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線索

  我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頭，感覺到自己的小腹處有一股尿意，我悄悄地下了床，儘可能不吵醒許諾。

  在衛生間放了水，身體也慢慢地醒了過來，然後肚子叫了一聲，提示我差不多該吃飯了。

  我抹掉了眼角的眼屎，穿上衣服悄悄地出了門，走的時候許諾在還沉沉的睡著。

  一夜的雨之後，天氣放晴了，太陽從東邊慢慢的升起，雖然還沒有從地平線掙扎出來，但是人間已經被清光照亮，變得祥和起來了。

  陸威縣的早上和D市不同，D市的早上從六點開始就已經是人來人往，有上邊比較遠的人，早上六點就已經在等公交車了，可是在陸威縣，這個時間，道路上只有寥寥的幾個人。不過雖然冷清，但是因為沒有什麼車輛經過，所以空氣真的是不錯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四下環顧，發現了有一家在賣油條豆漿的，於是走了過去，坐在坐在攤上，笑著說道：「給我四根油條，一碗豆漿。」

  「好嘞。」店家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看上去很老實，臉上總是堆著笑，十分健談的問道：「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笑著說道，不驚訝她看出了我的身份，這個地方有方言，而且是比較口音重的那一種，所以知道我不是本地人很簡單。

  「是來查案的？」老頭的臉比老張的還老，笑著把豆漿油條遞給我。早上沒什麼生意，老頭兒一屁股坐在我的，看著我。

  「你怎麼知道的？」我微微有些詫異的問道。

  「這裡很少有外鄉人。」老頭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說道：「最近咱們這裡能把外面人招來的，也就那個大事兒了。」

  「是啊。」我看了一眼周圍，吃了一口油條，發現入口酥脆，意外的好吃，說道：「這地方不錯，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案子？」

  「我跟你說啊。」老頭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這案子不像是本地人做的。」

  「這是什麼意思？」我看著老頭，皺著眉頭問道：「您有什麼線索嗎？」

  「線索沒有。」老頭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我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幾十年了，方圓幾個村子，都沒聽說過有什麼窮凶極惡的後生，不像是有人能犯下這麼大的案子。」

  「那可說不準。」我笑著說道：「也許有人隱藏的比較深呢？」

  「深也不能幹這事兒啊。」老頭兒有些著急的說道：「你不知道，我們這的孩子，結婚都早，你要是說殺人，我還信，但是要是強.姦殺人我，我是真的覺得不太可能。」

  「行。」我這麼些年見多了這樣的人，也不氣惱，笑著回答道：「我們會著重對那些外鄉人進行排查的。」

  老頭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最近有見過什麼奇怪的人嗎？」我看這老頭兒問道。

  「什麼樣的算是奇怪的人？」老頭兒指著我問道：「你們算是不？」

  「算。」我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只要是您覺得怪的，就算。」

  「那倒是有幾個。」老頭兒回憶著說道：「我記得有幾幅生面孔來我這吃過油條。」

  「那幾個人抽菸嗎？」我問道。

  「抽。」老頭兒點了點頭，說道：「都抽。」

  「那您看清楚他們抽什麼煙了嗎？」我有些期待的問道。

  「沒有。」老頭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不抽菸，所以對煙不熟悉。」

  「這樣啊。」我嘆了口氣，有些失望，但是還是笑著說道：「油條豆漿做的都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

  「這樣，您給我打包兩斤油條，再拿四碗豆漿，我帶走。」我吃飽了，擦了擦嘴。

  老頭兒手腳很麻利，東西被乾乾淨淨的裝進了塑膠袋裡，我付了錢，笑著說道：」您這腿腳倒是挺利索，不像是上了年紀的。「

  「嗨，已經不行了。」老頭兒有些遺憾的說道。

  「對了。」我正要走，他突然攔住我，神色有些古怪地說道：「不要太信牛勇。」

  「牛勇？」我想了想這個人是誰，恍然大悟的說道：「就是派出所的所長？」

  「就是他。」老頭兒點了點頭，說道：「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覺得，之前死的那個小警察，八成就跟他脫不了干係。」

  聽到這裡，我的心裡嚴肅了起來，認真的向老頭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老頭撇了撇嘴，說道：「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我就只說這麼多，年輕人，你好自為之。」

  我心裡著急，焦急地問道：「您是不是知道什麼線索？我希望您可以積極的提供給我們警方，配合我們辦案。」

  可是老頭鐵了心的不多說，我也沒什麼辦法，只能拿著油條豆漿回了招待所。

  許諾和小矮子剛剛起床，那兩個大老爺們還在睡，還不著急行動，所以我也沒有去把小趙和小蔡叫醒，只是把飯遞給了小矮子和許諾。

  一邊吃，我一邊告訴了他們我在門口碰到的那個古怪的老頭的事。

  聽完之後，許諾皺著眉頭，說道：「我覺得這個人是不是知道什麼？要不要對他採取一些手段？」

  「不要。」我搖了搖頭，說道：「你上次去我家也看到了，越是這樣的地方，越是排外，我們要是用一些比較強硬的手段，尤其是豆腐這麼一個老頭兒，很容易引起民憤，那麼我們在這裡查案的步伐就會寸步難行。」

