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老張

  「你們從哪兒弄來的這個？」小矮子有些氣虛的問道。

  我和許諾對視了一眼，笑著問道：「怎麼了，咱們的馬大偵探，居然怕貓？」

  「這不是怕。」小矮子很沒有力道的爭辯了一下，說道：「這是人類對未知的本性。」

  我搖了搖頭，沒有理他，從冰箱中拿出了一袋牛奶，倒在了一個碗裡，餵小貓喝了起來。

  這個小傢伙通體黝黑，沒有一根雜毛，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十分的可愛。我和許諾看著這個小貓，滿心的喜愛。

  我看了一眼許諾，裝作無意的問了一句：「要是局裡沒有其他的人願意去，我能不能去？」

  "你說什麼？「許諾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說道：」你剛剛答應了我不去的。「

  「我知道。」我陪著笑臉說道：「這不是隨口一問嘛，你說到時候，我傷好的差不多了，那邊有沒有人肯去，我能不能去？」

  「到時候再說吧。」許諾沒有拒絕，但是也沒有同意，臉色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我先去睡覺了。」

  我看著她離開，嘆了一口氣，我明白許諾的心意，換做是我，也不會希望她去這麼危險的地方，但是自己的兄弟屍骨未寒，我要是不能給他報仇，我真的覺得對不起小李。

  小矮子此時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許諾離開的方向，笑著說道：「怎麼，惹許諾學妹生氣了？」

  「你少幸災樂禍的。」我白了他一眼，說道：「我要是去不了，這案子你也只能看看，不能去查，你就心裡痒痒著吧。」

  「也是。」小矮子出乎意料的同意了我的說道，似笑非笑的說道：「那要不要我幫幫你？」

  「你？」我有些不信任的看了他幾眼，說道：「你怎麼幫我啊？」

  「其實女人很好哄的。」小矮子坐了下來，說道：「你就軟磨硬泡。帶她去逛個街買點她喜歡的東西，她一高興，就放人了。」

  「這行嗎？」我將信將疑的問道：「就這麼簡單？」

  「可不是嗎？」小矮子笑眯眯的說道：「你以為有多難？」

  「那我試試吧。」

  這邊話還沒有說完，老張的電話打了進來，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說道：」小王啊，小李死的不明不白的，我不踏實。「

  「我也一樣啊。」我看著窗外的夜色，說道：「小李和咱們的關係都好，這麼好的一個小伙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說，誰心裡能好受呢？」

  「我想去陸威縣。」老張再次提起了這件事情。

  「你別衝動。」我勸道：「今天在局裡的時候已經說了，你年紀也這麼大了，去鄉下，萬一有個什麼好歹，我們豈不是又要失去一個戰友？」

  「可是。」老張不甘心的說道：「局裡現在有經驗的人都調出去了，留下的都是些新兵蛋子，你和我不去，就真的沒有人能給小李一個公道了。」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說道：「可是眼下，我們都不適合出這次的任務，你想想，你年紀這麼大了，去了就是九死一生，我又有傷在身，許諾不想讓我去出這次的任務。你這樣，老張，你別著急，我呢，儘可能的說服許諾讓我去，小李是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我肯定不會就這麼著把這件事給略過去的。」

  「你也別太勉強了。」老張自己要去的時候義無反顧，可是輪到我的時候又有些擔心，說道：「死的人說到底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得好好的活著，不能再死人了。」

  「你知道這個理兒就好。」我鬆了一口氣，就怕老張一時衝動，跑到陸威縣去。

  電話掛了，我看著眼前的小黑貓，沉默了。

  陸威縣，我記得是D市十分偏的一個縣城，和太平村五五開，但是地形沒有太平村那樣的崇山峻岭，只是發展很落後的農村。

  因為落後的條件，給一些不法分子提供了機會。

  再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了。我想了想，拿出了手機，給隊裡的小趙發了個簡訊，詢問了一下關於陸威縣的具體情況。

  小趙消息回得很快，簡訊也很有條理。

  已知的受害者有四名，都是女性，死前發生了性.行.為，但是沒有男性的DNA留在現場，兇手有可能是使用了安全套。

  四名女性無明顯的共同特徵，衣著和外貌都沒有共同點，除了都是長發。

  小李死在了陸威縣北邊的一個田間，死亡時間是上午十點左右，沒有目擊證人。

  當地的派出所只有三名警察，分別是一個所長，一個指導員，和一個搜查員。

  我看著手機，嘆了一口氣，上面沒有任何嫌疑人的線索，看樣子是沒有任何的進展，那麼為什么小李會被殺害呢？如果說這個兇手就是這幾起強姦殺人案的兇手，那麼這個人有什麼理由要殺掉小李嗎？

  想不通。我揉了揉自己發痛的頭，起身拿了安娜給我的藥，就著杯子裡的涼水喝了下去。

  十分鐘之後，我感覺到了沉沉的睡意，回到自己的房間，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我在一處野地里醒來，四周都是一片昏暗，沒有盡頭的黑暗籠罩著我，我低頭看腳下，發現是鬆軟的泥土，十分讓人不愉快的觸感。

