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也是個可憐的人

  小矮子看了我一眼，安慰道：「不要急，小李可以把那個人帶回來的。」

  「我還是不太擅長做指揮。」我苦笑著說道：「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是不是孫騰來執行著一項任務會做的更好一點。」

  小矮子若有所思，看著我，說道：「我不這麼認為，經驗是慢慢地積累的，孫騰已經腐朽了，你唯一欠缺的是經驗，這可以慢慢地來彌補，但是孫騰缺了一顆正直的心，無論如何也補不回來了。」

  「希望吧。」我看著漫天的繁星，鬱郁的說道。

  小矮子摸出了一塊巧克力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我也好他也好，都不是擅長安慰別人的人。

  元增被壓上了警車，但是堅持什麼都不肯說。

  許諾有些無奈，說道：「這怎麼辦？」

  我無奈的俄笑了起來，說道：「這個元增還是個熱愛學習的人，看個電視劇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許諾埋怨的看著我，撒嬌道：「前輩你還幸災樂禍。」

  我笑了笑，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不用擔心，說到底只是在電視劇里看到的，等他真的到了警察局，自然就慫了，你不是學心理的嗎？」

  「是。」許諾點了點頭，還是有些擔心地說道：「可是我不想去審他。」

  「怎麼了？」我有些意外的看著許諾，問道：「不會吧，我記得第一次你看那麼血腥的現場的時候都不怕，你現在是害怕了麼？」

  許諾臉一紅，小聲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著這個人，總覺得有一種不詳的氣息。」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摸了摸許諾的腦袋，笑著說道：「沒事兒，你要是害怕的話讓小矮子去審。」

  小矮子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笑了笑，讓人先把元增帶回了警局，我和許諾小矮子留在原地等小李的消息。

  屋內的取證很快的就結束了，一居室，十分的簡陋，我們的人在裡面發現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以及一部手機，一些現金和幾張名片。

  我看著被裝在證物袋裡的名片，有些不解，三張名片裡有兩張都是印著不堪入目的小圖片的那種名片，唯獨第三張，什麼都沒有，就是一張白紙。

  我遞給了小矮子，問道：「看看，這張名片是什麼意思？」

  「是顯影劑嗎？」小矮子拿出一塊巧克力吃了起來，就像是我喜歡抽菸提神一樣，小矮子提神的方式就是吃巧克力。

  「就是那種拿特殊的藥劑泡一下就會顯出字體的那種東西嗎？」我問道。

  「也許。」小矮子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說道：「可以交給痕檢科的人看看，也許他們知道什麼線索。」

  我看向許諾，之前鬼影案件的時候許諾就在這一方面幫了大忙，一個眼神許諾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拿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說道：「我幫你問問。」

  我笑著看著她，不知為什麼想起了最近見到的兩個女人。安娜和夏天，雖然她們都很漂亮，但是始終少了一種默契，像是我和許諾這樣的默契。

  想著想著，我的眼神有些看呆了，直到許諾掐了我一下，紅著臉問道：「前輩你看什麼啊。」

  我嘿嘿的笑著，說道：「看你好看，怎麼了，不讓看啊？」

  「你怎麼也學得油嘴滑舌了？」許諾的臉色更紅，看上去嬌、艷欲滴。

  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小李就回來了。

  看他身後沒有人，我就已經知道了結果，小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有抓到。」

  我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說道：「沒事兒，不是你的錯，是我事先沒有安排好，我會負起責任的。」

  小李有些感謝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但是我們發現了這個。」

  他拿出一個用證據袋子保存好的發繩，我看著發繩，高興地笑了。

  在夜色的掩蓋下，我看到了一根極其不顯眼但是的確存在的東西。

  一根長頭髮。

  可以做DNA的頭髮，是可以作為關鍵證據的，雖然還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但是很明顯的，最起碼這次不用和S縣的時候一樣，連個基因對比的樣本都沒有了。

  回到警局，已經到了深夜，我打了個哈欠，許諾跟著打了個哈欠，小矮子雖然忍得很辛苦，但是最後也打了一個哈欠。

  我笑了，看著審訊室里的元增，說道：「怎麼辦，疲勞審訊嗎？」

  「你看看他眼睛瞪得那麼圓。」許諾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無奈的說道：「精力十足的樣子，估計根本不吃那一套的。」

  我也是有些嘖嘖稱奇，說道：「你說這個人也是奇怪，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有疲勞的跡象呢？」

  「這還不好理解嗎？」小矮子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他就是個夜貓子，對於咱們來說可能已經是深夜了，但是對於他來說，應該還是上午吧。」

  我喝了一口咖啡，說道：「行了，讓老張下來吧，我去。」

  許諾吐了吐舌頭，結果了我手裡的空杯子，眨了眨眼睛說道：「加油。」

  我點了點頭，走進了審訊室。

  和元增面對面，說實話，就算是我也有些不自在，他和之前的那些被審訊的人不一樣，哪怕是徐天良那種大人物，也沒有給我這麼多的緊張感，這個元增仿佛是個野獸，不按照世俗的規矩來辦事兒。

