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最後一件

  我不知道，把頭埋在床上，心裡突然想著，不對啊，假如翟婆婆和李婆婆其實是商量好的，包括她們讓林然然看到吵架也是預計好的，那麼為什麼會有一張紙條呢？當初就是一張紙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又跑回了審訊室，連忙詢問了一下李婆婆關於那張紙條的事情。

  結果讓我大吃一驚，李婆婆說，本來她也忘記了這件事，但是我一提起來她才覺得不對勁，她很認真的告訴我，紙條不是她寫的，而且，一樣的紙條，她也有一份。

  我按照李婆婆的指引，找到了那張紙條，然後一對比發現，兩張紙條一模一樣。

  一股寒氣從我的後背升起，這幾天太過安穩，以至於我都忘記了，十一樓還有不乾淨的東西。

  紙條不是李婆婆列印的，也不是翟婆婆列印的，兩個人都以為是對方約的十一樓，但實際上，兩個人更像是受到了十一樓什麼人的邀請。

  我把紙條遞給了湯警官，他沉默著，良久，要了一根煙抽，「這事兒也太邪門兒了，不是這兩個人寫的紙條，那這個紙條是哪裡來的呢？會不會是。」

  湯警官的眼睛向上翻了一下，意思很明顯，我皺起眉頭，說道：「我不覺得是超自然的力量，就算它真的存在，在目前看來，它也只活動在十一樓，沒有下來過的前例。」

  「也許是她下來了，但是你不知道呢？」湯警官直勾勾的看著我的眼睛，盯得我心裡也有點發毛。

  「好了，我們總不能第一份報告說有鬼在這裡作祟。」我無奈地說道，「就算真的是鬼，咱們也得查出來，這是什麼鬼，姓甚名誰。」

  湯警官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當初還以為跟著廳長出門是美差，但是弄到現在，唉，真是複雜，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李婆婆在撒謊？」

  「她的目的是什麼？」我想不通，「她都已經承認了殺人的罪行，沒有理由在這樣的一件小事上撒謊，理由不通啊。」

  湯警官撓了撓頭，拿著紙條，說道，「那要是按照你這麼說，現在還活著的，都沒有必要把她們兩個約到樓上去啊？這個人一定是清楚李婆婆和翟婆婆之間的事情，而且在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把這兩張紙條分別給了李婆婆和翟婆婆，沒有人可以從這件事裡收益啊。」

  我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說道，「不一定要有收益，你剛才說的對，把紙條給她們兩個的人，一定是十分清楚兩個人之間的約定，甚至清楚到直到兩個人什麼時候準備動手，我們可以去問問李婆婆，有沒有其他的人知道這件事情，但是我傾向於是沒有，那麼問題就簡化了，有誰能在這個酒店裡悄無聲息的監視別人呢？」

  「王友全！」

  我們幾個人趕到王友全的屋子裡的時候，他還在悶頭大睡，睡相十分的不雅，我推了推他，還沒開口，王友全卻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大喊，「鬼啊！」

  我被他嚇了一跳，有點無奈的揮了揮手，說道，「別叫喚了，是我。」

  王友全停住了叫聲，眯眼看了看我，鬆了口氣，說道，「王哥你倒是出個聲啊，半夜裡悄悄的進別人的屋子，是要嚇死人啊？」

  我搖了搖頭，沒有和他在這件事情上深究，我對他說，「把衣服穿上，跟我們走吧。」

  王友全看我臉色不對，陪著笑問道，「怎麼了王哥，大半夜的興師動眾的，出什麼事兒了嗎？」

  我瞟了他一眼，有心嚇嚇他，「你自己做了點什麼事兒你自己不知道嗎？別廢話，穿上衣服跟我們走。」

  我本想著，對付王友全這樣的人，嚇唬嚇唬他是最好的，可是沒想到，這麼一嚇，王友全卻很反常的鎮定的創好衣服，跟著我們走了出來。

  這讓我覺得不對勁，王友全雖然行動上挺麻利兒，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他心裡很緊張，現在的配合，是因為心裡藏著事兒呢。

  我基本上已經確定了，給李婆婆和翟婆婆紙條的人就是王友全，但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王友全的資產是最早被清查的一個，沒有什麼問題，也就是說，他並不是為了經濟的利益才做這件事情的，難道他也有什麼心理上的問題？

