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不願被人遺忘的夏天

  「不行。」我的氣息也有些混亂，但是還有部分理智殘存著，許諾的臉在我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怎麼不行啊？」夏天在我的耳邊輕輕的笑著說道，手不老實的順著我的胸口，摸到了肚子，掀開了我的上衣，很快就滑進了我的褲子。

  「這不是可以嘛。」夏天壞笑道：「都硬了。」

  我猛地把她推開，面紅耳赤的說道：「夏天，你要自重。」

  「自重是什麼？」夏天的身軀一絲不掛的裸.露在了我的面前，對視著我的眼睛，說道：「你跟我一個快死了的人說自重，有個什麼用？」

  我嘆了口氣，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無論如何都狠不下這個心，也許是因為我們同病相憐。

  我彎腰，撿起了她的病號服，披到了她的身上，拿出一根煙遞給了她，給她點上。失去了太陽的世界又變成了黑暗的樂園，火焰的光映在夏天的臉上，妖艷的不像是個少女。

  我給自己的也點上了一根，感覺自己的身體慢慢地冷靜了下來，輕輕地說道：「我曾經辦過一起案子，在搜查的過程中，一不留神，被人控制住了。」

  「我當時覺得，自己應該要死了。」我看著天花板，默默地回憶著過去的事情，說道：「死之前，人的想法會變得很奇怪，不自覺的回憶起了很多的事情。」

  「我在警校時期的學長，我剛入警隊時期的領導，年少的時候暗戀過的姑娘，欺負過我的人，甚至我的父母，一個一個的在我的眼前浮現。」我收回自己的視線，看了夏天一眼，笑著說道：「但是我活下來了。」

  「可是我活不下來了。」夏天戚戚然的說道。

  「我也許明天就會死。」我看著手裡的菸頭，呆呆的說道：「這個案子結束了，還會有新的案子到來，警隊最危險的除了緝毒大隊就是我們刑偵大隊了，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死裡逃生嗎？」

  「很多次。」夏天有些崇拜地說道：「你真的很厲害。」

  「這是我活下來了，所以你覺得我厲害，我笑著說道：」假如我死了呢？我就是個鹹魚，你不會知道我是誰，人們不會知道我是誰，甚至下一屆新來的警察都不知道我是誰了。「

  「這麼危險的話，為什麼要做這個工作？」夏天有些不解。

  「你還小。」我看著她說道：「對於一個人來說，有些事情是高於生命的，你想想，如果我不因為危險放棄了警察的工作，別人也因為這份工作的危險放棄了這份工作，是，我們暫時的安全了，可是我們身後站著的是我們自己的親人，那麼我們的親人朋友受到傷害的時候，該怎麼辦呢？」

  夏天看著我，漂亮的眼睛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看著外面的月光，輕輕的說道：」你是個偉大的人。「

  「我不偉大。」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做這份工作，我覺得有一句話說得很好，我們的天賦會指引我們走向自己的結局，我可能天生就是個做警察的料子。」

  「不是為了報酬嗎？」夏天看著我，認真地問道。

  「有這個因素在吧。」我承認了：「我和你不太一樣，你的母親是因為你的父親出.軌所以選擇了自盡，而我的母親選擇自殺，另有原因，這麼多年，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好好地我母親要選擇離我而去。」

  「這樣啊。」夏天點了點頭，說道：「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

  「你能幫個毛，一個小屁孩。」我看著她笑著說道。

  氣氛有些安靜，天完全黑了下來，我拿出手機，有幾個未接來電，然後是一條許諾的簡訊。

  我告訴她我很安全，現在在醫院裡，在和夏天確認一些情況。

  處理好了那邊以後，我看著夏天，說道：「你還有幾個月的生命，可以去做點別的事情對嗎？」

  「我想做的其他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夏天的眼睛裡透露著一種釋然。

  「包括殺人是嗎？」我還是問了出來。

  夏天看著我的眼睛，突然笑了，說道：「是，或者不是，重要嗎？」

  「重要。」我認真地說道：「這是我的使命。」

  「你想把我扔進監獄嗎？」夏天眨著眼睛說道。

  「不。」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想把罪犯扔進去。」

  「你有什麼證據懷疑是我嗎？」夏天用手指指著自己的嘴巴，笑著問道。

  「沒有。」我搖了搖頭，很誠實的回答了她：「說實在的，我們沒有掌握切實的證據證明是你犯下了這一起案子，尤其是現在夏宇自己投案了，案件的調查也就會這樣停止了。」

  「那你就懷疑我？」夏天有些楚楚可憐的說道。

  「有些奇怪。」我皺著眉頭說道，「夏宇如果有反抗的意思，為什麼不在幾年之前反抗，而是挑在了這麼一個時間點呢？」

  「並且，我覺得他作為犯人，缺少了一些必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夏天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殺氣。」

