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是這樣的嗎？

  田子敬沒有過多的考慮就答應了我的這個提議，雖然理論上犯人交給檢方之後，發生的這些案子是不歸我們管的，但是考慮到實際的問題，田子敬還是給我開了一個小小的後門。

  見面安排在了監獄的探監的地方，我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屋子有兩個部分，被玻璃隔開，屋子裡的人可以相互的看到，但是不能接觸。

  我和田子敬坐了下來，不一會兒，一個五大三粗，理了一個圓寸頭的男人在兩個警察的監管下走了進來。手銬腳銬不斷的撞擊，發出了叮鈴叮鈴的清脆聲音。

  「因為這個人的危險係數太高，所以進行了一些格外的照顧。」田子敬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在我的耳朵邊上輕輕地解釋道。

  我點了點頭。對面的男人坐了下來，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眼，瓮聲瓮氣的問道：「你們是誰？找我幹嘛？」

  「我們是王村長的朋友。」田子敬補充說道：「就是前幾天你殺掉的那個老人家。」

  男人的眼神里瞬間被煩躁侵占，有些生氣的說道：」我已經解釋過了好多遍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嚇唬他一下，誰知道他怎麼就那麼死了？「

  「能形容一下你當時是怎麼嚇唬他的嗎？」我眯著眼睛問道。

  男人嘆了一口氣，有些吃力的回憶道：「我當時想搶那個老頭子的一個雞蛋吃，但是那個老頭子死活不讓，還一直在挑釁我，於是我就教訓了他一下，真的不怪我。」

  田子敬皺起了眉頭，似乎有某種不滿，我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回頭問殺人犯：「當時王村長的狀態是什麼樣子的？」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他看起來正常嗎？」

  「正常啊。」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寸頭，無辜的說道：」那老頭子可有精神了，在監獄裡就算是那些年輕人也不管跟我頂嘴，但是那個老頭子為了一個雞蛋，什麼都不管了。直接就跟我硬碰硬了。「

  我眯起了眼睛，開始懷疑眼前這個男人所說的話了。王村長是什麼人我是了解的，聰明膽小是他最明顯的兩個標籤，一個連自己的父親女兒的仇都要等這麼久才報復的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雞蛋和一個極度危險的傢伙發生衝突？

  「你說的這些有人能替你證明嗎？」我敲著桌子問道。

  「沒有。」男人有些沮喪，說道：「那些人都怕麻煩，不想替我作證，明明有不少的人看到的。」

  「據我所知，王村長是一個謹慎的人，你說他和你起了衝突，而且還只是因為一個雞蛋，我覺得十分的不可信。」我看著男人的眼睛，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你們愛信不信。」男人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說道：「老子不就是殺了個人嗎？又不是第一次了，嘿嘿，你們好像是個頭頭兒，我警告你們，最好不要再來煩我，要不然我連你們一起殺。」

  「就你？」我眯著眼睛，視線落在了他手上的兩副手銬上，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場見面就這樣不歡而散了。男人不斷的威脅，最後被獄警制服，帶了回去。

  我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走出了監獄的大門。這次會面，不要說有用的線索，就連疑點也不多，男人已經被審訊了很多次，而且以他的智商，看樣子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艷陽高照，我在太陽底下愣愣的走神，突然感覺一個黑影進入了我的視線，我回頭一看，田子敬遞給了我一根帶著淡淡甜味的香菸。我看了看那根煙，有些嫌棄的拒絕了，然後拿出拿出了一根美國精神遞給了他。

  田子敬有些猶豫，但是沒有拒絕，表情有些忐忑的點燃了香菸。

  「咳咳。」田子敬顯然沒有接觸過這麼烈的煙，被嗆得咳嗽了起來，眼睛裡帶著被咳出來的眼淚，斷斷續續的說道：「這。。這是什麼。。這是什麼煙？怎麼這麼嗆？」

  我有些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你丫是不是男的，這煙也就是一般的水平，不瞞你說，這煙還是一個女孩子介紹給我的，人家抽都沒有你這麼反應劇烈。」

  田子敬用手指的指腹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恢復了一下，說道：「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沒什麼菸癮。」

  「那你為什麼要抽菸？」我有些不信的問道。

  「因為你們這樣的人太多了。」田子敬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抽菸，但是很多人都抽菸，看到我不抽菸就會逼著我勸著我抽，似乎看到我一個不抽菸的人嘗試抽菸是一種十分有趣的樂子。」

