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一次不愉快的見面

  這張桌子的價格應該很不菲吧，我喝了一口茶，有些感慨的摸著桌子，似有所指的問道。

  崔凱也很愛惜的撫摸著這張桌子，臉上帶著自豪的笑說著，這是他花了一整年的積蓄買回來的，當時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喜歡的不行。

  我笑了，崔凱也笑了，兩個人之間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氛圍，我問他，這難道不是用你養父的錢買的嗎？然後崔凱的臉上就沒有笑容了，他盯著我，眼睛裡有一條鋒利的線，像是在月光下格外兇猛的野獸。

  我笑得更歡了，我對他說我喜歡你現在的表情，之前和你說話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和帶著面具的人聊天一樣，沒有意思。

  你不會想要見到我這個樣子的，崔凱的語氣平淡如水，鋒利如刀。

  哦？我有些挑釁的說，你有什麼能力收拾我嗎？我知道你很聰明，也知道你很有能力，可是很遺憾，你卻沒有辦法對我下手，即便我知道了你養父的事情。

  說到這裡，我站了起來，湊到了他的耳邊，悄聲說，即便我知道崔玥的事情，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和我意料中的不一樣，崔凱聽到了崔玥的名字之後，不是暴怒，而是帶上了一種詭異的表情，我認真的打量著他的表情，但是即便是我這樣一個閱人無數的刑警，也不得不承認，那是我迄今為止，見過的最詭異的表情，似乎帶著一種變.態的滿足。

  這讓我的計劃落了一個空，我本來打算激怒他，然後以其他的別的什麼罪名把他逮捕，警察的身份有的時候就是個地雷，辱罵警察都有可能被抓起來，更不要說毆打警察了。

  這樣也好，我安慰自己，這個時候把他逮捕也不一定是好事，雖然我心裡已經隱約的對這一起案件有了輪廓的，但是還不到時候。

  於是我誇獎他，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冷靜很多。

  他聳了聳肩，說沒什麼。我看得出他不想多說什麼，這和他一開始的態度有了一些微妙的轉變，這是因為他覺得情況有些危險，說的越少，就越不容易出問題。

  這讓我的心裡有了一些踏實的感覺，我的搜查思路是沒有錯的。

  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我看著他的眼睛，摸著自己的下巴，說，你到底是怎麼控制天股東的呢？我問了李愷，但是李愷表示不知道這件事情。

  崔凱笑了笑，我本來以為他會說一些什麼東西，比如假設一個少年的故事，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沒有給我任何的機會。

  我喝完了茶，就要離開，走之前，我看了他一眼，這次來，不是沒有收穫，他的那個表情給了我很多的信息，他曾經對崔月有過很深的執著，甚至因此而性情大變，但是現在提起崔玥時候，他卻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種滿足，這也許就能解釋，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麼。

  回到警局，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的同事，林警官不屑一顧，認為一個表情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但是小矮子不這麼認為，他跟我說人的表情能反映一個人的所作所為和心理，如果崔凱真的是這樣的表情，那麼崔凱選擇這麼暴躁的作案方式，的確是帶著強烈的情緒，但是很有可能不是憤怒，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許諾和我一起撇了撇嘴，無聲的吐槽了一下小矮子的這種神經病的行為，我問許諾有沒有什麼看法，許諾沉思了一下，覺得崔凱極有可能是因為心裡欠缺一種東西而犯下的案子。

  欠缺什麼東西？我有些好奇。

  許諾有些為難，說，那種東西不好形容出來，有的人是缺了一種安全感，有的人是缺了一種滿足感，各有各的案例，但是都有一種心理上的殘損感，在重大的刑事案件中，這一類人占了很高的比例，我們曾經在課堂上學習過。

  小矮子很快的又跑回來了，腦門上有細密的汗漬，他氣喘吁吁的，沒有力氣說話，只是遞給了我們一些文件，我和許諾一看，發現了是崔玥的信息。

  我有些不解，問，這是什麼意思？

  看，看，照片，照片的位置。小矮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空白一片，之前就知道了。

  我之前就覺得很奇怪，小矮子喘上了氣，說道，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當年崔玥的照片，因為她但是年齡還小，沒有身份證照片，而私照，因為過去了太久，也沒有辦法找到了，這是巧合嗎？小矮子拋出了他的問題。

