人，給管理人孫悅提供了很關鍵的幫助，我懷疑，現在在D市裡面又一個犯罪團伙在活動，而且這些人不自己出面，反而是給一些有犯罪傾向的人提供幫助。」

  田局擰起眉頭，發現事情不簡單，說道，「要是你說的是真的，那麼事情還是挺嚴重的。」

  我點了點頭，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有陰暗面，但是迫於犯罪的成本和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多人的危險念頭都只是停留在想想而已的層面上，但是出現了這麼一個人，可以把你的犯罪成本降低，可以幫助你完成你的想法，甚至告訴你你的行為沒什麼問題，那麼勢必會有很多原來放棄作案的人走向了犯罪的深淵。

  這是最嚴重的地方。

  田局想了一下，說道，「是不是和這個集團有關係？李婆婆和孫躍都是這個JC集團里出來的，如果說這些人要把兩個人聯繫在一起，那也只能是通過JC集團，有沒有可能是JC集團的某個仇家？」

  我思索了一下，說道，「從結果來看，的確有這個可能性，這次的案件有些特殊，我們看不到明面上的獲利者，只看到了JC集團因為這次的醜聞損失慘重，也許獲利者不是沒有，而是我們沒有看到而已。」

  田局看著我，突然有些詭異的笑了笑。

  一股冷意從我的後尾巴骨竄到了後脖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