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作弄

  而且讓人心裡一沉的是，我們的人並沒有能打開書店後面的那個井蓋。按照校方的說法，這個蓋子連接的是下水管道，已經很逗年沒有打開過了，應該是不太可能有人在這個上面動什麼手腳的。

  這樣，我們掌握的線索，基本上就已經都斷掉了，我有些無奈的癱坐在車上，拿出了一根煙抽了起來，辛辣的煙氣入肺，一陣苦澀。

  現在的這種情況，小矮子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只能一塊接著一塊的吃著巧克力，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我看了一眼外面，嘆了口氣，拉住了許諾的手，說道：「你爸那邊又說什麼了嗎？」

  「沒有。」許諾搖了搖頭，說道：「他是個注重結果的人，過程怎麼樣他不追問，只要你能帶回去一個好結果就行。」

  「真是個好上司。」我淡淡地說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許諾揉著我的手，問道。

  「等吧。」我嘆了口氣，說道：「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找到那個拋屍的人，也許能從哪裡知道什麼消息。」

  「林警官那邊，你不好奇嘛？」

  「好奇，但是。。。」我有些煩躁的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去看？」許諾笑著問道：「要不然我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問問？」

  「別。」我拒絕道：「我不想靠著作弊的手段來贏，這樣的話我寧願輸了算了。」

  這頭話還沒說完，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有些奇怪的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但是我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聽到過的。

  「我是田沫沫的舍友。」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疑惑，主動的自我介紹道。

  「啊，是你啊。」短髮女孩的樣子在我的面前一閃而過。

  「有什麼事情嗎？」

  「今天又來了一波警察。」女孩說道：「他們來了以後問了很多的事情，他們問著問著，我才想起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

  「沫沫在失蹤的時候，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你們不是說沒有什麼特別的嗎？」

  「對，那個時候我沒有想起來，當時後來我想起來了，沫沫那天的確有反常的地方。」

  「能具體的說說嗎？」

  「嗯，沫沫平時的生活都很有規律，雖然這麼說不好，但是她的情況比較的拮据，但是她的晚飯一般都很簡單，有的時候是包子，有的時候是餅夾菜，但是她消失的那一天，吃了一頓脆皮雞飯，我們都沒有太在意，大家都不是會對著別人指手畫腳的人，但是今天那些警察來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這算不算是反常的地方？」

  「算。」我肯定地說道。

  「那個，能不能加個微信啊。」小姑娘突然有些害羞地說道。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許諾眼疾手快，把電話搶了過去，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不方便，然後掛斷了電話，我有些不詳的預感，小矮子看著我，一副看戲的樣子。

  果然，許諾臉一黑，把手機扔到了我的肚子上，捏住了我的肉，惡狠狠的問道：「你還挺有魅力啊？差個案子居然還有女生問你要微信？「

  我被掐的嘬著牙花子：「不是，這也能算是我的錯嗎？我又沒有給她對不對。」

  「你要是敢給你就完了。」許諾鬆開了我肉，白了我一眼，不理我了。

  小矮子憋著笑，看著我不說話。

  我瞪了他一眼，說道：「別幸災樂禍了，你們也聽到了，田沫沫在出事之前，是有反應的，但是這個反應，有點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許諾瓮聲瓮氣的問道。

  「一般來說，吃好的是有喜事的象徵吧？」我思索著說道：「那麼是不是說，田沫沫在失蹤之前，得到了一些好的消息呢？」

  「可是是什麼好消息呢？」許諾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個有辦法查。」我打了個響指，說道：「我們可以調查一下田沫沫的手機號碼，看看在出事之前，她和誰有過通話，這個和她打電話的人，一定是知道田沫沫到底有什麼好事情的。」

  查詢一個人的通話記錄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現在的營業廳對個人隱私的保護比較的到位，調查花了不短的時間，而結果卻沒有對得起我們付出的這些時間。

  田沫沫的手機號上顯示著最近的一通電話是來自七天之前，也就是說，出事之前，根本沒有人和她有過通話，這讓我們有些沮喪。

  但是轉念一想，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一些問題，最起碼我們可以很確定，田沫沫的生活里有一個人，也許是崔凱，當然也有可能是別人。