  「我同意你的說法。」小矮子一邊吃一邊說道：「但是不代表我們就要像這個傻大個子一樣就這麼自己傻不拉嘰的走回來。」

  「那你說說你的高見唄。」我有些無語的說道：「難道我應該把他綁起來帶上來？「

  「最起碼可以有很多有用的信息。」小矮子看著我說道：「他明顯是個知情.人。」

  「那咱們下去問問？」

  我有些心虛的問道。

  大家都覺得可行，於是我們出了招待所，可是眼前的場景讓我有些懵。

  哪裡有什麼老頭兒，街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的痕跡。

  「你不會又出現幻覺了吧？」

  許諾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本能的想要反對，因為我從來沒有在白天的時候出現過幻覺，但是眼前的一切讓我對自己都不信任了起來。

  「這裡的確有人來著。」小矮子看了一圈，說道：「地上還有爐灰，隱約有一些溫度，這裡的確是有人來著。」

  我鬆了一口氣，自己的確沒有看錯。但是緊接著不解又占據了我的內心，我擰起眉頭，問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匆匆忙忙的離開這裡？」

  「也許和他告訴你的事情有關係。」小矮子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

  我的表情依舊有些凝重，許諾似是看著，似乎是沒有見過這些上世紀的舊式建築一樣，而小矮子看著地上的痕跡，若有所思。

  陽光因為太陽的升起漸漸地變得強烈了起來，映在四周的雜草和掉落的枯黃的樹葉上，照在許諾精緻的側臉上，照在地面的灰塵上，驅逐了黑暗，卻沒有帶來真相。

  真相需要的是人來尋找。我拿出煙盒，用手指撞擊煙盒底部，一根煙便隨著我的動作被彈了出來，我直接用嘴把他叼出來點燃，心裡變得冷靜了許多。

  「這個案子真的是太亂了，前輩，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也許我們該去見見王強。」

  「那個看門的人？」

  「嗯，昨天夜裡的時候，他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們，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不願意靠近我們，還想把我們帶到他的那邊去。」

  「他是不是想要對你們下黑手？」

  「也不像是，所以我覺得他的行為十分的詭異，他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那的確是值得見一見。」許諾打了個嗝，臉紅紅的。

  小矮子站了起來，在原地緩了一下，看樣子是有點頭暈，我及時的出言嘲諷：「一個一天吃十塊巧克力的人還會血糖低？」

  「你長的這麼高不一樣被小丁他奶奶撂倒了？」

  「那都多長時間的事了，能不能就這麼忘記不要提了？」

  「那就說說你在太平村的時候被一個女人支付的事兒？」

  我吸了口氣，看著小矮子，憋了半天，拉著許諾的手回了招待所。

  極大的狗盤著四肢，被鐵鏈栓在一旁，黑色的毛髮短而濃密，覆蓋著它魁梧的身體，初步一看，有小三十公斤，屬於極度兇猛的狗了。它的眼睛盯著我們，警惕而不瘋狂，耷拉著耳朵，看樣子訓練的不錯。

  「你也喜歡狗嗎？」王強從屋子裡走出來，看著我笑著說道。

  「嗯。」

  「這是一條流浪狗。三年前來我這裡的，它太大了，大家都很害怕，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是個好傢夥，所以我把她帶了回來，養了三年，從一條禿毛狗養到現在，也挺不容易的。」

  我的雙手不斷地糾纏著，這條狗給我的衝擊力很大，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它，但是當我想的時候，卻發現我根本想不起來，只剩下一陣陣的疼痛在腦海中作祟。

  我蹲下腦袋看著它的眼睛，他的眼睛裡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和我一樣。

  我伸手想去摸它的毛，王強和許諾都想阻止，但是出聲的時候已經晚了，我摸上了它的後背，軟軟的，很順滑，有些短的毛有一點點的扎手，它的眼睛裡沒有惡意。

  也和我一樣。

  「真神奇，這是這麼多年第一次又陌生人能摸它的，我記得兩年前有一個小毛孩子想證明自己的膽子，來摸大黑，被咬斷了一隻胳膊。」

  我站起來，仔細地打量著王強的臉，帶著些胡茬，想必是剛起床不久還沒來得及刮，眼睛不大，但是沒有賊光，最起碼不是那種小賊，我心裡這樣想著，臉上卻笑著說道：「我跟狗比較有緣分吧可能，不說這個了，我看你昨天像是有話要跟我們說，現在方便說說嗎？」

  王強看了一眼大黑，很隱秘，但是被我看的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