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小城的傳說

  他帶我們進了他的宿舍-說是宿舍，其實就是在大門旁邊的一個小屋子，裡面放著一張上下的床，屋子裡不算髒亂，但是因為過於狹窄，還是帶著一些讓人不愉快的氣味，旁邊的的舊木桌子上放著一台大屁股電視機，似乎已經是上世紀的產物，有些沉悶的工作者，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音。

  「坐吧。」王強似乎不知道自己這個地方在我們的眼裡有些不知道坐在哪裡，客氣的招呼了一聲，許諾不擅長拒絕別人，但是又不知道坐在那裡，看出了她的焦慮的我笑了笑，說道：「不用了，我們習慣站著了，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也好。」王強拿起自己的瓷茶缸喝了一口水，說道：「你們知道昨天砸你們玻璃的人是誰嗎？」

  「你知道？」

  「我想我應該知道。」

  「那太好了，能跟我們說說嘛？」「我有些期待的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王強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你們的來歷，你們是從市里來，查最近發生的強.姦殺人案已經警察死亡案件的，對嗎？」

  我看了許諾一眼，交換了一個疑惑的表情，我勉強的笑著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來了這裡之後沒有和其他的人交談過嗎？」王強搖了搖頭，說道：「不光是我知道，我相信這個小城裡的人們，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我的眼光如果無自己可以看得到，想必已經被疑惑塞滿，我們的行動並不是大規模的行動，一行五個人，從下車以後，只去了一次派出所，之後就直接回到了招待所，為什麼這個小鎮的人們都會知道了這件事情呢？

  「不要疑惑。」王強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事情並不是因你們而起，你們也只是命運裝輪上的一份子而已。」

  王強神神叨叨的語氣讓許諾有些害怕，所以我的心情也不太好，我有些不友善的直接問道：」我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不要再扯這些有的沒的了，可以嗎？「

  王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這並不是有的沒的，你們不了解這片土地，這片土地不是我們的，也不是你們的，是屬於神的。」

  越說越離譜，我搖了搖頭，問道：「你信教？」

  「不信。」

  「那你為什麼說這裡是神的土地？」

  「傳說用十六名女人的鮮血獻祭這片土地，就可以喚醒沉睡在地底的神靈。」

  我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這個人的腳，發現他的腳是明顯的女人腳，大概只有不到四十碼，顯然不是昨天晚上砸碎我們玻璃的人，排除了這一點嫌疑之後，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長出了一口氣，擰著眉頭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我不知道。」

  「那這個傳說是從哪裡開始的？」

  「從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沒有出生，這個傳言就已經在這片土地上流傳了很久很久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慢慢地相信，我們的土地上，真的沉睡著神靈。」

  "就算是有，也是一個惡神。「小矮子突然淡淡的插嘴道。

  王強的臉色有些不愉快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用別人的性命作為引子復活自己，就算是個神，也是沾滿了鮮血和罪孽的惡神。」

  王強的臉色變幻不定，但是最後停留在了冷漠上，他壓制住了自己的憤怒，只是清清冷冷得說道：「我只是來提醒你們，不要查這件案子了，這個鎮子上的人，每一個都有可能是殺人犯，你們的那個同事就是前車之鑑，就此收手最好，相信我，我是為了你們好。」

  「黑暗存在於神話，黑暗也存在於人心。」小矮子的表情有些不愉快，是一種很罕見的怒意，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看到，小矮子的身體裡，出現了這種情緒。

  「我們會再次見到的。」小矮子的話在這狹小的空間中迴蕩，而他已經走出了門大踏步的離開了。

  我並沒有向王強道別，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個人也沒有什麼好感，小矮子有些害怕大黑，就像他害怕家裡的小黑一樣，他對這些動物好像有什麼心理陰影一樣。

  我們幾個從王強那裡離開，有些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小矮子在最前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隱約可以感覺到他有些煩悶的氣場，許諾在我的身邊，一直盯著小矮子看。

  「他之前這樣發過脾氣嗎？」我小聲的問許諾。

  許諾點了點頭，眼神里有些回憶，低聲的回答道：「應該和學長多年之前辦過的一起案子有關係，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不再多問，因為腦海中傳來的疼痛打碎了我的思路，它在我的沈經理不斷的游.走，像是不安分的小貓，來回跳躍，讓我感覺到了一陣一陣不間斷的疼痛。

  許諾看出了我的難過，她的眉毛皺了起來，眼睛便變得有些圓圓的，裡面氤氳著一層水汽，長期的相處下來，我知道了這個表情是心疼的意思。

  「我沒事。」我笑了笑，嘴唇有些干，不自覺的舔了舔，說道：「你去給小趙和小蔡打個電話，讓小趙去監視一下王強，讓小蔡去找找那個不見得老爺子，也許能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是。」

