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原來如此

  管理人為什麼會為了趙陽求情？現在的氣氛，人人自危，摻和的事情越多，引火自.焚的機率越大。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這裡的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的不合邏輯，如果不是李潼殺死的翟婆婆，那麼現在的嫌疑人範圍已經很小了。

  由於現在的酒店人員被監視著，食物的事情落到了李婆婆一個人身上，她對此沒有什麼怨言，韓警官曾經想要去幫她，但是被她拒絕了。

  吃午飯的時候，我發現李婆婆不在餐廳，我有些疑惑，放下了手裡的食物，帶著湯警官來到了監控室，發現了李婆婆在一個小角落裡休息，不住地敲打著自己的腿。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我看著視頻問湯警官

  他咽下了嘴裡的食物，有些不解的問道，「有什麼不對的？」

  「她很疲憊，出現了疼痛的症狀。」我盯著屏幕說道。

  「一個人準備這麼多的東西，會累不是很正常的嘛。」湯警官惦記著食物，想要把我拉回去。

  我不為所動，他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在懷疑她？你看看她的狀態，以她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完場從一樓到十一樓的行動。「

  我眯著眼睛，說道，「可是她拒絕了韓警官的幫忙。」

  「啊？」

  「一個身體這麼不好的人，明知道自己負擔這樣的繁重勞動之後會很痛，但是她還是拒絕了被人的幫忙，這正常嗎？」我問道。

  「的確有點。」湯警官的神色也認真了起來，和我一起看著屏幕。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去廚房找食物的時候，她那個奇怪的回頭，堪稱完美的打斷了我的東張西望，真的是巧合嗎？還是說，廚房裡有什麼東西？

  湯警官有些無奈，說道，「那怎麼辦，把她抓起來審問一下？」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想著什麼時候去廚房裡看一看，等到掌握什麼證據之後再下手，要不然像李潼這樣，得憋屈死。

  李婆婆在角落裡大概休息了十幾分鐘，然後返回了餐廳，我也帶著湯警官一道回到了餐廳，李婆婆的臉上帶著一些紅暈，見我看她，有禮貌的笑了笑。

  她依然是殺害翟婆婆的嫌疑人，但是因為賈松死得突然，所以大家的視線都被轉移了。

  一邊吃著飯，我一邊琢磨著進廚房裡看看，但是偏偏不遂我的願，吃到一半的時候，管理人坐到了我的身邊，從昨晚的事情之後，他似乎很熱衷於和我們聊天。

  「你知道這些罌粟殼的來歷嗎？」我問管理人。

  管理人搖了搖頭，說道，」這些東西是怎麼進來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告訴你們，他們應該是在秋天的時候準備的這些。「

  「這是怎麼得到的結論？」我有些好奇地問。

  「入冬以後，酒店的工作人員沒有休息過，從十月以後就沒有假期了，所以他們肯定是那一段時間買的罌粟，要不然上了山，他們就沒有機會了。」管理人流暢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這是一條有價值的線索，我給許諾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查了一下這一段時間用賈松和李潼的身份證買的車票，這樣可以查到他們去了哪些地方，再根據監控，我們就能找到他們具體去了哪些地方，見了哪些人，當然，毒品的交易肯定是在沒有監控的地方，我們只需要推斷出大致的地址，然後詢問一下緝毒大隊附近毒販的消息，也許就能找到，這些罌粟到底是從哪裡流出來的。

  天氣晴朗了，我的心情也好了起來，甚至，我都感覺，今天的案子很有可能在許諾把電話打過來之後就能了結。

  但是結局卻讓我失望了。

  李潼和賈松的行蹤都沒有不正常的地方，緝毒大隊的臥底也傳來消息，這一段時間沒有賣給這兩個人罌粟，更不要說是低價出售。

  一下子案子就又陷入了僵局，三起案子混在一起，我的思維很混亂，一會兒想這起案子，一會又想到了那起案子，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告訴自己這樣不行。

  但是警力不足的現狀，又讓我們沒有辦法分組調查，於是我只能決定先把其他的案子放一放，專心的來查一起案子，因為李潼的案子涉及了毒品，這有可能是吳珊案件的關鍵線索，所以我決定先從這起案子查起。

  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李潼的口供，但是他擺明了就是不配合，韓警官也拿他沒有辦法。

