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私慾

  疲勞審訊已經沒有意義，我看著崔凱，讓小趙帶他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把傷口包紮好。

  出了審訊室的門，許諾靠在牆上等我，我笑了，她看到我笑了，也笑了起來，我看到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然後張開的雙手，沖她揚了一下眉毛，她有些害羞，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田局在走廊上正在看著我們。

  我跟著他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看樣子也是鬆了一口氣，閉著眼睛，用帶著疲勞的聲音誇獎我，「這次做的不錯。」

  我卻沒有任何的高興，看著窗外，平靜地問，「小矮子怎麼樣了？」

  田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我心下一沉，知道了小矮子的情況恐怕不好。

  田局睜開了眼睛，看著我，有些複雜說道，「有了剛才的音頻，我們可以確定兇手就是崔凱了，你抓緊進行後面的口供調查，儘量的多搜集一些口供證據，這次的案件可以作為一個典型，作為心理犯罪的案例讓大家學習一下。」

  我點了點頭。

  田局想了一下，繼續說道，「記得把這次的案件搜查記錄寫好，上邊這麼重視，好好表現，你懂我的意思吧？」

  提起上邊，我有些解氣的說，「案子解決了，我的調令總能撤銷了吧？」

  田局笑了起來，看著我笑罵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撤不撤銷你心裡沒點兒數兒？行啦，你安心的去做你的工作就好，這些事情，大家都看在心裡，不會虧待你的。」

  我鬆了一口氣，說不在乎是假的，現在得到了田局的保證，我心裡就有底兒了，出了田局的辦公室，許諾在門口等著我，看到我出來，一臉神秘的笑著說，「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猜猜是什麼？」

  我配合的裝出一副用力想的樣子，但是心裡門兒清，許諾能接到的好消息，肯定和許天龍有關，既然我的案子破了，我的老岳父那邊也的確該有點消息。

  果不其然，許諾告訴我，許天龍雖然一邊嫌棄著我的辦事效率低，嫌棄我還讓小矮子受了傷，但是總體來說，對我的表現，表示了肯定，也沒有在提不讓我和許諾在一起的事情。

  我抽空去了小矮子那邊一趟，有一名非常美艷的婦人在陪護，猜測是小矮子的某位女性長輩。我明顯的不太受歡迎，對於馬家的人來說，我就是小矮子留在D市的第一誘因，要不是我，小矮子不會倒下的。

  我能理解他們的想法，所以把我的慰問品，一盒巧克力放下以後，匆匆的離開了那裡，沒有繼續的停留。

  記者們再次堵住了警察局的門口，但是這次我們沒有急著開記者招待會，之前那一次是有必要，向社會各界解釋一下拘捕崔凱的理由，以免影響警察的公眾形象，但是這次我們不急，案子已經水落石出，既然如此，讓這些不負責任的記者多在外面凍一會兒，是整個警局的意志。

  崔凱還在休息，我沒有急著把他叫起來，所有人的身心都已經足夠疲憊了，崔凱需要休息，我們也一樣，在警局給所有參與搜查的警官開了個會，表彰了一下，並且可以開始輪休了，警察的紀律雖好，但是也架不住連日來的疲勞和高壓在一瞬間釋放，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緊接著呼聲像是浪潮一樣，像是要掀翻了警局的屋頂一樣，我笑了笑，心裡知道，這些日子，大家都累壞了，所以也沒有管他們，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許諾不一會也跟著我溜了進來，我放下手裡的檔案，看著她，笑著問，「你不去休息一下嗎？這幾天你也很累的吧？」

  許諾坐到了我的身邊，輕輕地抱住了我，在我的耳邊說，「我還好，我就是心疼你，你這幾天的壓力真的太大了，我爸也是，你本來就已經夠難受了，還說什麼案子破不了就不讓我和你在一起了，真討厭。」

  我聞著她頭髮的味道，溫柔的問，「要是你爸不讓你和我在一起了，你怎麼辦？」

  「他說不讓就不讓啊？你娶他去吧。」許諾從我的懷裡掙扎出來，給了我一個白眼。

  我連忙哄了哄，許諾本來也不真的生氣，所以沒兩下我就逗得她笑了起來，然後突然之間，氣氛變得有些曖昧了起來。

  辦公室里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她坐在理我只有十幾厘米的地方，我甚至能聽到她因為緊張而吞咽口水的聲音。我慢慢地向她的嘴唇靠了過去，許諾看著我，眼睫毛微微的顫抖著，雖然緊張，但是沒有拒絕我的靠近。

