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掙扎

  我收起了打火機，在黑暗中半威脅的說道，「你唯一能討價還價的就是兇器在哪裡，如果是我們找到了兇器，那麼你的麻煩就大了。」

  一陣沉默，我能聽到李婆婆因為緊張而產生的沉重的呼吸。

  「那你們就去找吧。」李婆婆最終選擇了不配合。

  我有些遺憾，搜查的範圍雖然能大體上確定，但是細節的地方很多，我們的人手又不夠，搜查會是非常痛苦的一項工作。

  電力恢復了以後，我帶著李婆婆走了出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我們身上，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湯警官迎面走了過來，有些驚喜的問，「有收穫？」

  「嗯。」我示意韓警官把李婆婆關起來，然後有些頭痛的說，「今天晚上估計有沒有辦法睡覺了，我們要找兇器。」

  我把推測的過程和結論告訴了湯警官，他讚嘆的看了我一眼，「難怪你睡了我們廳長的女兒還沒被砍死，真的有點兒本事啊。」

  我無奈的解釋，「我沒有。。」

  可是他不想聽，急急忙忙的開始搜索兇器了。

  天色已經暗了，所以我們從室內開始搜查，韓警官負責審問李婆婆，我和湯警官則負責搜查，我們各從一側朝起，到中間的位置會合，如果沒有找到，就沿著原有的路線繼續，把對方負責的地方再搜查一遍。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都搜查難度的預估，但是到了真正操作的時候，我才發現實際比我想像的更加複雜。

  除了廚房之外，還有很多的功能性的房間，比如小酒吧以及一些娛樂場所，這些場所提供了豐富的可以藏納兇器的地方，尤其是酒吧這種地方，燈光很不好，我用手電一點一點找，簡直都要把眼睛找瞎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搜查的結果很糟糕，我們沒有找到兇器，正當我重振一下精神，要和湯警官交換搜查區域的時候，許諾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心裡一喜，預料之中的好消息來了。

  但是許諾的話讓我的心裡一沉。

  「我們找了其他的房客，但是涉毒的人員只有這兩個，而且問詢之後，我們知道他們的毒品也不是從酒店那裡來的，而且現在的監管非常嚴格，一般人能接觸到這種東西的機會已經很小了。」

  我嘆了口氣，許諾有些擔心的問，「你沒事兒把？是不是太累了？」

  我強打精神，笑著說，「我沒事兒，比這個還要難搞的案子我們都破了，崔凱那種人都被我送進監獄了不是嗎？」

  許諾笑了笑，緊接著有些猶豫地說，「你。。你小心一點」

  酒店裡的人許諾都見過，沒有什麼戰鬥力，我知道，她讓我小心的是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我安撫了她一下，掛斷了電話。

  眼睛傳來一陣痛意，我捂住了眼睛，坐在地面上短暫的休息一下。酒店裡的人沒有大規模的涉毒，就證明了賈松不是以販養吸，錢的問題暫且不提，市里也沒有找到供貨的人，那麼他們這些毒品到底是哪裡來的？

  不僅如此，兇器的搜查也很不順利，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如果兇器還留在酒店裡，那麼還好，我們遲早能找到，但是如果兇器此時在室外，有很多不可抗力會把它的位置移動，尤其是山裡的風雪一旦來了，我們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覺得不找了，臨走之前我拍了拍湯警官的肩膀，說，「全靠你了。」

  看著他無語的表情，我稍稍的恢復了一點精神。我當然不會讓他一個人負責這麼繁瑣的工作，我準備替換韓警官的位置，去和李婆婆聊聊。

  其他的人都在餐廳里待著，這次我注意到，人們臉上都沒有什麼怨言，大部分是疑惑，我們沒有對他們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有的時候公布的信息越少，能起到作用的就越多。

  我到審訊室的時候，韓警官和李婆婆的對話剛好告一段落，他見我來了，自覺地去替換我進行搜查兇器的任務，我目送他離開，然後把視線收回到了李婆婆身上。

  她也看向我，臉上少了些驚恐，看樣子已經從被揭穿的驚嚇中恢復了一些，但是面色依舊不好看。我坐了下來，看著她問道，「在這裡的感覺怎麼樣？」

  我沒有急著問正題，閒聊能緩和一些凝重的氣氛。

  李婆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謹慎的看著我，做好了對抗的準備。

  我看著她額眼睛，說道，「不用這麼緊張，我們只是聊聊天，該問的韓警官已經問了，據你所說，你和翟婆婆的關係很好，但是你卻和她發生了爭吵，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李婆婆搖了搖頭。

