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怒

  許天龍沒有給我寬限時間，依舊是三天，案子破不了，收拾東西滾蛋，但是臨了多囑咐了一句，讓我們都注意安全。

  警局裡的人都很憤怒，這麼長的時間下來，大家都對小矮子有了比較深厚的感情，這一點也表現在了審問崔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抱怨加班，截止到目前為止，崔凱已經連續審訊超過了十八個小時。

  我來了醫院，沒有給小矮子送花，也沒有久留，進去看了一眼之後就離開了，醫生說撞擊產生的創口很深，也不知道有沒有對大腦產生不可逆的傷害，只能等到小矮子醒了以後才能判斷。我是這樣理解醫生的話的，小矮子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醒了以後，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許諾很傷心，他們在美國就是好朋友，現在小矮子出了事情，許諾的悲傷掛在臉上，我想去哄哄她，但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自責不斷地折磨著我的心，要是我那個時候，及時的讓小趙進去就好了，我明明有很多次可以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的。

  小矮子的父親來了，省政法的人，撂下了工作來了D市，見到了，沒有什麼憤怒，但是也沒有任何的友好，不論怎麼說，都是我把小矮子留在了這一灘渾水裡，如果不是我，現在小矮子也許根本不會留在D市。

  我回到了警局，所有人都來安慰我，我表面上應付一下，說我沒事，但是越多的人安慰我，自責就愈發的強烈，小矮子受了傷，倒在醫院裡，為什麼要來安慰我呢？

  我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回到了警局，我徑直走到了審訊市里，裡面有兩個警察在進行身問，崔凱的臉色更加的糟糕，亂糟糟的胡茬布滿了他的臉頰，眼眶烏黑，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你們出去吧。」我對那兩個警察說道。

  他們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了。

  我坐了下去，我能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情緒在我的胸口蔓延，不是憤怒，更像是一種委屈，為什么小矮子被人弄傷了，我還要和他面對面的坐著？我思考著這個問題，發現我應該站起來，打他一拳。

  於是我站起來，打了他一拳。

  鮮血沾到了我的手上，我咧著嘴，雖然這一拳打下去，會有無數的問題和麻煩，但是我還是打了，就算是被革職，就算是去當交警，我也要打。

  因為小矮子是我的兄弟。

  打完了以後，崔凱看向我的眼神，沒有什麼波瀾，擦了擦嘴邊的血，笑著對我說，「你知道你這一拳打下來是什麼後果嗎？」

  「什麼後果？」我看著他，無喜無悲的問。

  崔凱聳了聳肩，沒有說話，我們彼此都很清楚，現在這個時間，耍嘴皮子是沒有用的。

  我冷靜了一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小矮子沒有問完的問題問完，但是沒有人知道小矮子要說什麼，包括我，我只能順著他的思路進行下去、

  「說說崔玥的事情吧。」我敲著桌子，看著他挑釁的說，「說實在的，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很冷靜的人，崔玥的事情到底有什麼隱情呢？」

  崔凱看著我，眼神里有一道冰冷的光。

  我突然意識到了我我又主動權，我不需要拿出事實，我只要猜測就行了。

  「我聽說是因為你喜歡你妹妹？」我嘲笑著說，「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真會玩兒，把麼多的漂亮姑娘，為什麼偏偏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妹？你老是跟我說說，你是變.態嗎？想著眼前的女人是你自己的妹妹，會興奮嗎？會有特殊的感覺嗎？」