  觀察了一下四周，我邁步向前走去，可是不管我怎麼走，都沒有辦法離開原地半分，無論是哪個方向，不管走了多久，入目都是壓抑的黑色，慢慢地想起了一種嘈雜的音樂，聽起來像是用力砸鍵盤發出的聲音，沒有規律，讓人心煩意亂。

  突然，我感覺有人在看著我，我順著天看去，發現一隻眼睛掛在天邊，滴著鮮血，滿是鮮紅的血絲，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有些害怕，跑了起來，可是慢慢地眼睛越來越多了起來，看著我，發出噁心的聲音，可是我再用力地跑，始終跑不出這一片黑色的田野。

  我慢慢地感覺到了心臟在撲通撲通的狂跳，呼吸有些困難，我跪倒在了地上，地面上不知什麼時候布滿了鮮紅的血漬，映著我的樣子。

  可是當我仔細一看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水裡面的人，是滿臉鮮血，內臟流出來的小李。

  我大叫一聲，從床上醒了過來，滿腦門的汗，心臟在撲通撲通的跳。

  我深呼吸了一下，看著熟悉的房間，知道自己又做了噩夢，每次發生大案的時候，我都會做一次讓我很不愉快的夢。我苦笑的想著，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已經是凌晨的四點鐘了，天色還很暗，夏天離開之後，黑暗重新占據了上風，夜晚的時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的一半。

  我重新重重的躺回到了床上，抹黑拿到了床頭的煙，點燃，感覺煙氣入肺，那股驚恐的感覺才慢慢地消失了。

  等待黎明的感覺不怎麼好，我拿起了手機，刷起了新聞，卻意外地看到了許多關於我的報導，說我是D市的英雄，是平安的守護神。

  我沒有高興嗎，反而有些不安的感覺，也許是因為那個噩夢，我自己安慰自己道，出了名怎麼樣都是好事吧。

  我想了一想，在搜索欄輸入了陸威縣。

  百度百科很快給了我一些消息，感謝這個網際網路的時代，哪怕是一個這么小的地方，我依然能從網上得到一些消息。

  陸威縣是D市十七個周邊縣發展的最差的一個，沒有任何的資源，地理位置也很偏，本地的人也沒有什麼大的野心，所以也沒有出現什麼可以帶領那個地方的人們大刀闊斧進行改革的領導。

  但是隨著時代的進步，慢慢地還是有了一些進步，縣城裡也有了一家比較大的超市，也有了一些現代的快餐店。

  也因為這些店鋪，很多的周邊的村子裡的姑娘白天在縣城裡打工，然後下班之後再回到自己的村子，之前死的幾個人都是這一類，因為不定時的需要加班，所以經常會深夜裡自己一個人走在鄉村的小路上。

  在黑暗中我嘆了一口氣，又是因為養家餬口被人盯上的。

  再多的信息，就沒有了，這個地方唯一的值得驕傲的地方就是它的歷史，和太平村一樣，它也是個千年古縣，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存在了，可是除了這個之外，就沒有任何值得拿出手的東西了，沒有景點，也沒有什麼值得觀賞的東西，所以這麼多年以來，經營發展的才會這麼的差。

  此時天色已經微微的發亮了，我聽到了有微弱的聲音，心裡不禁一驚。

  我放下手機仔細地聽，像是有人在撓我的門，想起自己剛剛做的夢，我心裡有些發憷，但是還是下床，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門前，深呼吸，猛地打開了門，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然後感覺腳踝那裡痒痒的，我低頭一看，是那一隻小黑貓。

  我看著它，哭笑不得，居然把它給忘了，搞得我還以為真的發生了什麼靈異的事件一樣。

  我摸了摸它的毛，它舒服的蹭了蹭我，格外的親人，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到了廚房，拿出昨天的剩飯，炒了一個蛋炒飯，自己吃了起來。

  許諾不一會兒也出了房門，睡眼惺忪，我看著她笑著說道：「早上好。」

  「早上好。」許諾有些無精打采的說道：「前輩你一大早的就做飯，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我管著廚房的門呢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我以為不會吵到你的。」

  「是，的確是沒有吵到我。」許諾坐到我的對面，搶過了我的勺子和飯碗，吃了一大口，說道：「這個香味，你讓人怎麼好好的睡覺嘛。」

  我笑了，看著她靜靜地享受著早餐時間的安穩。

  「今天去醫院裡拆繃帶吧？」許諾吃著炒飯問道。

  「嗯。」我很高興，說道：「終於可以擺脫這個晦氣的繃帶了，我自由了。」

  「那你也不能隨心所欲。」許諾嚴肅地說道：「你得學會保護自己，你說你也二十八了，再像小年輕的一樣，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懂得。」

  「你不懂。」許諾盯著我的眼睛，嘆了口氣說道：「你睡得很不好，是因為小李的事？」

  「有一部分吧。」

  「唉。」許諾嘆了口氣，說道：「你要是實在想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我有個條件。」

  許諾看著我，眼睛裡映著我的臉，說不出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