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嚴俊的病情

  留下了聯繫方式之後，我們離開了賈任的居所，此時已經來到了深夜，我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有些恍惚，看向旁邊的許諾，摸著下巴問道：」我剛才，是什麼樣子的？「

  「就像是電影裡那些失憶的人一樣。」許諾有些後怕地看著我：「真的，我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你，眼睛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似乎是沒有了生機一樣。」

  「大概持續了多久？」

  許諾看了一眼小矮子，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大概有五分鐘左右吧，馬學長和賈任先生談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好像有些不對勁。」

  小矮子看著我，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你不會是要把自己的症狀記錄下來，以後想為了這個什麼紫羅蘭的研究獻身，要做英雄吧？」

  我沉默了，過了一會兒，輕輕的笑著說道：「這又有什麼不好的呢？我始終覺得，我的體內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遊蕩，之前可能比較的平靜，但是偶爾，會噴湧出來，像是火山一樣，也許現在只是一些微小的症狀，但是也許有一天會發展到控制不住的情況，那個時候，最起碼我的發病過程有個記錄，醫生救我的時候也好下手，是不是？」

  許諾看著我，有些悶悶不樂。

  回到車上，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對著許諾說道：」你把周偶的事情告訴牛所長了嗎？「

  「說了，他說會盡力去查。」

  我點了點頭，其實牛所長只是個幌子，我真正抱有期望的是幽靈，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身後有一個這樣的傭兵。

  我知道現在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我，葉曉是明面上的，暗地中，我甚至不知道，和徐天良勾結在一起的到底都有誰。「

  對周偶的搜索很快的就展開了，牛所長放棄了主導權，把指揮權交給了我，有效的避免了和本地人們的衝突，但是也就代表他需要服從我的命令，這個視下班為己命的派出所，迎來了極罕見的加班。

  小劉的電話適時的打了進來。

  「王隊，有新的進展。」

  「說。」

  「兩根狗毛的DNA檢測並不符合。」

  這讓我有些失望，但是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結果，那天看王強的反應就知道十有八九這一條線索是查不出什麼來的。

  「還有嗎？」

  「還有，我發現死者的體內含有一定量的咖啡因。」

  咖啡因？

  「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攝入的嗎？」

  「不清楚，胃部沒有殘留物，消化的這麼快，應該是液態的咖啡。」

  「有可能是速溶咖啡嗎？」

  「可能性很小，屍體體內含有的咖啡因含量比較的高，現在的速溶咖啡，要喝很多很多才有可能達到這個含量。」

  這是一條有效的線索，最起碼證明死者在死亡之前去過一些提供現磨咖啡的地方，而在這個小縣城裡，只有少數的幾個地方提供咖啡。

  「好的，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根據死者的父母所說，死者生前似乎有一個追求者，被拒絕了很多次，之後的行為有些奇怪。」

  「奇怪在哪裡？」

  「似乎是有了跟蹤的怪癖。」

  「跟蹤狂？」

  「不確定，在劉彤彤的父母口中，我們只是得知了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但是具體做了些什麼，劉彤彤的父母也不是很清楚。」

  「你打聽到了這個人的姓名了嗎？」

  「嗯。叫蔡龍，和劉彤彤在一個地方上班，所以兩個人才有的接觸，劉彤彤長得好看，追求的人不少，蔡龍的條件一般，所以劉彤彤一直都看不上他。」

  我讓許諾拿出筆記本記上了這個名字，電話掛斷，我把小劉告訴我的事情跟他們兩個說了一下，小矮子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在駕駛位上坐著，似乎是睡著了一樣。

  許諾皺起了眉頭，說著自己的看法：「最起碼動機是有的，因愛生恨的案子不罕見。」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自己的贊同，說道：「我們去見見這個人吧。」

  「現在？」許諾有些猶豫的問道：「前輩你的身體行嗎？」

  「我沒關係。」我在黑暗的車廂里默默地感受著大腦深處傳來的不適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有些眩暈，是那種暈車之後會引起嘔吐的眩暈感。

