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證據

  我點上了一根煙，心裡沒有急著下定論，推測是沒有任何代價的，任何人都可以給出自己的推測，而要把這份推測變成有力的事實，我們需要一樣東西，那就是證據。

  我把情況和幾個人說了一下，湯警官到底是經驗豐富，想法和我基本一致，現在最重要事情是收集證據，他自告奮勇，去搜查趙陽的房間了。

  我目送他離開，然後發現王浩的視線落在我的煙上，我笑了笑，拿出了一根遞給他，「這是我妹妹給我的，嘗嘗。」

  王浩搖了搖頭，拒絕了我，皺著眉頭說道，「我不是對你的煙感興趣，我是在想，下毒的方式只有可能是在藥物里嗎？有沒有可能是通過了其他的媒介來下的毒？」

  我想了一下，這種可能是存在的，於是把賈松的隨身物品都收集到了一個口袋裡，空氣下毒的可能性太小，想要達到致死的劑量很難，如果說兇手不是在藥物上做的手腳，那麼這些隨身的物品上面，必然會有一些藥物的殘留。

  大廳里靜悄悄地，王浩在等工具，驗傷和驗體內的殘留毒素需要的工具不同，一會兒來的飛機上會把器材帶過來。

  終於安靜了一些，我靠在牆上，視線散漫的落在現場的人身上，腦子裡有些迷迷糊糊的，短短的這麼幾天，發生了兩起命案，上一起案子還沒有了結，就出現了新的傷害者。

  我看著倒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生機的賈松，心裡愈發的遺憾了起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可能和吳珊的死有關係的線索，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死於非命。

  想到這裡，我突然有了另外的一種懷疑，會不會是殺害了吳珊的人要殺人滅口，所以殺死了賈松呢？這樣的話，趙陽的嫌疑就不是天生的了，因為沒有證據證明她和吳珊的謀殺案有關。

  會是誰呢？我咬著嘴唇，看著屋子裡的人。

  我正想著，湯警官有些無奈的走了回來，看他臉上的表情我就知道結果，想必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啥都沒有。」正如我所料，他一攤手，有些無奈。

  「這是正常的。」我看著趙陽，說道，「假如他是兇手，那麼總不可能在要下手之前還把和下毒有關的東西留在自己的屋子裡面。」

  「那現在怎麼辦？」湯警官是靈感型的警官，靈感沒有了作用，就有些束手無策了。

  「先等等吧。」我遞給了他一根煙，說道，「想要證明一個人殺了另一個人，除了作案的工具之外，還有很多的方法。」

  「比如呢？」湯警官抽了一口煙，眯著眼睛問。

  「等會兒屍檢，我們就能知道致死的東西是什麼，用腦子想想，能致死的想必是禁藥，讓外面的人查一下，這些藥物的出處，一個一個查，總能查到的。」這是很常用的手法，不是所有的刑警都是電影裡的那種神探，大部分的時候，我們更依賴的是資源，換句話說，就是我們人多，硬查也給你查出來。

  正在我們說著，林然然卻躡手躡腳的摸了過來，我給了一個眼刀，「我們在討論的事情是秘密，你一個嫌疑人，離遠一點。」

  林然然被我發現，所幸也大方了起來，走過來笑著問我，「怎麼，我也是嫌疑人啊？你懷疑是我殺了人？」

  「你要不是嫌疑人你早就能回家了。」我有些無奈的說。

  「那拋開你是警察我是嫌疑人的身份，我現在有點害怕，你能陪陪我嗎？」林然然楚楚可憐的問我。

  我有些頭痛，應付女人我不在行，好在湯警官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主動站了出來，「小姑娘，你好啊，王隊長現在忙著呢，要不然我陪陪你？」

  林然然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不用了，我還是讓王隊長陪我吧。」

  王浩笑了笑，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

  「林然然是吧，我跟你說，我哪方面不如王辰了？你倒是說說，論資歷，我年紀比他大，輪地位，我好歹也是省廳，跟著廳長混的。」湯警官有不甘心的說道。

  林然然想說些什麼，但是被湯警官拉到一邊去了，王浩走了過來，看著遠處的兩個人，對我說，」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人。「

