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隱藏在深處不能說的事

  「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嗎？」小矮子突然站了出來，他的眼神落在了王村長蒼老的臉上，帶著一些別樣的情緒。

  「唉，請便吧。」王村長嘆了口氣，說道：「裡面的東西，你們想要的東西，在我的床底下放著呢。」

  小矮子點了點頭，大搖大擺的進去了，我給了小菜一個眼神，讓他去看看王村長說的，我們想要的東西裡面到底有什麼。

  小蔡來回的很快，拿著一個鞋盒，放到了我的面前。我打開鞋盒，發現了裡面是一些轉帳的記錄，上面的數額和兩次給周偶的錢一致。

  「這筆錢是從哪裡來的？」我儘可能的穩住自己的情緒，可是還是不自覺的出現了一些些的顫抖。

  「我不能說。」王村長緩緩的闔上了眼睛，似乎有與這個秘密共同存亡的架勢。

  「就算你不說，根據你和孫家的關係，我們也有足夠的理由去調查孫佳龍。」我摸出煙，點上了一根，勸解道：「老實說，在我們來之前，我剛剛申請了對孫佳龍財產的調查，現在有了你的這個轉帳記錄，那麼只要從時間上對上，我們就可以確定這筆錢的來源了。」

  「那你們何苦要我開口？」王村長有些痛苦的說道。

  「我們需要時間。」我迫切的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少浪費一分鐘，我們的勝算就能大一些，你要是有興趣，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

  「你只要同意把這筆錢的來源告訴我們，我們可以當做你是自首。」

  王村長笑了起來，有些古怪的問道：」我一把年紀了，你以為我會在乎量刑嗎？「

  「我說的不是量刑。」我跳起了眉毛，輕聲的說道：「你不想保住自己的名聲嗎？」

  王村長的臉色一變，收起了他嘲諷一般的臉色，沉默著。

  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進發，除了我的病情。

  幻覺最可怕的地方不在於你看到了一些恐怖樣子的怪物或者幽靈，而是在摧殘著你的心，慢慢的，人會喪失判斷目前的情況是不是幻覺的能力。

  我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從那裡直到大腦的深處，蔓延著一股游離在神經中的痛楚。

  王村長看著我，那張蒼老的樑上刻畫著時間的痕跡，在敗露的事實面前，顯得更加的深邃，與埃及那些遺留下來的獅身人面像一樣，帶著濃濃的歲月的痕跡。

  「我說了的話，你要怎麼樣保證我的名聲？」王村長的嗓音變得沙啞，有些頹然，似乎已經認命了。

  「我們是警方啊。」我笑了起來，心中的不適被勝利沖淡了許多：「案子結案之後，我們甚至可以把你釋放，你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在法律上是有特殊的照顧的，就算判了刑。也可以爭取緩刑，一旦有了緩刑，那麼只要表現的良好一些，基本上也就不了了之了，怎麼樣？」

  」好吧。「蒼老的嘆息中夾雜著讓我興奮的答案，終於，我們找到了案子中最後的一環。

  「那麼兇手在哪裡呢？」許諾沒有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提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那三個人帶著王文躲起來了，他們不敢出城。」王村長緩緩地出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說道：「走吧沒我跟你們走一趟。」

  王村長被小蔡帶到了派出所。

  小矮子這個時候從屋裡緩緩的走了出來。

  「王村長呢？」小矮子問道。

  「被帶回派出所了。」我抬頭看向他，發現他的臉色似乎不像是打了勝仗一樣，於是問道：「怎麼了？」

  小矮子搖了搖頭，似乎是不確定，說道：「走吧，我們的先去逮捕孫佳龍。」

  警車拉響了警笛，紅藍相間的光驚擾了沉靜的夜晚，雨點敲擊著玻璃窗上，像是一曲離人悲歌。

  時間已經很晚了，孫家門口的看門人已經睡去，只剩下了狗警覺的豎起了耳朵。

  「你們幹什麼！」這個時候有一個衣服凌亂的人走了出來，大聲的喊道。

  「我們是警察，現在懷疑孫佳龍與一起連環搶姦殺人案有關，請他跟我們走一趟。」我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什麼警察。」看門人不滿的大喊道：「你說你是警察你就是警察了？我還說我是特工呢，我是嗎？」

