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擊潰

  但是情況依舊不容樂觀，我眯著眼睛，看著屋子裡的兩個人，崔凱心裡也很清楚，這就是警方最後的一次機會，只要他抗住了，那麼之後就自由了，所以要擊潰他的防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小矮子坐了下來，揚了一下眉毛，開始了他的問話。

  許諾走到了我的身邊，田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了，我的手攥的緊緊地，在心裡默默的祈禱著，小矮子可以取得突破。

  但是讓我們有些失望的是，小矮子沒有任何的新鮮問題，甚至他進了屋子，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了上面一位刑警的文件夾，直接按照上面的問題開始提問。

  小趙有些不理解，有些著急的問，馬哥這是在幹什麼？這不是完全和之前的人沒有區別嗎？我示意他安靜一些，繼續看下去。

  但是我心裡也有一點不理解。這是什麼招數？我看了一眼許諾，許諾察覺到了我的視線，輕輕地搖了搖頭，算是回應，表示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套路。

  我嘆了口氣，就只能等著，希望小矮子可以有什麼出去制勝的法寶吧。

  但是隨著詢問的進行，我就發現了端倪，不僅僅我們不知道小矮子要做什麼，連崔凱也不知道小矮子要做什麼，他的臉上，煩躁的意思越來越明顯。而且我還注意到了一點，小矮子在不斷地用腳敲擊地面，聲音十分的吵。

  我臉上帶上了些許會心的笑意，相當無恥的招數，用一些嘈雜的聲音影響崔凱的心智，但是讓我不能理解的是，那些常規的問題還沒有結束。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先忍不住的人，居然是崔凱，他敷在桌子上，手指用力的曲著，帶著壓抑不住的煩躁，低聲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矮子終於把視線從文件夾上收了回來，看著崔凱，微笑著問，「什麼什麼意思？」

  崔凱指了指文件夾，冷笑著說，「你就這點水平嗎？只會問這些問題？」

  小矮子笑得更燦爛了，眼睛裡帶著滿滿的興趣，和善的問，「那你說我該問些什麼問題呢？」

  崔凱一愣，嘟嘟囔囔的說著，盯著小矮子看了很久，突然笑了起來，笑的聲音越來越大，笑得眼淚都停不下來，斷斷續續的說著，「我知道了，你什麼都沒有發現，對不對，你和外面的那些警察一樣，就是廢物而已，拿我什麼辦法都沒有。」

  小矮子什麼都沒有說，負手看著他，其實一如既往地讓人生厭。

  崔凱笑著笑著，不笑了，不知道是笑得無聊了，還是因為小矮子那個像是看智障一樣的眼神，崔凱看著小矮子，挑釁的說，「你這是什麼眼神？你這實在看不起我嗎？你算是什麼東西，快把你的這個眼神收起來！」

  崔凱憤怒的站了起來，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連我們隔壁也能聽到十分巨大的聲響，崔凱本能的就像過去制伏崔凱，但是我攔住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審訊室里的情況。

  我能看到小矮子嘴角的笑意，我知道這是他奸計得逞的典型表情，看樣子崔凱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矮子站了起來，看著雙眼布滿血絲的崔凱，有些好奇的說，「為什麼你要這麼憤怒呢？」

  崔凱的瞳孔猛地一縮。

  小矮子眯著眼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他，嘴角的笑意帶著好看的角度，在崔凱的耳邊輕輕的問，「是不是，讓你想到了什麼人？我來幫你想一下，到底是誰，經常用這種看不起的眼神看著你呢？」

  崔凱的身體猛地一緊，一把抓住了小矮子的衣領，像是一條狂犬一般的盯著小矮子，一言不發。

  這下連我也有些緊張了，崔凱的精神狀態明顯的不正常了起來，萬一小矮子的人身安全收到了傷害怎麼辦？我想讓小趙直接過去把崔凱制伏，但是現在的情況，明顯是一個套出話來的絕佳時機，要是現在大量的警員進了審訊室，小矮子營造的氣氛就會功虧一簣。

  我咬著手指甲，現在就是需要我做出判斷的時候。

  時間緊急，我選擇了相信小矮子，讓他繼續他的審問，我相信小矮子有足夠的自保的能力，但是我還是把小趙打發到了審訊室的門口，讓他蹲著，乙方真的有什麼意外發上，他可以最快的衝進去救人。