  我點了點頭，還真是這樣。

  「所以我找了這種。」田子敬揮了揮手裡的黑色香菸，有些得意的說道：「這玩意兒看起來是煙，但是其實裡面只有一部分的菸草，其他的是用花草填進去的，這樣，你們抽菸，我也抽菸，就沒有那麼多人勸我抽菸，有趣的是，反而有人開始勸我戒菸，甚至還有一些一開始勸我學一學抽菸的人唏噓的說著抽菸多麼多麼不好。」

  我嘖嘖稱奇：「這是什麼清奇的腦迴路？」

  「這不奇怪。」田子敬熟練地撣了撣菸灰：「自古以來就是這樣，人們只熱衷於兩件事情，一件事讓良家入風俗，一件事是就風塵回良家。」

  我細細的品著這兩句話，良久，笑著說道：「你不該去當檢察官，應該去做詩人，或者當作家。」

  田子敬笑了笑，起身扔掉了菸頭，看著我問道：「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沒有站起來，就這麼看著他，有些無奈地說道：」你也太無恥了一點，請了這麼多人當你的說客。「

  「畢竟我很重視你。」田子敬抬頭看著天，留給我一個下頜線。

  「我的想法還是那樣。」我搖了搖頭，說道：「我恐怕是不能答應和你一起合作。」

  「嗯？」這個答案似乎是出乎了他的預料，他看著我疑惑的問道：「你是在和許諾交往吧？」

  「是。」我大方的承認。

  「那麼田局也完整的轉述給你，崔檢察官和許廳長的關係了吧？」

  「很完整地傳達到了。」

  「那麼你為什麼不同意？」田子敬皺著眉頭說道：「和我合作是雙贏啊。」

  我搖了搖頭，站了起來，適應了一下眼前因為供血不足產生的眩暈感，笑著說道：「我承認和你合作是雙贏的事情，我也許真的能得到崔檢察官的賞識也說不定，但是我需要的不是這些，我喜歡許諾，我會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和她一起走下去，而不是這樣投機取巧。」

  「這怎麼能算是投機？」田子敬有些不解的問道。

  「也許結果是一樣的。」我看著藍藍的天空說道：「但是過程不一樣，就算是崔檢察官願意給我說情，但是那都是人脈的作用，說到底不會成為一個岳父對女婿的打心裡的認可。」

  我走到田子敬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遺憾地說道：「你開出來的條件的確是很誘人，但是抱歉，我是個有些古怪的人，我心裡不認同的事情，你找我再多次也沒有用的，我倒是能推薦給你一個人，你應該認識的吧？小馬，就是老跟著我的那個小矮子。」

  田子敬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輛紅色的超跑帶著令人血脈噴張的引擎聲開到了我們身邊，隨後一個急剎，刺耳的輪胎和地面的摩擦聲刺激著我的耳膜，我有些煩躁的默契了眼睛。

  車門打開，一雙漂亮的玉足踩著鋒利的紅色高跟鞋踩到了地面上，小腿裸.露在了外面，帶著旖旎的味道。

  再往上看，女人穿著一襲紅色的長裙，襯的膚色雪白，讓人一瞬間有些恍惚。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了心頭，當我看到那個女人的臉的時候，發現果然是自己認識的人：「安娜？」

  安娜拿下來自己的墨鏡，明媚的眸子裡帶著些許的驚訝，朱唇輕啟，低聲問道：「王辰？你在這裡幹嘛？」

  「最近有案子。」我沒有細緻的解釋，看著她柔美的眸子，困惑的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這不是監獄嗎？你來探監？」

  「她是這所監獄的心理顧問。」田子敬雙手插兜，笑著解釋道。

  我心裡有些驚訝，我和安娜的交流僅僅限於病房裡，雙方對彼此都不是很了解，沒想到安娜居然有這麼厲害的一個身份，能負責一所監獄的心理諮詢問題，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認證，當然安娜是負責人，她的醫院裡還有很多的醫生。

  我心裡的靈感一閃而過，眯著眼睛問道：」你知不知道最近發生的殺人案？「

  安娜有些無奈的看著我，說道：「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得，我來負責那個殺人犯的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