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百密一疏

  我看著他，坐了下來，拿出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做完了這些我才說道：「我不懷疑你，因為事實就是你說謊了，你殺了吳珊，電話也是你打過去的，整個事情都是你策劃的。」

  管理人不慌不忙的看著我，問道，「我可以理解成你已經找到了證據嗎？」

  「可以。」我點了點頭，透過煙霧看著他，眯眼笑道，「說實在的，要不是我運氣好，還真找不到這個證據。」

  管理人的臉上終於沒有了笑意，他看著我，問道，「我不知道你找到了什麼證據，但是我不是兇手，我只能告訴你，你找錯人了。」

  我看著他，擺了擺手，說道，「不要急著否認，我們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慢慢的聊聊，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殺了吳珊？為什麼要引火焚身？」

  我站起來困惑的繼續問道，「我們想了很多的可能，你不為財，也不為了名，吳珊和你在此之前沒有任何的交集，也不存在仇殺的可能性，你到底為什麼要殺了她？」

  「我可以告你誹謗的吧？」管理人冷眼看著我，威脅道。

  「當然，如果你能解釋清楚這個東西的話。」我打了個響指，湯警官推門進來，還帶著一個折迭的梯子。

  管理人的臉色一沉，鎮靜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你們拿一個梯子過來幹嘛？「

  「不覺得這個梯子很熟悉嗎？」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問道，「我給你提個醒，你殺人的計劃中，這個東西有不可或缺的作用。」

  管理人看著我，咽了一口口水，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李潼跟你說了什麼，但是我沒有見過這個梯子，你們聽不懂人話嗎？」

  我看著他，笑著說道，「不要激動，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才能活得長久一點，還有，你說你沒有見過這個梯子，我有些不同的意見，一個月前，你曾經使用過它不是嗎？需要我提醒的更仔細一點嗎？」

  管理人看著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你看我這個記性，人年紀一大就容易忘事兒，我的確用過，但是只有那麼一次。」

  我一拍桌子，厲聲說道，」你到底要說多少的謊？我卻你老老實實的交代，你當真不知道這個梯子是怎麼回事兒？「

  管理人沉默著，還是不肯配合，我看著他，冷笑著說道，」吳珊就是趴著這把椅子跌進水塔的，說真的，你的計劃真的很可怕，但是你算漏了一點，這個梯子有問題。「

  我的手指指向梯子的兩根鐵管邊上，它們的一段已經沒有了用來避免尖銳的鐵管碰壞東西的黑色皮套，管理人的臉色一沉，我看著他，饒有興趣的問道，「怎麼，想到了自己計劃里的紕漏了嗎？」

  管理人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看著我的眼睛，微微笑著，「它的確有問題，但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看著他，心裡清楚，要是沒有時機的證據，管理人是不會承認自己的罪行的，於是我對他說道，「再來找你之前，我們去確定了幾件事情，趙陽告訴我們，賈松的罌粟曾經遺失過一部分，他暗地裡找了很久，但是都沒有找到是誰偷得，你知不知道是誰偷得？」

  「我不知道。」管理人聳了聳肩膀。

  「你知道的。」我看著他說道，「李婆婆和賈松他們在種植罌粟的事情你知道，只是你沒有說出來，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而已，你在等，等一個機會，我們一度懷疑你，但是總是在一些關鍵的地方斷開，比如你接觸不到作案需要的致幻劑，你也沒有可以把吳珊的屍體扔到水塔裡面的力氣，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這都是你計劃好的，罌粟是你偷得。」

  「空口無牌。」管理人搖頭說道。

  「空口無憑？」我冷笑著說道，「碾成粉的罌粟的確可以很好的處理，扔到馬桶或者隨風拋棄都可以，但是同樣的，它也很容易掉落，我們在你之前的房間裡發現了非常非常微量的罌粟粉，它們粘在你的地毯上，我猜，你沒有注意到吧。」

