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推測

  法醫可以和死人進行交流，但是交流的內容有限，我們知道了作案的手法，死者的死因，但是我們沒有辦法知道死者生前都做了些什麼。

  湯警官走到我的身邊，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在我的臉上游離，所以我開口問他，「雖然我們解決了一個麻煩，但是我有了其他想不通的事情，種植罌粟需要很高的專業素質，他是從那裡學到這種技術的？」

  「可能是自學的？」湯警官不解的說道，「在能查到的記錄裡面，我們沒有找到能交給他這項技術的人。」

  我搖頭，否認了他的說法，「想要種植，不僅僅要學會培育，也要會繁殖，這可不是一個人可以自學掌握的，要不然豈不是四處都是種植這些東西的人？」

  湯警官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那現在怎麼辦，兇器還是沒有找到。」

  我有些頭痛的搖了搖頭，無奈的說，「兩起案子糾纏在一起，很難集中注意力，而且我們來這裡的初衷，吳珊的死還沒有開始調查。」

  湯警官苦笑著說，「死的死，被抓的抓，剩下的就這麼點兒人，我覺得兇手就是其中的一個吧，說起來挺讓人唏噓的，本來應該是最安靜的冬季，卻連續發生了三起殺人案件。」

  我皺起了眉頭，「我覺得這事兒沒這麼簡單，絕大多數的服務員人都回家休息了，而留下來的這麼幾個人，都捲入了殺人案，有的人成了被害者，有的人成了兇手，到現在，只有王友全和管理人兩個人還沒有明顯的嫌疑。」

  「你的意思是這兩個人中的一個殺了吳珊？」湯警官問道。

  「加上我們眼前的這位。」我伸出手指，指著賈松的屍體說道，「如果說吳珊的奇怪舉動是因為致幻劑造成的，那麼賈松的現已非常大，因為他是掌握著這些東西的人，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我們那天要抓殺翟婆婆的兇手的時候，卻意外地抓到了一個賈松。」

  湯警官笑了起來，「這麼說賈松也真的是夠倒霉的。」

  我嘖了一聲，說道，「都是因果報應，假如他沒有種植毒品，那麼他絕對不會死在這裡的。」

  我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看著湯警官，突然之間感覺到他的臉十分的模糊，我有些痛苦的揉了揉眼睛。

  湯警官有些擔心地看著我，「你沒事兒吧？」

  我點了點頭，揉著眼睛說道，「沒事兒，就是強光傷到眼睛了，只是短暫的，我們先去找一趟管理人。」

  管理人還在自己的屋子裡面待著，當我們告訴他，賈松在後山種植罌粟的時候，他臉上充滿了驚訝。

  「夏天的時候，他們的行蹤的確有些古怪，但是只要完成自己的工作，我並不會限制他們的去向，沒想到他們居然在山裡種植罌粟，真是瘋了。」

  我盯著管理人的臉，問道，「為什麼監控壞了以後你不及時維修呢？」

  管理人有些驚訝的看著我，知道我在懷疑他，無奈的說，「首先，我們的酒店不是監獄，監控對我們來說主要以備不時之需，沒有人覺得監控是必要的東西，所以我也沒有著急維修。」

  我和湯警官交換了一下眼神，這的確是一個合理的理由，我看著他，問道，「現在能讓人上山了嗎？」

  管理人透過窗戶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說道，「風雪又要來了，現在上山是很危險的行為。」

  我看著外面的大晴天，心裡有些困惑，但是我知道有些長時間生活在山裡的人的確可以預見天氣的變化，我決定相信他一下，但是這也就意味著，如果風雪到來之前，我們還是找不到兇器，再想要找到的機率就小之又小了。

  我們從管理人的屋子裡面出來，天氣已經變得有些奇怪了，能看到大片的雲從遠處慢慢地向我們這個方向逼近，我嘆了口氣，問湯警官，「你覺得兇器到底是在室內還是在室外？」

  「室外的可能性不大。」湯警官回我，「一般來說，從室內通過有防盜網的窗戶扔出一樣東西，距離和角度都會極大的受限，而且會留下痕跡，但是我們根據這些線索找了一遍，都沒有發現，從兇手扔掉兇器到現在，天氣都是穩定的，雪地上也沒有其他野獸來過的痕跡，所以我更傾向於兇器還在室內，只不過因為我們的人手不足，有哪些地方看漏了。」