  雨夜中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麻煩你讓開，你要妨礙公務。」我面色不善的說道。

  「怎麼樣，你抓我啊。」黑暗中看不清楚看門人的嘴臉，但是隱約可以看到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只不過這張臉上的表情讓人心生厭惡。

  「讓開。」我上前一步，想要直接闖過去，但是沒想到的是，這個看門人似乎有一些功夫的樣子，這讓我想起了之前王村長說的，陸威縣尚武，基本上大家都有些功夫的話。

  我嘆了口氣，我的傷勢不輕，小矮子和許諾戰鬥力一般，我無奈的沖黑暗中吹了一聲口哨。

  然後四周除了雨聲一切都是靜悄悄地。

  在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看門人突然一個側閃，我正在疑惑為在做什麼的時候，幽靈的身影衝到了我的面前，顯然是因為收力不及時，衝過了頭。

  我們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我驚訝於幽靈的突然出現，而幽靈似乎是在驚訝一個小小的看門人居然可以躲過這樣無聲無息的偷襲。

  但是幽靈反應極快，和那個看門人纏鬥在了一起，短時間內似乎是分不出勝負來了。

  這讓我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動手，能和幽靈顫抖的人，打我估計就是打小雞一般。

  「走吧。」我帶著許諾和小矮子穿過了纏鬥的兩個人，終於來到了孫佳龍的房間面前。

  時間不早了，看樣子孫佳龍已經休息了，所有的屋子都是暗的。我們正想去挨個速查，但是後院突然傳來了汽車引擎啟動的聲音。

  「不好。」我低聲說了一句，察覺到了孫佳龍似乎是要潛逃。

  我們匆匆的趕到了後院，發現了一輛即將開出後門的車輛，我拿出手槍，眯起眼睛，一槍打爆了汽車的輪胎。

  車子失去了輪胎，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停了下來。黑洞洞的手槍在雨中的觸感變得有些陌生，我緊張的拉開車門，在裡面的孫佳龍看到槍，有些驚慌的舉起了手，大喊道：「別開槍，我配合，我配合！」

  我無奈的看著他，說道：「早這樣多好，你跑什麼？」

  孫佳龍沉默不語，臉上帶著濃濃的失落。

  前院裡的戰鬥很快的結束了，等我們帶著孫佳龍出來的時候，幽靈自己一個人站在雨里，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我四下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問道：「人呢？」

  「跑了。」幽靈淡淡的回答道。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問道：」知道對方什麼路子嗎？「

  幽靈搖了搖頭，咧嘴一笑，說道：「還挺有意思的，是沒有見過的身手，他打不過我，但是我留不下他。」

  我皺起了眉頭，問孫佳龍：」你們家的那個看門的是什麼來路？「

  「我也不知道啊。」孫佳龍有些無奈的說道：「有一次我出差，回來的時候他就在了。」

  「你蒙誰呢。」我催了一口吐沫，說道：「你們家的看門的你不認識？」

  「我真不認識。」孫佳龍連連擺手，說道：「總不能一個小看門的我也要過問吧，人不是我找的，我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幹活了，我看他樣子也不錯，就沒有說什麼，對了，這事兒你們可以問問老王，這人應該是他招來的。」

  我點了點頭，幾個人離開了這個擁有百年歷史的老宅子。

  「似乎害人的人終究會害了自己。」黑暗籠罩著大地，一切都看不見了，乾淨的不乾淨的，似乎都消融在了這片黑夜中，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陣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覺。

  許諾點了點頭。

  派出所里的異味更加的濃重，在雨幕的遮蓋下，那股異味在屋子裡不斷的輾轉，愈發的讓人不適。

  牛所長罕見的沒有下班，在這裡等著我們，看見我們帶著孫佳龍走了進來，本能的面色一苦，似乎是攤上了什麼大事兒一般。

  「王隊長，您可真能耐，剛才小蔡同志帶來了一個王村長，我就已經覺得事兒不對了，剛要問，您就把孫先生帶來了，這是要幹嘛啊？」牛所長的表情有些扭曲，想笑一笑討好我，但是礙於孫佳龍在一邊，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案件有重大的突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要著急，一會兒還會有人來的，你今晚加個班，幫我們一下。」

  「好的好的。」牛所長笑了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躲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面去了。

  審訊室的燈光終於照到了孫佳龍的臉上，我看著他保養得當的臉，嘆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最重要的審訊就此開始，能不能得到關鍵性的口供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