  到了審訊市里，戴上手銬，坐到我們的對面，王友全還是繃不住了，坐立難安的問道，「王哥，我是真的沒有犯事兒啊，你說我這個膽子，我哪裡來的勇氣去殺人啊。」

  「誰說你殺人了？」我有些好笑的問道，「我們叫你過來是為了另一件事情，你老實跟我說，你為什麼給李婆婆遞紙條，上面寫著五點去十一樓。」

  湯警官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隨即明白了我的想法，紙條上寫的是四點鐘，當初我故意沒有透露紙條上的內容，就是為了現在，假如王友全是寫紙條的人，那麼當我說紙條上的時間是五點的時候，那麼他一定會有些反應，也許是放鬆，也許是疑惑，也許是驚訝，甚至有可能直接糾正我的錯誤。

  但是讓我遺憾的是，我設想的這些舉動，都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他只是一臉懵的問我，「什麼紙條啊？」

  我有些詫異，側過頭看了湯警官一眼，他雖然也有疑惑，但是繼續問道，「不要裝傻，難道不是你通過監控攝像頭知道了李婆婆和翟婆婆之間的事情，然後把她們約到了十一樓嗎？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

  王友全驚恐的說道，「湯哥，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我沒有啊，我幹嘛要去幹這樣的事兒啊？我承認，我的確用監控幹過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那都是在你們來之前，我可沒有參與到殺人裡面去。」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作假，我問道，「你先說說，你對幹過什麼事兒？我提醒你，老實交代，就是幫你自己的忙。」

  王友全哭喪著臉，說道，「我明白，我明白，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遲早會找到我的，但是相信我，我要是兇手的話，我也不會提供給你們線索了呀。」

  「說重點。」我皺起眉頭。

  「哦，好的，這裡雖然是度假酒店，但是有不少的人，會帶著自己的小三兒來這裡，你們懂的吧？這裡位置偏遠，不容易被發現，但是其中一些比較有名的人，依然會有狗仔跟到這裡，我的工作，就是用自己的身份去幫這些人開房，我幫他們躲過監控，每次能得到不少的小費。」王友全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就這些？」我無奈的問道。

  「就這些，真沒啦，我發誓我不知道什麼紙條，翟婆婆的死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就是平時喜歡玩兒個遊戲，玩遊戲的時候喜歡充錢。」王友全真誠的說道。

  我和湯警官走出了門外，兩個人陷入了一陣的沉默，看來他和我的判斷一樣，人可以隱瞞自己的情緒，但是只有一樣，驚訝是不可隱藏的，王友全的確驚訝了，但是她的驚訝裡面沒有驚恐，而是帶著迷惑。

  「不會真是十一樓的東西吧？」湯警官的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別瞎想，就算不是他，我們還是有嫌疑人的。」我說道，「管理人我們還沒有問，作為酒店的管理人，他也是有可能知道李婆婆和翟婆婆之間的約定的。」

  「可是他得了胃癌啊。」湯警官提醒道，「一個得了胃癌的人，為什麼要這麼折騰？老老實實的等著壽終正寢不好嗎？」

  「文文才知道。」我堅定的說道，「有的時候我們的想當然，可能會導致我們觀察事件的角度出現問題，也許出於什麼其他的目的，管理人真的就這麼做了呢？」

  而且，管理人之前有一個行為引起過我的注意，當時我只是感覺奇怪，但是始終想不起來，管理人帶給我的不對勁的感覺來自哪裡，直到現在，我突然想到，酒店的醜聞在網上開始爆發是在我們來了酒店之後，要不是許廳長送來了通訊工具，我都不知道外面的輿論是什麼樣的，但是管理人卻知道。

  他當時清楚地提到了外面已經亂了，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說他有特殊的途徑可以聯繫到外界？如果是這樣，也足夠我懷疑他了，如果有聯繫到外界的手段，但是一開始的時候卻沒有提供給我和許諾，那麼最起碼，管理人是不想我們破案的。

  我帶著湯警官來到了管理人的屋子前面，王浩坐在門口看書，我問了一下管理人有沒有什麼怪異的舉動，王浩肯定的說沒有。

  然後我們才推門走了進去，發現管理人坐在椅子上，看著我們，沒有絲毫的意外，像是等著我們來找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