  我看著外面的小雪，有些頭痛的想著，最近的案子越來越難辦了，尤其是這次沒有了法醫的幫助，我們的偵破過程更是步履維艱，只能靠著推理和猜測，艱難的推動著進程。

  舅舅久違的給我打了一通電話，雖然有些扭捏，但是我知道，舅舅信奉在初雪的時候，所有的祝福都會成真，所以儘管那個老頭子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打了個電話，讓我注意身體，多活幾年。

  這也讓我重新有了一些動力。

  而短髮女孩的電話也告訴了我們，最起碼林警官也調查到了田沫沫現實中的人際關係這一塊，之後他們進展到了哪裡，我也不清楚。

  但是人不是機器，總會累的，我們幾個人找了一家管子，匆匆的吃了一頓便飯，吃完了以後，決定去崔凱的書店外面盯梢。

  這個時間大學的門口已經寂靜無人，空曠的校園配上慘敗的燈光，像是某些劣質的恐怖片的現場，似乎下一秒就會有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出現。

  也因為下雪的原因，四周格外的安靜，商家也是早早的關上了門，只有崔凱的書店還亮著燈。

  許諾打了個哈欠，我看出她有點累，於是說道：「你先睡一會會兒吧。」

  「那你呢？」

  「咱們幾個輪守吧，你先睡，等你睡醒了你替我。」

  許諾點了點頭，然後很快的進入了夢鄉。

  小矮子看著外面，出乎意料的問了一個問題：「和許諾學妹在一起的感覺怎麼樣？」

  「喂，你可不是這麼八卦的人。」我有些無奈的說道，心裡有些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小矮子看著我嫌棄的說道：「說到底，你都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跟個小處男一樣，你真的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我有些不理解。

  「男人會把自己的睡過的女人像是戰利品一樣和自己的朋友炫耀。」小矮子淡淡的說道：「睡的女人越多，就越能證明自己的魅力，也就能體現自己的存在的價值，你沒有這樣的朋友嗎？」

  「沒有。」我看著外面淡淡地說道：「我的朋友已經死了好幾個了，我們不比這些，我們只比誰坡的案子更多，以及誰活得更久。」

  小矮子看著我，良久，說道：」你有沒有後悔做過警察？「

  「沒有。「我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說道。

  「如果你不是個警察，那麼你現在可以在家裡好好地休息，也可以早早的結婚，有自己的孩子，你想到這些，不會覺得遺憾嗎？」

  「不會。」

  「理由呢？」

  我看著小矮子的眼睛，在黑暗中他的臉有些模糊，但是依然阻擋不了我的堅定：「因為我自信，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適合這一身警服。」

  小矮子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你看，像你這樣的人，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是有有理由的，那麼你想沒想過，崔凱如果是殺害了田沫沫的兇手，那麼他是為了什麼呢？換言之，他的動機是什麼呢？」

  我本來想抗.議，什麼叫我這樣的人，但是小矮子隨後拋出的問題，讓我陷入了沉思，按照劉洋的說法，崔凱是一個十分小心而且冷靜的人，這也就排除了衝動作案的可能，而崔凱一個人，有這樣的一間書店，可以說什麼都不缺了，因為經濟原因殺人的可能性也不大，怎麼看崔凱都不是那種窘迫的會去殺人的人，而且是這麼一個窮學生。而且如果這麼思考的話，作案的手法也有些奇怪，分屍的目的一般有兩種，一種是為了方便拋屍，這一點有很多的人不清楚，拋屍為什麼要分屍。其實原因很簡單，一個人的屍體十分的容易辨認，就算是荒郊野外，也是有可能被人看到的，分屍可以有效的迷惑人們的視線，假如發現屍塊的環衛工人不是這么小心，那麼這一包肉很有可能被當做是普通的腐肉扔掉。

  而且實體的體積大，搬運起來需要一個相對比較大的容器，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分屍之後就可以用比較小的口袋來拋屍了。

  我摸著自己的下巴，心裡總覺得這種說法不舒服，因為如果說是為了掩人耳目，那麼兇手完全可以拋屍在一些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而不是放到市裡的垃圾桶里，這樣的手法簡直就像是等著警方來找他一樣。

  這樣看來，兇手的性格應該是比較的自信而且狂妄，試圖挑戰警方，而這和崔凱的性格是不符的。

  難道我們找錯人了？我心裡生出了一個大大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