  「小劉應該快過來了吧？」

  「按照事先約好的，明天買凌晨的車，到了應該是上午。」

  「嗯。」

  對話到這裡就停止了，因為我們不知不覺得走到了派出所這裡，破破舊舊的人事板依然屹立在那裡，看上去已經有了不小的年紀，還好經過一夜的秋雨的洗禮，少了一些風塵。

  我看著所長的照片，那個時候還比較的年輕，看樣子照片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推門進去，灰塵和菸草的味道混在一起，這個小派出所沒有什麼太多的功能，三個人，都在一個屋子裡辦公，瀰漫著的是所長的茶的味道，以及孫哥和老四的菸草味道。

  「來了啊。"我們進門的聲音引起了屋裡幾個人的注意，孫哥看了我一眼，直接低下了頭，做起了自己的事情，老四沖我點了點頭，笑了一下，打了個招呼。

  我搖了搖頭，想把那股疼痛搖出去，但是不出意料的失敗了，我強行打起精神，笑著對所長打了個招呼，說道：「早上好。」

  「昨天休息的怎麼樣？」

  「還好吧，但是出了一點點的有意外。」

  孫哥的眼睛極其微小的看了我們這裡一眼，似乎對這個話題有些興趣，所長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人鬧事？」

  「嗯，有人在昨天下雨的時候把我們屋子的玻璃砸了。」

  「你們招惹什麼人了嗎？」

  「沒有啊，我們昨天從這裡出去之後，直接就到了招待所，除了咱們這裡的人之外，我誰都沒接觸過，更被說招惹誰了。」

  「那就奇怪了。」所長的表情也十分的疑惑。

  我打量著他，像是看著一個罪犯一樣，經驗告訴我，不要相信任何一個和你配合查案的人，你永遠不知道這個地方藏著什麼樣子的秘密。

  所長發現了我的眼神，苦笑了起來，說道：「你不是還在懷疑我吧？我不是說了嗎？你要是覺得我有問題，我隨時歡迎你們來檢查我的家裡。」

  「我們會去的。」我沒有推辭，順著他的話茬說道：「到時候所長記得給我們開一下門，但是啊，我很好奇啊，你的名下就只有你現在住的那麼一套房子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所長蒼老的眼睛十分有深意的看著我，歪著頭問道：「你們就是打定主意懷疑我了？」

  「您先不要著急，我可以解釋一下我的懷疑的來源。就在今天早上，我出門買了一個早餐，偶遇了一位老爺子，他告訴我了一些消息，其中就有關於你牛所長的。」

  「是不是老六？」

  「我不知道誰是老六。」

  「就是那個賣早餐的，看上去有個六七十歲了的。」所長有些無奈的說道：「那個老頭子和我是同齡人，我們早些年是有過節的。」

  「什麼過節？」

  所長看了我們一眼，嘆了一口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了一副老花鏡，嘆了口氣，說道：「我和老六是情敵。」

  我和許諾對視了一眼，問道：「可以具體的說說嘛？」

  「沒什麼不能說的。」所長眼神里不再是這個小小的派出所，而是一種濃濃的思念，看上去讓人有些心痛：「那是很早的的時候了，我和老六是一個地方的同一屆的高中生，那個時候，我們班上有個漂亮的姑娘，叫做慧芬，我知道這個名字在現在看來有些土氣，但是在那個年代，大家都是這樣的名字，也因為這樣，才讓這些名字有了一絲絲的時代感，慢慢地被拋棄了吧。」

  「跑題了，人一老了，就容易走神。那個時候，我和這個老六，都喜歡惠芬，具體的我就不多說了，但是最終使我贏得了惠芬的心，我們在=不久就結婚了，老六因為這個事情一直記恨我，所以有一些情緒，詆毀我，也是正常的。」

  這個解釋似乎合情合理，但是仔細一想，其實有很多的漏洞，我們不知道老六的性格，單純的定所長的一面之言，不能判斷事實是不是這樣的，所以我開口問道：「能不能把這個人的地址給我一下，我們去向他證明一下您的證詞。」

  「到底是市里來的，一來就懷疑咱們，咱們這個小地方的人，還真是不被當人看啊。」

  在一旁的孫哥冷嘲熱諷的說道。

  許諾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我也有些不愉快，這個地方的人不僅僅沒有保護好證據，而且沒有一點點的常識，我們在辦案的時候還冷嘲熱諷，著實讓人有些氣惱。

  但是我說到底已經這麼大的歲數了，該有的理智還是有的，冷靜的對孫哥說道：「我們這也只是秉公辦案，要是有了差錯，我們可以道歉，但是在辦案的過程中，所有的可能，我們都不會遺漏，不像你們，死了四個人了，居然一點點的線索都沒有？」

  氣氛一瞬間有些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