  我看著她，「也就是說你不否認你和翟婆婆發生過爭吵對吧。」

  李婆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沒有開口。但是這就夠了，我需要的是一個動機，可以把她列為合法的嫌疑人。

  我沒有帶著筆記本，腦子裡的想法也有想凌亂，只能想到哪裡問到哪裡，「你說你曾經接濟過翟婆婆，能談談這件事情嗎？」

  「當時她的丈夫病情加重，需要錢做手術，我借給了她。」李婆婆回答了我這個問題。

  「大概是什麼時候？」

  「不到一年吧。」李婆婆有些為難地說道，「我的年紀大了，有時候記不清楚了。」

  我點點頭，記了下來，繼續問道，」你知道酒店裡有毒品的事情嗎？」

  「不知道。」

  「你們在一起工作，難道就沒有發現過這幾個侍者的精神狀態有異常？」

  「我們的工作很繁忙。」李婆婆看著我認真地說道，「每天早起晚睡，我沒有時間去觀察別人的狀態怎麼樣。」

  「你有風濕骨病是嗎？」我看著她的手腳問道，「我看你穿衣服的時候似乎會帶護膝。」

  李婆婆點了點頭，不理解我問這些問題的意義。

  我也不解釋，話鋒一轉，說道，「我們已經快要找到兇器了。」

  李婆婆的臉上雖然沒有太大的表情起伏，但是她不自覺的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身體前方。

  這是一種防禦姿勢，證明她現在的心情比較緊張。

  「我猜兇器還在酒店裡面待著。」我似笑非笑的說道。

  李婆婆不再說話了。我也沉默了一下，李婆婆有風濕病，給了我很多可以思考的東西，她的體力有限，按照當天的時間來看，她應該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把兇器拋棄到太遠的地方。

  可是為什麼我們搜查之後，沒有找到兇器呢？本來想炸一下李婆婆的話，但是她現在學聰明了，無論我說什麼問什麼，她都是一副不配合的樣子。

  想不通的事情很多，我先走出了屋子，讓許諾給我查了一樣東西，她的語氣有些迷糊，看樣子是睡下了，我看了一眼手錶，才發現現在又已經到了深夜。

  我想了一下，還是把餐廳里的人放了回去，現在我也沒時間理他們，在這裡坐著也沒必要，但是讓我有些意外的是，管理人沒有著急離開，而是走了過來，問我，「李婆婆是殺害翟婆婆的兇手嗎？」

  「現在還不清楚。」我摸出了一根煙，看了他一眼，這個時間點他來問我這麼敏感的問題，他不擔心我懷疑他嗎？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這個想法，對我說道，「我只是覺得我可以幫幫你們，我對這裡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我有些猶豫，理論上來說，我們沒有確定誰是兇手，那麼管理人就還是一個嫌疑人，我不應該向他透露和案情有關的，尤其是這麼敏感的東西，假如他是兇手，知道我們在找兇器，那麼極有可能會去把兇器回收。

  可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大雪隨時都有可能再來，如果我們不能儘快確認兇器的位置，那麼案件極有可能發展成為大家都知道誰是兇手，但是沒有證據定不了罪的情況。

  風險和機遇並存，刑警面對的不僅僅是兇險的境地，更多的時候，要面對規則和結局的矛盾。

  到底要不要讓他協助？

  短暫的掙扎之後，我還是決定問問他，但是我沒有直白的問出來，「假如要在一樓藏東西，有什麼地方比較合適嗎？」

  管理人摸著下巴，說道，「倒是有不少的地方，廚房裡有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不容易被發現，通風管道，還有衛生間裡的屋頂是有夾層的，這些地方都很容易藏東西。」

  我深深的看了管理人一眼，他提供的這些地方，都是很適合藏匿小物件的地方，很明顯的，雖然我沒有明說，但是他已經猜到了我們警方在找什麼東西。

  所以我親自把他送到了屋子裡面，並且讓王浩負責看管他，不許出門，也不能和其他的人接觸。

  然後我找到湯警官，告訴了他管理人說的地方，重新搜查一遍，這次，我感覺兇器唾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