  審訊室里的氣氛也不斷的變得火藥味道十足，小矮子收起了那副笑臉，用力的把崔凱的手扯了下來，冷笑著說，「你覺得自己很厲害，可是你沒有能救下崔玥，你連她都沒有能保護下來，你就是個廢物。」

  「閉嘴！！！」崔凱用力的大吼道，脖子上的青筋畢露，憤怒的質問小矮子，「你知道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跟我大言不慚？！」

  我心裡更加的緊張，崔凱的精神已經到了極限，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狂躁的他，小矮子和他共處一室，十分的危險，但是我又有些激動，這是我們從盯上崔凱道目前為止，唯一一次失去了冷靜的頭腦的情況。

  這個時候，許諾突然拉了拉我的手，有些擔心的問，要不要終止審訊？

  我搖了搖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小矮子不會出事的，你知道的，現在，我們就相信他吧。」

  許諾的視線落到了審訊室里，現在崔凱和小矮子兩個人的情緒都已經失控了，崔凱盯著小矮子，帶著壓抑不住地怒氣冷笑著說，「說到底你又有什麼能耐？要不是靠著當年那個沒有死的老東西，你拘留我都做不到，而且，你想要憑當年的事情抓住我，那你就打錯算盤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能找到證據嗎？！」

  小矮子看著崔凱，撇了撇嘴，」的確，我承認你說的是對的，當年的案子過去了太久，人證物證都已經沒有了，但是你未免太小瞧了我的一點，還是說你從小被你的繼父小瞧慣了，所以身上也帶上了他的習慣？「

  這句話一出口，崔凱的眼睛猛地瞪大，一股戾氣從他的身體裡噴涌而出，這讓我有些震撼，平日裡一個溫文爾雅的書店老闆，居然藏著這麼暴躁的一面，同時我立馬在對講機里告訴小趙，隨時準備進屋制伏崔凱。

  許諾和我有不一樣的意見，她覺得現在進去救人比較好，崔凱的情緒已經十分的不正常了，小矮子很危險。但是我覺得崔凱手裡沒有兇器，也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就算是要出手傷人，也很難有致命的威脅，所以沒有讓小趙直接進去。

  小矮子也不是個傻子，他說話的同時，向後不斷地拉開和崔凱的距離，但是嘴上一點都不饒人，嘖嘖說道，「要不是找到了李俊英。我還真沒辦法知道當年的這麼多事情，崔明不喜歡你吧，是因為什麼呢？據李俊英的描述，他一看是是很看重你的，啊，是因為，你喜歡崔玥的事情，被他發現了嗎？」

  崔凱終於經受不住刺激，一拳打在了小矮子的臉上，所有人心裡都一緊，我立馬拿起對講機，就要小趙進屋去，但是不料，小矮子大喊了一聲別進來。

  於是我們所有人的行動都停止了。小矮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看了一眼，然後在衣服上蹭了蹭，他看著崔凱，滿臉得戲謔，「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會殺人了，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瘋子發起瘋來還真是嚇人，怎麼，要把我也殺了嗎？在警局？」

  崔凱盯著他不說話。

  小矮子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抖掉了灰塵，眯著眼睛慫恿道，「來嘛，試試，說實在的，現在警局裡發現了你的秘密的就我一個人，只要你把我殺了，那麼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你把田沫沫分屍的理由，大家也就都不會知道了，那個低賤的，充滿了自私慾的理由，你不想被人們知道的吧？」

  我皺起了眉頭，終於還是決定製止這一場審問，小矮子的話有著濃郁的危險的味道，我嚴重的懷疑他現在的情緒也不正常，要是小矮子真的出了事，那我這輩子都會愧疚的。

  我剛想讓小趙進去救人，讓所有人都有些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崔凱居然真的接受了小矮子的提議，猛地撲了上去，把小矮子摁倒在地，抓住小矮子的頭往地上猛烈地撞擊。

  小趙進去的時候，小矮子最起碼已經被撞了兩下，崔凱雖然制伏了，但是小矮子的身下卻被血液浸濕，我呆呆的跪在了地上，看著已經昏迷的小矮子，整個人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喂，你醒醒啊。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說著，小矮子這麼欠揍的一個人，就這樣倒下了嗎？

  那刺眼的鮮血，讓我的心臟猛地收縮了起來，許諾在一旁哭了出來，田局急急忙忙的叫了一輛救護車，整個警局亂做了一團。

  只有我呆呆的跪在地上，看著小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