  管理人看著我，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是在撒謊。」

  我拿出了一個塑膠袋和幾張照片，扔到了管理人的面前，說道，「這是在你的房間拍的照片，上面用標記標出來了，我們具體在哪裡發現了罌粟粉。」

  管理人看都不看，推到了一邊攤手說道，「你們從賈鬆手里得到了罌粟粉，只要你們想，怎麼樣都能栽贓給我，我不承認這一條證據。」

  我沒有和他抬槓，收起了照片，說道，「我知道你會這麼說，畢竟說了謊還能和李潼面不改色的對峙，找到一個藉口說我們做假證也在情理之中。」

  管理人擰起眉頭，對我說道，「王警官，你能不能好好的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把我搞得暈頭轉向的。」

  「那我就給你解釋一下。」我笑著說道，「你的確沒有把吳珊的屍體扔到水塔裡面，是她自己爬進去的，在天台上。」

  管理人眼裡閃過了一絲一樣的光，很快的調整了過來，看著我，疑惑的問，「既然你說她是自己跳進去的，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提出了另一個我困惑了很久的問題，」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的一個地方就是天台上的太陽能，我始終想不通你為什麼要換上這種太陽能，直到剛剛我才想明白，你選擇它的原因，因為它不能遮住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管理人皺著眉頭說道，「難道我怎麼管理也要和你商量嗎？」

  「不，我只是想到了我和許諾剛來的那天，被人鎖在天台上的遭遇，然後突然想到了，吳珊是不是也遭受了相同的待遇呢？」我站起了身，對管理人說道，「我們知道吳珊的精神正太不正常，如果她在這種情況下來到了天台，還被人鎖在了天台上，她很冷，想要找個地方避一下雪，她躲到了太陽能底下，發現太陽能不能擋住這些雪，於是她慌了，在這種情況下，她看到了一個梯子，可以爬到一個看上去能遮住雪的地方，所以她爬了上去，卻沒有想到，水塔的蓋子被人打開了，於是她跌了進去。」

  管理人看著我，鼓起了掌，」精彩的故事，你要是去寫小說，一定會有很多的讀者，但是這不是小說，你說的話，有證據支撐嗎？「

  我眯眼看他，「怎麼，現在想要問有沒有證據了？」

  管理人語塞，沉默著不回話。

  湯警官笑著說道，「其實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覺得你就自己交代了吧？老實交代，我們可以根據你的病情，給你一些優待。」

  可惜管理人沒有配合的打算。

  我嘆了一口氣，看著管理人說道，「你作案的手法的確很出眾，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你沒有直接動手殺死吳珊，所以我們找不到喊你殺人的直接證據，但是你疏忽了一點，我們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卻發現了一些對你很不利的東西。」

  我看著靠在牆邊的梯子，說道，「這種梯子是折迭的，很容易在一些地方留下指紋，你似乎處理的很匆忙，只是把一些容易看到的地方擦拭了一遍，但是我們在梯子的內測，分別找到了你和吳珊的指紋。」

  管理人的臉色有些難看，我們幾個人沒有著急，靜靜的看著管理人，等待著他的選擇。

  管理人嘆了一口氣，說道，「就算是梯子上有我的指紋，又能怎麼樣呢？你們也說了，一個月之前我用過這個梯子。」

  「可是我們沒有找到其他人的指紋。」我看著管理人說道，「老天也不會幫你這種殺人兇手的，你清理指紋，把其他的人指都清理掉了，卻偏偏剩下了自己的和吳珊的，這就叫做造化弄人吧？」

  管理人的把手合在一起，嘆了口氣，說道，「我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會在最不容易出問題的地方出了這樣的失誤。」

  湯警官激動的攥緊了手，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胸膛里劇烈的跳動著，但是我知道，案子還沒有結束，最後的一個問題，就是管理人為什麼要殺死吳珊？理由是什麼？

  我看著管理人，心裡高興之餘，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不協調感，在我的印象中，管理人應該要更聰明一點，要在掙扎的久一些，以他的智商，有很多的方式可以解釋，甚至無賴一些，可以不承認證據的客觀性，但是他偏偏就承認了自己殺人的罪行，這在我的意料之外，一個人的行為反常的時候，一定是有問題的，但是管理人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這種違和始終纏繞著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