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劉彤彤
2023-11-29 16:32:19 作者: 羅海森
他們哭得很傷心,很自責,拉著我的手,一直哽咽著重複一些話。
「都怪我們,捨不得那麼一點工資。」
「我以為幾個村子這麼多的姑娘都在上班,怎麼也不會輪到我家彤彤。」
「彤彤,我對不起你啊。」
劉彤彤的母親白髮蒼蒼,這也是村子裡的一個特點吧,人們因為長時間的勞作,都比較的顯老。劉彤彤的父親一雙大手,十分的粗糙,看上去是干農活的一把好手,在一邊一個人沉沉的抽著旱菸。
「死者不能復活,但是我們可以把兇手抓住,還死者一個公道。」
「警察同志,一定要把兇手抓住啊,我們彤彤還這麼年輕,不能就這麼白死了啊。」
「放心吧。您可以提供一些線索給我們嗎?」
「你問吧。」劉彤彤的父親突然發話了,聲音沉沉的,透著一股悲苦的意味。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禮貌的笑了笑,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問道:「請問最近劉彤彤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反常的地方?」
「比如說認識了什麼之前沒有認識的朋友,或者說遇到了一些此前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這,我們不知道,彤彤十七歲高中就輟學了,因為鄰村的一個窮小子,我和她媽不同意,就強行不許她可和那個小子見面了,之後,彤彤就不願意和我們說話了。」
「那個小伙子叫什麼?」
「康南。」
我記下了這個名字。繼續提問。
「那你們有沒有發現她情緒上有什麼波動?比如說,情緒異常的高漲或者格外的低落?」
夫婦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我凝起了眉頭,按照情殺仇殺的順序繼續吻問下去:「那麼劉彤彤有沒有什麼仇人呢?」
「沒有。」夫妻兩個十分堅定的看著我,說道:「我們彤彤從小就是老實孩子,特別的吃苦耐勞,所有的人都誇她懂事兒能幹,就是在康南這個問題上,唉,我們也沒有想到她會反抗的這麼激烈。」
「有的孩子不是不會反抗,只是覺得沒有反抗的必要。」我搖了搖頭,同情的說道:「希望她下輩子可以過得更加順利一些。」
「謝謝你,警官。」
我點了點頭,此時小劉已經做了基本的屍檢,走了過來,摘掉了白手套,說道:「死者的死因是窒息,初步估測是被性侵之後,用手掐死的。」
劉彤彤的母親眼前一黑,就要倒下,被劉彤彤的父親一把扶住。
小劉的表情有一些古怪,似乎是有什麼事情不合理,他皺著眉頭在推敲。
「有什麼問題嗎?」
「手。」小劉伸出自己的手,掐上了我的脖子,我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但是沒有拒絕,只是疑惑的問道:「你幹嘛呢?」
「你感覺一下,我的手掐到了哪裡?」
「全掐住了了啊。」我有些不適的掙脫了他的手,理所當然的說道:「你兩隻手掐我的脖子,能掐不了一圈?」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小劉皺著眉頭說道:「死者脖子上的傷痕表示,兇手的兩隻手加在一起,不能把一個成年的女性的脖子掐住。」
「這是什麼意思?不可能吧,你掐我的脖子都能掐的過來了,更何況是掐一個女孩的,你是不是弄錯了?」
「絕對沒有。」小劉十分相信自己的鑑定結果,肯定的說道:「正面形成的掐痕,一般來說是環繞形狀的,因為這樣用力更符合人類的習慣,所以誤判的機率很小,我們在找的兇手,是一個手很小的人。」
我思考了一下,在筆記本上寫了下來。
手小,畫了一個星星,重點標記。
「你來搭一把手,我一個人弄不了屍體。」小劉向我求助。
「你們要把屍體帶走?」劉彤彤的媽媽突然緊張地問道:「帶走幹什麼?」
「屍檢啊。」小劉理所當然的說了出來,我一拍額頭,還是沒有來得及阻止他。
「屍檢?!」劉彤彤的母親聲音高了八度,拉著我們說道:「是不是得開膛破肚?」
「您先別激動。」我笑著說道:「屍檢是必要的,比如說,我們從外面看起來,可能是掐死的,但是也有可能是毒死之後再把脖子掐出傷痕對不對?」
小劉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說我說的這種情況肉眼就可以看出來,我給他打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說話,死者的家屬這個時候處在一個敏感的時期,說話不能太直白。
劉彤彤的媽媽還是有些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就要這樣被開膛破肚,拉著我的手,淚眼婆娑地說道:「我女兒死的這麼慘,現在連個全屍都留不下,就是死了,也不能安安穩穩的死嗎?」
「放心,我們屍檢只會查看相應的部位,之後會有人把屍體重新裝點好,會有專業的入殮師把屍體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保證是完完整整的入土的。對吧?」我問小劉。
「是的。」小劉也有些不善言辭。