  「嗯？」我有些奇怪。

  「他是廳長的狗腿子，你是廳長的女婿，他自然不能讓你搞事情。」王浩解釋道。

  「我壓根就沒有想搞事情啊。」我有些無奈，合著這些人防著我呢。

  「你現在的條件太好了，許諾又不在身邊，所有人被困在這麼一個酒店裡，吃得飽穿得暖，但是又沒什麼娛樂活動，萬一你把持不住呢？」王浩瞥了我的一眼。

  得，我有些無奈看著他們幾個，合著這些省廳的人全是許諾的娘家人，一個一個的防著我跟防賊一樣的。

  但是經過了林然然這麼一折騰，緊張的氣氛稍微的笑容了一些，坐著的人開始慢慢地說起了話，我看了一眼，發現了一個人的視線。

  王友全，注意到他，我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王友全十個膽子很小的人，按理來說，發生了這樣的騷動，他不應該這麼鎮定，從頭到尾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而且看樣子他好像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按捺住了直接上去問他的衝動，王友全膽子小，在這樣的公共場合，恐怕不會直接告訴我，我稍加思索，便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我讓湯警官把趙陽單獨隔離起來，名義上是審訊，但是其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問題，就是問一些基本的口供，實際上，提供了一個把王友全單獨叫過來的機會，在面對這些膽子比較小的證人的時候，你要給他們營造一個足夠安全的氛圍。

  趙陽有些驚恐的跟著湯警官走到了另外的屋子裡面，我則在外面稍等片刻，只要時機到了，就可以以要配合取證為由，把王友全帶過來。

  我看了一眼手錶，此時已經是深夜了，在酒店裡爬上爬下了這么半天，肚子也有些餓了。但是現在的情況，明顯沒有吃東西的時間，於是我也只好忍耐著，心裡又重新升起了那個疑問，兇手到底是怎麼樣從十一樓面不紅氣不喘的下來的呢？而且速度比我還快。在我的記憶中，我到了樓下的時候，基本上大家都到了，除了管理人，據他說，他是去上廁所了。

  王浩當時為了取得兇手的信任，真的去了廁所，所以現場的情況，他也不甚清楚。

  我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髮，始終想不通兇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在這個時候，湯警官走了出來，沖我擠了擠眼，湊到我的耳邊，裝作說了些什麼的樣子，我忍住笑意，皺起眉頭，嚴肅地說道，「王友全，你過來。」

  王友全嚇得一哆嗦，臉上的驚恐更甚，結結巴巴的問，「我。。我怎麼。。怎麼了嗎。」

  「我們得到了一些消息，需要你配合一下。」我敷衍的解釋了一下。

  王友全有些顫抖的站了起來，表情都快哭了，讓我有些無奈，走過去拉住了他，把他帶到了另一個屋子裡。

  關上門，屋子裡就是一個封閉的空間，看著王友全害怕的表情，我笑了起來，「不要怕。」

  王友全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作為一個服務生，本能的陪著笑，問道，「我到底犯什麼事兒了？」

  「你沒有犯什麼事兒。」我安撫道，「但是現在的環境你也看到了，人人都是嫌疑人，你也不例外。」

  王友全急了，有些委屈的說道，「我不是兇手，我沒有殺人。」

  我揮了揮手，示意他安靜一點，「我沒有說你是殺人犯，我是希望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這樣的話，案子可以儘快的破了，你也可以恢復正常的生活。」

  王友全看著我，咬著嘴唇，神色猶豫。

  「我們會對你的證詞保密。」我看著他，和善地說道，「你要是還覺得不安全，我可以把外面的人都拉進來問一遍，這樣大家就不知道我們是從誰的身上得到的消息了，這樣可以嗎？」

  王友全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說道，「如果有什麼意外，你們要保證我的生命安全。」

  我喜出望外，「放心，保護證人是最基本的。」

  王友全有些為難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之前，我不是跟你們說過，監控壞掉的事情嘛，你還記得嗎？「

  我點了點頭，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兒。

  「其實那些監控是人為破壞的。」王友全小聲的說道。

  「是誰？」我疑惑的問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是李潼！」王友全有些緊張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還有其他的嗎？」我看著他，期待獲得更多的消息。

  遺憾的是，王友全搖了搖頭，看樣子也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了。

  但是這就夠了，我有一種預感，從李潼這裡，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