  夏天噗嗤笑了，一邊笑一邊說道：「大叔你以為現實是武俠小說啊，還有殺氣這麼一說呢？」

  「有。」我對她的嘲笑不以為然，搖了搖頭，說道：「你身上就有。」

  夏天停止了笑，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就算我是兇手，我只是說假設，應該不能成為證據吧？「

  我搖了搖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就算是我殺了這幾個人，可是夏宇已經自首了，只要他的供詞和案件相符，那麼就會把他定位兇手吧？這個案子就會完結，你們也不會在一件已經完結的案子上花費太多的功夫是嗎？」

  「是這樣的。」

  「那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你呢？」夏天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道：」就算我已經只有幾個月的壽命了，但是不代表我不在意這幾個月我會在哪裡度過。「

  我嘆了口氣，站起了身，夜色籠罩下的醫院顯得有些陰森，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漸漸地淡去，我知道這是因為我習慣了它的味道。

  「你接下來準備去做什麼？」我沒有繼續在案子的事情上糾結。

  夏天走到了我的身邊，看著和我看到的一樣的景色，張開了雙臂，做出了一個擁抱什麼東西的動作，閉著眼睛說道：「你不要我的話，我總得去找別人把我這個心愿了了吧，不行就去那些旅遊勝地，不是一.夜.情的現象很多嗎？」

  我看著她，無奈地說道：「你不要用這樣的話嚇唬我，我知道你並不是一個會去做一.夜.情的人，如果你想，你有很多機會可以把自己交出去的不是嗎？」

  「被你看出來了啊。」夏天嘴角勾起了意思淺淺的笑。

  她的眼睛泛著微弱的光，有些寂寞的說道：「等過幾個月我死了，應該就不會有人記得我了吧？」

  「嗯？」我有些不懂她的意思，側目看去，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你想啊。」夏天扭過頭看著我的眼睛說道：「我沒有孩子，夏宇也進去了，你說還會有誰記得我呢？」

  「我啊。」我理所當然的說道：「我怎麼可能忘了你。」

  「切。」夏天發出了一個不屑的音節，說道：「你們男人都是善變的，我敢打賭，不用一兩年，你就記不得我是誰了，除非我把你睡了。」

  我無奈的看著她，問道：「這就是你最終的目的？」

  「算是主要的目的吧。」夏天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從哪裡看到過一句話，人有兩次死亡，一次是心臟停止跳動，一個是記得你的最後一個人死去，那個時候你就真的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你還挺有文化。」我抽了一口煙，眯著眼睛看著她。

  「那是必須的。」夏天仰著小腦袋說道：「我小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沒事兒干就看書，看了好多呢。」

  我用鼻子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你想讓人記得你？」

  「我只是覺得應該有的人記得我。」夏天糾正了我的話，認真地說道：「憑什麼別的人死了都有很多的人記者，而我想找一個人記住我都這麼難呢？」

  「想讓人記住還不簡單嗎？」我看著她說道：「只要你想，你隨時可以永遠的留在我的心裡。」

  「怎麼做？」夏天興奮的看著我，問道。

  「只要你把這起案子的實情告訴我，那你你就可以把自己的檔案留在警察局，別說我記得你了，就算是我死了，後輩也能查到你的檔案。」

  我本來只是開玩笑的一個提議，不料夏天居然真的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我不打斷她，靜靜地抽著煙，突然褲子裡的手機一哆嗦，我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安娜的簡訊。

  「有沒有按時吃藥？」

  我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自己這幾天好像只吃了一頓藥。

  我在手機上迅速的回了一條簡訊過去。

  「按時吃了。」

  「放屁。」

  安娜的簡訊很快的回了過來，而且是一連兩條。

  「我問許諾了，她說你只吃了一頓。」

  這個許諾，我無奈的笑了。

  夏天看著我的笑，突然有些羨慕地說道：「是你喜歡的人發的簡訊吧？」

  「不是。」我搖了搖頭，傻笑著說道：「但是是和她有點關係的人。」

  夏天的表情有些嚴肅，昏暗的燈光讓她的表情模糊了起來，她的手背在身後，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少女，看著我的眼神，說不清的哀怨。

  「說實在的，我有點嫉妒。」夏天嚴肅的說道：「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呢？我不漂亮嗎？」

  「你很漂亮。」我稱讚道：「可是有的時候，有的人先來了，這就是命。」

  夏天嘆了口氣，眼神里突然多了些狡黠，看著我說道：「大叔，假如我對你用強的，你能告我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靠近了我，少女的體香湧進了我的鼻腔，格外的清新。

  「不能。」我搖了搖頭，有些調笑的看著她，問道：「但是就你這個小身板，也想對我用強？」

  她靠近我，突然一陣電流穿過了我的身體，夏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到了一個電擊器。

  「科技改變命運。」夏天笑了，手裡拿著電擊器，笑得像是個小狐狸。

  而我只感覺眼前一黑，沒來得及說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