  我皺起了眉頭，對他說，你是覺得沒有照片的原因是有人搗鬼？

  小矮子點了點頭，那麼誰會在這件事情上搗鬼，就顯而易見了，可是理由呢？為什麼崔凱要把崔玥的照片都收起來呢？

  我們順著一般的邏輯想下去，很容易的就能聯想到，崔玥的照片對崔凱有不利的因素，所以我們雖然沒有相同一張照片能有什麼樣子的不利因素，但是還是決定把這些照片找出來。

  沒有了那些老傢伙的打擾，所有的搜查都順利地進行了，但是讓人有些沮喪的是，實際取得的證據卻很少。

  林警官這個時候似乎因為壓力太大而有些精神失常，經常坐在角落裡一個人看著自己的手指，一言不發的坐上一下午，我有些無奈，但是我能理解，他年紀的大了，背負的壓力也比我要大，因為他的到來，如果沒有偵破案件，那麼省里的領導不會讓我負責，而是會找他的麻煩。

  省里的動態也很不好，上面的領導給來了市裡的領導施壓，來到市裡的領導就只能向我們施壓，田局每天在辦公室里被訓斥的抬不起頭來。

  我也每天都戰戰兢兢的，但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還真的找到了崔玥的照片，照片在一格照相館老闆的手裡，當年崔明的妻子帶著崔玥去拍的，因為只是偶然的想法，所以照片只有一張，擺在外面的展示牆上，被我們一個眼睛好的警官發現了。

  照片拿回來了，但是一個警察局裡的人傳閱了一個遍，也沒有能看出來，這張照片到底有啥特殊的地方，就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眉清目秀的，雖然年紀還很小，但是已經能看得出來是個美人坯子了。

  田局也很生氣，大罵了我一頓，花了這麼多的人力去找照片，結果找回來了沒有一個人說的出來到底有什麼用處，省里來的領導也對我冷嘲熱諷，很明顯的對我不滿意，我能感覺得到，如果我不能順利的偵破這一起案件，倒霉的肯定不止是林警官一個。

  我和小矮子看著照片，看了很久，兩個人還是不知道到底哪裡有問題，這個時候我突然得知了一個消息，田沫沫的父母要見我們。

  我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的。田沫沫的父母短短的幾天已經乾瘦的像是兩根竹竿了，看到我，也只是眼睛動了動，看著我，沙啞的問案子進展的怎麼樣了。

  我很愧疚的回答，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是沒有能偵破這一起案件。

  話說完，那對夫妻的臉色更黯淡，似乎隨時都會死去，在場的人都沉默著，這是我們無能為力的事情。我看著兩位老人，堅定的說著，我們沒有放棄搜查，所有的警察都在晝夜不停地找著任何有可能和本案有關係的線索，而且我們最近的確得到了一些線索。

  是什麼？老漢有些期待地看著我。

  我拿出照片遞了過去，說，這是犯罪嫌疑人的妹妹。

  老漢有些驚訝，推了推旁邊的老伴，讓她看了看照片，然後他的老伴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我也有些驚訝，為什麼這兩個老人看到了崔玥的照片會這麼驚訝？

  這照片上的人，是誰？老漢有些顫抖的問。

  崔玥，犯罪嫌疑人的妹妹。我回答道。

  這個人，這個人。。。老漢的聲音顫抖著，和我的女兒，一模一樣啊。

  一道驚雷炸響在所有人的腦袋邊上。

  我急急忙忙的問，這是真的嗎？

  老漢點了點頭，說，這張照片上的小姑娘和田沫沫小時候基本上一模一樣，要不是老漢知道自己的女兒沒有在這麼高級的地方拍過照片，肯定會以為這就是自己的女兒。

  小矮子看著我，我看著他，似乎有了很多可以說通的東西。

  我們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警局，找到了劉洋的照片，經過比對，發現，田沫沫和劉洋長的十分的相似。

  我一下子癱坐到了椅子上，連日來的疲勞在一瞬間涌了上來，這就能解釋了，為什麼一個花花公子會和一個女人交往四年，而對其他的女人卻很冷漠，而且像是白躍那樣風趣漂亮的女人都留不住崔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