  我有些著急，這次的發病和以往的不同，產生的症狀也是之前沒有見過的。

  「你給安娜打個電話吧。」許諾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向專業的人士求助。

  我沉默了一下，隨即拒絕了，現在這個情況，如果給安娜打電話，她很有可能要求我回D市，作為精神科醫生的她有不小的權力，如果她給出診斷，我的現狀不適合繼續查案，那麼我極有可能會被調回去，這個節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許諾了解我的性格，不在多勸。

  二十分鐘之後，我們來到了蔡龍的家中。

  「我們是D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我是隊長王辰。」我有些虛弱的自我介紹道。

  蔡龍身材一般，一米七左右，臉上有些麻子，因為髮際線比較的靠後，年紀看上去也比實際的大一些，眼睛有些侷促，把我們請到屋子裡以後，自己坐在沙發上，坐姿端正，像是乖巧的小學生。

  「你不要緊張蔡先生。」這個時候許諾的優勢就出現了，美女的親和力是無窮的。蔡龍笑了笑，似乎是不想在許諾這樣的美女面前展現自己的懦弱，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硬擠出來的笑，十分的難看。

  「能說說你昨天晚上在哪裡嗎？」許諾開始了例行的審問。

  「昨天我下了班就回家了啊。」蔡龍的眼神有些躲閃，我眯起了眼睛，就算我不是專業的，也能看出這個人撒謊。

  「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在家裡嗎？」

  「我自己一個人住，所以沒有什麼證據。。。」

  「你知道劉彤彤遇害的事情嗎？」

  「啊？我，我。。。」蔡龍的言辭，十分的可疑。

  「你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有些煩躁。

  「知。。知道。」

  「聽說你在追劉彤彤是嗎？」

  蔡龍慌了，急急忙忙的解釋道：「是，不是，我，我沒有殺人。」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是不是被拒絕了很多次？」

  「是。。。」

  我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稍微恢復了一些精神，笑著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毅力的。」

  「我，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蔡龍提起了劉彤彤，眼睛裡很明顯的流露著難過的光芒：「我們認識了三年，我追了她兩年半，可是很遺憾，她始終看不上我。」

  蔡龍自嘲的笑了：「我這個條件，其實不怪她，她是個好姑娘，從來沒有打算拿我當備胎，也沒有收過我的禮物，哪怕是我攢錢給她買了一台她很喜歡的手機，她最後也沒有要，哪怕她知道，就算是她收下了那份禮物，也不需要付出什麼。」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煽情，我悄悄地看了一眼許諾，正巧對上了她的眼神，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剎那間，空氣中瀰漫起了曖昧的氣氛。

  小矮子卻不以為意，看著蔡龍，拍了拍他的肩膀，眯著眼睛問道：「你經常跟蹤劉彤彤吧？」

  「我，我沒有。」蔡龍連連擺手。

  「不著急，你好好的想想，據死者的父母供述，你在屢次被拒絕之後，出現了這種行為，你不要急著否認，你相信我，只要你做過，我就一定能查得出來，到時候你可就不是主動配合，而是作為一個嫌疑犯被拘捕了。」

  小矮子的這番話擊潰了蔡龍的心理防線，他坐到椅子上，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的確有的時候會跟著彤彤。」

  「理由呢？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覺得她在和別的男人交往，我問過她幾次，可是她都說沒有，這怎麼可能呢？所以我就選擇了跟蹤她，只是為了確認她有沒有男朋友！」

  「結果呢？有查到什麼嗎？」

  蔡龍失望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一陣黑暗掩蓋了我的視線，我一個恍惚，似乎來到了一個天地都是海洋的世界。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下，是海，但是我卻沒有掉下去，天空上有一片海，也有一個我，他在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意識到自己好像又進入了某種幻覺裡面。

  只是這次，我似乎是帶著清醒的意識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