  心情煩躁的我和湯警官來到天台上，想放一放風，結果碰到了管理人，他在天台上，眺望著遠方，D市的方向。

  我走到他的身邊，問道，「既然想回去，為什麼不乾脆換個工作？」

  「我在這裡呆了太久。」管理人有些滄桑的說道，「人一輩子只能做好一件事，對我來說，留在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想談論這麼沉重的話題，視線無意間落到了地面上的那一塊平地，問道，「那塊兒地為什麼那麼平整？是刻意整理的還是它天生就這個樣子？」

  「我們會在那裡種一些蔬菜。」管理人笑著說道，「山上的運輸很成問題，所以我帶著人們開墾了一些地，算是自給自足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很自然的生活。」

  管理人看了我一眼，不經意的問，「你覺得是誰殺了翟婆婆？」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有的事不方便說。」

  「是李婆婆吧？」管理人笑著說道，「其實不用你們說，大家心裡都有數。」

  「你覺得是她嗎？」我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管理人沒有回答我，徑直走了。

  我伸了個懶腰，然後也準備下樓去了，臨了，看了一眼那塊平整的地面，除了感慨這裡的生活天然之外，心裡似乎有一些靈感，但是始終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最近這樣的感覺頻繁地出現，十分煩人。

  到了一樓，一個人突然從拐角竄出來，嚇了我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林然然。

  「你要嚇死我啊。」我有些無奈的對她說。

  「我有話要跟你說。」林然然對我說道，「就給我一次機會，聽聽我想說什麼好不好。」

  湯警官在一旁看著，沒有阻止我，我知道他在等我自己做出判斷，我看著林然然姣好的面龐，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認真地說道，「我有女朋友，而且我很愛她，所以你說的那些話我就不聽了，謝謝你。」

  說完，我帶著湯警官走了，林然然在後面帶著哭腔大喊，你會後悔的。

  當一個人懷有越強烈的感情的時候，就越容易染上強烈的仇恨。

  我突然意識到，我們似乎都錯誤地判斷了李潼的動機。

  我越走越快，幾乎小跑的來到了關押李潼的房間，進屋，他有些驚訝的看著我，我氣喘噓噓的說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死賈鬆了。「

  李潼的臉色稍微的一僵，隨即恢復正常，「哦？那你說說是為了什麼？」

  「因為你喜歡他。」我篤定的說道。

  李潼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不要開玩笑了，我們都是男的。」

  「都是男的怎麼了？」我打斷了他，「現在同性戀越來越被世界接受，美國甚至通過了同性戀婚姻法，男人喜歡男人沒有錯，我想你一定很糾結吧，出生在一個傳統的家庭里，卻發現自己喜歡男人。」

  「調查資料的時候，我在其他的人的檔案里都看到了一些關於感情的履歷，但是只有你，是零，當時我沒有在意，但是現在想起來，這是有原因的，因為你不喜歡女人，所以你一直沒有談戀愛。」

  「你的情緒越來越矛盾，直到你忍不住了，你告訴了賈松你的感情，但是被拒絕了，長久以來的扭曲以及被拒絕之後的恥辱，讓你決定殺人的對嗎？」

  我坐到了椅子上，看著他的眼睛。

  他先是有些惱怒，但是很快的就平靜了下來。

  「我這樣的人，不應該存在在世界上，在上個世紀，同性戀被看作是一種疾病，需要接受電擊治療，就算是現在人們都在說，支持平權，但是實際的生活里，我還是個異類，我高中的時候用悄悄話給一個男生表過白，當對方知道我是男人的時候，非常噁心的罵了我一頓，說我是變.態。」

  李潼扣著自己的指甲，像是講別人的故事一樣，說道，「我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但是自己還是控制不住，人的情感就是這樣，喜歡上了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只能是煎熬，但是他不一樣，他能理解我，他和我是一樣的，可是就在我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的時候，他拒絕了我。」

  「為什麼，和我一樣的他都不能接受我？」李潼有些癲狂的笑著說道，「一定是哪裡出錯了，一定是我在做夢，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你就殺了他？」我看著他李潼，冷淡的問道。

  村上春樹說，同情自己的人都是卑劣的人，我看著李潼說道，「這些都不是你殺人的理由。」

  李潼低著頭，不再言語了。

  「現在能說說，你到底是從哪裡弄到的那種藥物嗎，以及你到底是怎麼把藥掉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