  我嘆了口氣，說道，「在風雪來之前再搜一遍室外，等到風雪來了再搜室內吧.「

  湯警官點了點頭，同意我的看法。

  但是和意料中的一樣，室外的搜查沒有得到任何的進展，到了四點左右，天就已經黑了下來，風雪將至。

  屋子裡的氣氛很凝重，李婆婆、管理人以及李潼被監禁了起來，兇器的下落還沒有找到，尤其是在我們推測兇器還留在室內，管理人暫時是不能出來自由活動了。所以餐廳里的人很稀疏，我低頭吃著飯，雖然眼睛還是因為強光的原因視力很差，但是我依然能感覺到林然然不斷飄來的視線。

  我並不是很在意，此時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兇器上，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又產生了一些新的想法，當然，李婆婆就是殺害翟婆婆的兇手，這個想法是十分篤定的，但是我乘坐了小貨梯，雖然有些狹窄，但是只要蹲下，我也可以進去，從一樓到十一樓花費的時間是十四秒，幾次測算下來，誤差不超過一秒，可能看上去這個時間很短，但是當你在一個電梯裡等待的時候，它可以讓你做很多的事情。

  湯警官用手在我的面前晃了幾下，問我，「想啥呢？都出神了。」

  我回答道，「電梯的空間很小。」

  「啊？」湯警官摸不到頭腦的看著我。

  「李婆婆上樓的時候應該是蹲著的。」我放下手裡的東西，蹲到了一邊，自顧自的說道，「尤其是當你擔心你會不會撞到你的頭的時候，你應該是低著頭的，這個姿勢。。」

  「會看到腳下的東西。」湯警官接著我的話說道，「你的意思是李婆婆應該是看到了麵包屑。」

  我點了點頭，對他說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麼李婆婆看到了麵包屑但是沒有收拾掉呢？「

  「這個很好理解。」湯警官不在意的說道，「她當時意外的得到了處理兇器的機會，所以心情激動，換做是你，你也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的，甚至我覺得，在這種情緒狀態下，她很有可能根本沒有看到腳底下的麵包屑。」

  我搖了搖頭，到底有沒有看到，只有李婆婆這個當事人清楚，我只是覺得有很多蹊蹺的地方，它們的影響不大，但是單獨看的時候，會讓你有些不協調的感覺。

  就算是嫌疑人也有吃飯的權力，吃放的時候，我看到王友全端著幾個盤子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李婆婆被抓了以後，他臨時頂替了廚師的工作，雖然手藝一般，但是也能吃了。

  我想了一下，叫住了他，他很緊張，對於一個膽子很小的人來說，在這種氣氛下，被一個警察叫住是非常嚇人的。

  我看著他安撫了一下，從他手裡接過了餐盤，要替他去送食物，湯警官有些驚訝的看著我，問我，「你這是幹嘛，發善心了？」

  我笑了笑，說道，「現在這個情況，還是不要讓酒店的內部人員多接觸的好，也許會暴露什麼信息出去，你慢慢吃，我去送一趟食物。」

  湯警官點了點頭，從昨天開始搜查就沒有停過，他可不願意多動彈。

  我先把食物送到了管理人的房間裡，他向我表示感謝，我沒有多停留，給李潼也送去了食物，現在他的罪行已經確定了，只要慢慢的審問就行了，我此行的目的是李婆婆。

  她被關在一樓的一個房間裡，看我進門，明顯的提高了警惕，戒備的看著我，我笑了笑，把食物放到了她的面前，說道，「你應該高興，我們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兇器。」

  李婆婆不言語，似乎所有人都知道，這種時候不該多說話。

  我看著她，徐徐善誘道，「你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洗脫嫌疑了，唯一可以討價還價的，就是兇器的位置，聽著，雖然都是監獄，但是監獄和監獄之間也是有區別的，也許會是一個一間房裡住著二十幾犯人的髒亂的地方，也有可能是一個雙人間乾乾淨淨的安靜的地方，你可以考慮一下。」

  李婆婆的臉色有些猶豫，她沉默著，我甚至一度以為，我的利誘就快要成功了，但是最後她說，」我不是兇手。「

  回到餐廳，我大口的吃起了東西，湯警官壓抑的看著我，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兒了？心情這麼好？」

  我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現在有百分是八十的機率可以確定，兇器就在室內了。」

  「為什麼啊？」湯警官摸不到頭腦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