  「說說嘛，你和崔玥進展到了什麼地步，要了她的身子嗎？哇，你也太禽.獸了一點把，我沒記錯的話，當時你的妹妹還很小吧，怎麼樣，會很刺激嗎？」

  我不斷的用卑劣的語言挑釁他，我能看到他的怒火在不斷的堆積，在他的眼睛裡，那道清冷的線逐漸染上了憤怒的眼色，我能感覺到，我走在正確的路上。

  我深吸了一口氣，擺出了更加惡劣的表情，用更加惡劣的語言，侮辱著他和他珍貴的記憶，這有違我的原則，但是比起原則，復仇的衝動更加的明顯。

  我和崔凱，像是兩隻憤怒的野獸，不斷地刺激著彼此的傷口，即將撕咬，或者我會死，或者他會死去。

  許諾推門走了進來，她抱住了我，然後我的怒火漸漸熄滅。

  「不怪你啊。」許諾在我的懷裡哭泣著。

  眼眶一酸，但是我的拳頭攥緊了我的淚腺，我不能哭，最起碼，我要把小矮子拼了命也想知道的答案給找出來。

  崔凱看著我們，笑了起來，笑得像是個瘋子，他笑著，指著我們，笑得說不出話來，笑著笑著流出了眼淚。

  我看著他，拍了拍許諾的手背，擦掉了她臉上的淚水，讓她出去等一下。

  我和崔凱重新坐了下來，他用手指揩了眼角的淚水，我看著他，冷笑著問道，「你這樣沒有人性的狗崽子也會流眼淚，真是罕見。」

  「像你這樣的窮警察也能找到一個這麼漂亮的姑娘，也讓我沒有想到。」崔凱清了一下嗓子，居然接了我這一個話茬。

  「不服氣嗎？」我沒好氣的說道。

  「不會有好結果的。」崔凱悵然若失的說道，「你們遲早也會像我一樣，變成一個孤家寡人的。」

  我心裡一動，發覺到了崔凱現在似乎有了一些感慨的情緒，然後裝作不經意的問，「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就是孤家寡人了？你現在不是有那麼多的姑娘嗎？」

  崔凱笑了一下，看著我，說道，」不要想著和我聊天套話了，我是不會承認的，除非你們能拿出證據來，但是可惜的是，你們那個姓馬的同事，似乎很難再醒過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眯著眼，好奇的問，崔凱是不知道醫生的診斷結果的，為什麼可以對小矮子的情況做出判斷。

  「我經常看書。」崔凱伏在桌子上，看著我說道，「書上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其實我覺得，一個人只要有書就能活下去，書可以交給你知識，可以解決你的欲.望。」

  「所以你是在書里學會的解剖的知識？」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崔凱看了我一眼，不再說話了。

  我卻不打算放過她，繼續問道，「我想問問你，解剖之後烹煮屍體，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真的是用三腳架？把田沫沫像是一隻待宰的出生一樣倒吊起來，用刀插進她的肚子，去除內臟，然後把她的身體一塊一塊的弄碎，煮熟，是這樣的嗎？」

  崔凱看著我，眼睛裡其他的神色都消失了，只有疲憊，以及冷靜，「警官，你有證據嗎？要是你胡說的話，我是可以告你誹謗的。」

  「隨便你。」我聳了聳肩，說道，「你就是個變.態，也不知道崔玥是怎麼喜歡上你的，真是瞎了眼。」

  崔凱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仿佛崔玥這個人就是他的逆鱗，只要人們提及，就算是知道這是陷阱，崔凱還是會壓抑不住的有劇烈的情緒波動。

  崔凱看著我，威脅的說道，「你又知道什麼？」

  」我知道崔玥對你很好。「看著他，眯著眼睛說道，」李俊英都跟我們說了，你們這一段感情，其實大家都知道，但是都沒有人提

  「你閉嘴！」崔凱聲嘶力竭的呵斥我，「你懂什麼？！我怎麼沒有想到她！你知道我這麼多年為了找到一個和她一樣的女孩，盡了多麼大的努力嗎！？」

  我嘲諷道，「我們知道，劉洋，田沫沫，都是你盡的努力，但是崔玥死了，死了的人不會活過來，你盡的這些努力，不過是為了滿足你心裡的那一部分缺失罷了，但是崔玥，她死了。」

  崔凱呆呆的看著我，似乎被我的說的話震撼到了，不斷地嘟囔著，自己的缺失，崔玥死了，然後像是瘋了一樣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王警官，你好像很懂我的樣子，可是你什麼證據都沒有，你這個警察，未免當得太廢物了一點，要不是我給了你們機會，現在我都已經可以放出去了，你們永遠都抓不到我，對了，還有你那個女朋友，我說不定也會泡到手哦，你這種沒錢沒情調的警察有什麼好的？」

  我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紅著眼睛，威脅道，「你有種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