  砰砰砰，突然有人敲門，嚇得我一哆嗦，許諾也連忙坐直身子，臉上布滿了紅暈。

  推門而入的人是林警官，他穿著整齊的警服，臉上也乾乾淨淨的，看樣子是收拾過了，看著我和許諾，有些古怪的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許諾的臉更紅，我白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知道就好，有什麼事兒？「

  林警官笑了笑，沒有在意我的態度，有些滄桑的說，「這次來D市，經歷了很多，剛剛接到省里的命令，讓我們趕緊回去。」

  我有些詫異，「這麼快就回去？不等到口供錄好了？」

  林警官苦澀的搖了搖頭，「不了，剩下的事情，你們也能處理好，我們這次來，沒能幫上什麼忙，說來很慚愧。」

  我心下瞭然，林警官回去以後，勢必沒有辦法再擁有原來一樣的地位，我嘆了口氣，對他說，「要不是你最後聽到了異響，我們是不能找到密室的，你的貢獻，不小。」

  林警官看著我，笑了笑，「不用安慰我了，也不需要多說什麼，我這次來，就是有一件事情還沒有做完。」

  我有些好奇，什麼事情還要來打擾我？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林警官向我深深的鞠了一躬，我有些驚訝，隨即想到，我們之前的那個賭約，急忙站起來，幾次想要張口，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林警官看著我，看著我認真的說，「雖然我這次輸了，但是下次你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我們遲早會再見到的。」

  我笑了笑，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沒有意志消沉，這就夠了。

  林警官走了以後，許諾看著我，有些不解的問，「真是不知道你們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之前不是還劍拔弩張的嗎？怎麼現在就英雄惜英雄了？」

  我看著她，嘿嘿的笑了笑，說，「他是個有能力的人，我希望他能繼續做刑警，這樣可以破很多的案子，那麼就夠了，我個人對他的厭惡，比不上他曾經對這個社會做出的貢獻。」

  許諾似懂非懂，臨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看著她，挪揄道，「那咱們繼續？」

  許諾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白了我一眼，我嘿嘿一笑，一回生二回熟，許諾沒有拒絕，就是可以的意思，我拉著她的手，坐到了椅子上，正準備親，突然電話又響了。

  電話是田局打來的，他說崔凱行了，指名要見我，要不然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我有些窩火，「不說就不說，直接把他交給檢察的人不就行了嗎？」

  田局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要是普通的案子當然可以這麼做，但是你想一下，現在外面堵著那麼多的記者，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就把人給檢察了，那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沒有面子？」

  我嘆了口氣，這該死的面子。

  但是抱怨歸抱怨，田局的意思，我還是要尊重一下的，嘆了一口氣，就要起身。許諾突然湊到我的臉上，蜻蜓點水一般的親了我一口，吃吃的笑著說，「算是獎勵，走吧。」

  我摸著自己的臉，有些神.魂.顛.倒的來到了審訊室。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調整好了心態，推門走了進去。

  崔凱坐在椅子上看著我，臉上乾淨了很多，精神狀態也回復了不少。

  我坐了下去，看著他，淡淡的問，「你要見我？」

  「嗯。」

  「為什麼？」我冷笑著說，「你應該知道你打不過我了吧？」

  崔凱緩緩地搖了搖頭，看著我，說，「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見你，只是心裡有一種感覺，想要說說話，然後就想到了你。」

  我冷笑更甚，」我可沒什麼心思和殺人犯談心，你知道你現在的身份嗎？碎屍案的兇手，真是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女朋友們會不會嚇得夜裡睡不著覺？「

  「也許吧。」崔凱看著我，聳了聳肩，說，」其實我很佩服你們，回想起這幾天，我本來站在一個絕對不會失敗的位置上看著你們的，沒想到，居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殺人者是逃脫不了懲罰的。」我嚴肅的說，「無論你跑到哪裡，我都會追上你，咬碎你的喉嚨。」

  崔凱看著我，有些好奇的問，「你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恨意？因為我把那個小矮子弄傷了？」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提出了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想讓人們知道你殺害田沫沫的本意？「

  崔凱沉默了一下，認真的回答道，「每個人都有不想讓被人碰到的地方不是嗎？」

  「這個話可不屬於那些殺人者。「我憤怒地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談這句話？你說你愛崔玥，但是你愛的是她嗎？不是！你愛的是你的那段時光，我告訴你吧，你為什麼不願意讓被人說出來，原因就是，你殺人根本不是基於你那崇高的愛情，你既不能捨棄那些女人的新鮮感，也放棄不了過去的那段日子的眷戀。「

  「我們其實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懷著什麼樣子的情緒才會吧田沫沫分屍成兩千八百多塊碎肉，是因為你的自私，你想把一個女人永遠地留在自己的身邊，對嗎？你這個變.態！」

  崔凱聽完，看著我，沒有任何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