劉彤彤的父母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看著死在不遠處的女兒,有淒淒切切的哭了起來,但是不再阻攔我們搬運屍體。
小劉還想問能不能屍檢,被我一個眼神制止了,這孩子也是沒有眼力見,我示意他趕緊把屍體用袋子裝好,然後一起把屍體運到了車上,準備找一件屋子驗屍。
走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現場,除了這具屍體,現場的證據基本上都被圍觀的群眾給破壞了,所以也沒有拍照的環節,我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心說這真是無知誤事兒啊。
但是感嘆歸感嘆,失去的東西就是失去了,你再感嘆,證據也不可能復原,而且相比起前幾起案子,好歹這次我們有了屍體,那麼最大的證物我們就已經掌握里,剩下的就是看小劉這個法醫,能不能讓死人開口了。
小趙和小蔡眼圈烏黑,但是興奮的看著我,沒有任何的睡意。
「怎麼了你們兩個?」我有些詫異的問道:「你們不是出了名的能睡嗎?」
「你太帥了王隊。」小趙看著我,眼睛裡就差冒星星了:「你那一槍,真他媽的解氣。」
小蔡也連連的點頭,這兩天,這兩個人也是受了不少的氣,但是因為我說儘量減少矛盾,所以都在努力的克制,我笑了笑,說道:」你們兩個傢伙表現的不錯,但是有些死板。「
小趙撓了撓頭,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啊?」
「可以起衝突的,也可以不起衝突的事情,讓一讓可以,因為我們不占理,一旦有了矛盾說不清楚。但是像今天這個樣子,警戒線一拉起來,往裡面走的,是犯法的,這個時候我們就站住了理,當然要打他媽的。」
「那要是那些人都上來了怎麼辦?」
「就都抓了。」我霸氣的說道:「執法必嚴,違法必究,你們學的都餵了狗了?只要他敢越界,來一個抓一個。不要問我要是反抗怎麼辦,你們在警校里學的格鬥不是用來表演的。襲警你們知道該怎麼處理吧?不行了就沖天鳴槍,我們講究的是法律,也是個道理,只要有理,我給你們撐腰。」
」是!「
「休息一會兒吧。」
話音剛落,兩個人的呼嚕聲就此起彼伏的打了起來,我有些無奈,也有些心疼這些後輩。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是牛勇。
我眯著眼睛,想著八成是因為那兩個小年輕的來的,果然,電話一打通,牛勇就開門見山,直接問我那兩個年輕人在哪裡。
「那兩個年輕人襲警,妨礙公務,我準備押回D市。」
「呵呵,老弟,事情呢,我聽說了,的確是這兩個年輕人做得不對。算是給我一個面子,這事兒你看看能不能私了?」
「怎麼個私了法兒?」
「老王說了吧,讓你晚上去他那裡吃飯。」
「說了。」
「你打算去嗎?」
「還沒打算好。」
「呵呵,怎麼,擔心老王對你下黑手啊?」
「呵呵,小李是怎麼死的,誰也不知道呢,對不對?」
「唉,我說老弟啊,你不要老提防著我們,我們不是壞人,當然我說了你也不信。」
「我當初有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見過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也說沒有惡意,結果你猜怎麼著,他帶著我和我的兄弟要跳崖,要不是我們命大,現在就活不下來了。」
小矮子側目看了我一眼。
「那你說怎麼辦吧,你說個地方吧?」
「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跟你們和談?」
「你會的,相信我,我們知道你想知道的東西。」
「那個傳說?」
「是的。」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不少關於它的消息。」
「但是你知道有幾個傳承千年的家族,又有哪幾個嗎?」
我沉默了,所長的話的確刺中了我的心,如果說兇手和這個傳說有關係,那麼和這個傳說有關係的幾個家族,是不是有很大的嫌疑呢。
「這兩個年輕人有什麼價值,值得你們這樣保護?」
「這就是我們的事情了,你願不願意和談?」
「縣城裡有一間麵館,來那裡見吧,時間約在中午吧。」
「行。」
電話掛斷了,我陷入了沉思。
「他說什麼了?」
「他說可以告訴我關於這個傳說背後的那幾個家族。」
「你打算怎麼辦?」
「我決定交換一下,但是我想不清楚,為什麼所長願意用這麼重要的消息來換這麼兩個年輕人。」
小矮子摸出了一塊巧克力,心不在焉的說道:「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人在我們手上,襲警也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我點了點頭。
屍檢在一個小的民居里進行的,屍檢的結果沒有什麼出入,死因就是窒息,死亡時間推斷是凌晨兩點二十分左右。
屍檢完畢,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十點鐘,離去見王村長的時間還有一會,突然屁股傳來一陣痛。
該去見見那個下我黑手的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