  「能聊聊嗎？」我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長夜漫漫，挺無聊的，就算是不說案子，聊聊天總可以吧？」

  元增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問道：「你想聊什麼？」

  「你是夜貓子嗎？」我想起了小矮子說的話，脫口而出問道：「我看你好像是一點都不困的樣子。」

  「嗯，我一般都是白天睡覺。」元增不咸不淡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像是十分好奇地問道：「為什麼呢？」

  元增自己十指交叉，不斷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良久，嘆了口氣，說道：「不為什麼。」

  「是因為你的這張臉嗎？」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儘可能的讓自將車語氣柔和一些，不要觸怒元增。

  元增沒有想像中的被戳到痛處的歇斯底里的反應，只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嘆了口氣，同情的說道：「因為這張臉，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這種審訊的方法在面對一些警惕性不高而且比較孤單的人來說十分的有效，元增看著我，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是有些猶豫。

  「沒關係。」我引導他，語氣神情都十分的柔和，笑著說道：「想說什麼就說說吧，反正也是聊天。」

  「從很小的時候。。。我就被幼兒園的同學們叫做惡魔之子。」元增有些痛苦地說道：「小學的時候被當成混混，初中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當成是黑社會了。」

  元增說著說著，語氣里慢慢的充斥著不甘，說道：「我這些年，被人當成是恐怖分子過，也被人當成是搶劫犯過，還被警察問詢過無數次，所以我就不白天出門了。」

  雖然有些覺得對不起元增的痛苦經歷，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的想笑。我強忍著，最後用我強大的自制力控制住了。

  「可是就算是晚上出來，還是會有很多的麻煩。」元增神情淒涼的說道：「被人當成果遊蕩的惡魔，偶爾還被人撒過幾把鹽，後來上網一查才知道，有些地方認為鹽能驅魔，然後我才知道自己被當成是鬼怪了。」

  我捂著自己的嘴，表情痛苦，深吸了一口氣，安慰道：「這也不是你的錯啊，長相這種東西，天註定的嘛。」

  「難道你們不是因為我的長相才抓的我？」元增憤憤的說道：「你們說到底也和那些人一樣，看我長得凶，就想拿我頂罪。」

  「不是這樣的。」我收起了自己的笑，嚴肅地說道：「我們把你抓起來，是有實際證據的，你是不是昨天去聚豐飯店吃了一碗麵？」

  「你們怎麼知道？」元增一愣。

  「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怎麼知道的。」我敲了敲桌子，說道：「請你明確的告訴我，你有，還是沒有？」

  「有。」元增的表情有些不安，我眯著眼睛，很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這一絲不安。

  「你是不是還去過兩次聚豐飯店？」我看著他的眼睛問道：「都是夜裡。」

  「是。」

  我一拍桌子。大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去吃麵的三個晚上，都死了人？！」

  元增的表情慌亂了起來，急忙笨拙的解釋道：「我不是，我沒有，我沒有殺人，警官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殺人。」

  「你又不在場證明嗎？」我嘆了口氣問道。

  「沒有。」元增呆呆的說道：「我自己一個人住，我吃了飯就回家了，真的，這幾天我都是在家裡待著的。」

  「你在家裡幹什麼？你都這麼大的人了，總不能還靠你爸媽養著吧？」我皺著眉頭問道。

  「我在家裡掙錢啊。」元增說道：「我在網上做遊戲的代練，你說我長著個樣子，想去找現實里的工作，難度也太大了點。」

  我一時語塞，他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我整理了一下語言，說道：「也就是說你沒有不在場證明，而我們得到了你在三名被害人受害的夜晚都出現在了案發現場附近，你現在明白，我們為什麼把你抓進來了嗎？「

  我語重心長的說道：」希望你老實坦白，現在認罪，我們可以算你自首。「

  「我沒有犯罪認什麼罪？」元增的情緒激動了起來，站起來大聲說道：「你們也不能因為我吃了碗面就把我當成是殺人犯吧？」

  「坐下！」門外進來了兩名警員，緊張的看著元增，以防他做出勝什麼過激的舉動。

  我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出去吧，沒事兒的。」

  兩名警員有些猶豫，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道該怎麼辦。

  「出去吧。」我認真地說道：「沒什麼問題的，他只是長的凶了點，不會做什麼過激的行為的，去吧。」

  「是。」兩名警員敬了個禮，退了出去。

  我看著元增，說道：」你不要這麼激動，我也沒有說你就是兇手，但是你的行跡的確是值得人懷疑吧？你自己平心而論，要是你辦案，有一個人連續三次都出現在了案發現場的周圍，而且是只有三次，你每出現一次，就有一個人受害了。「

  「請你解釋一下，你到底是幹嘛去了。」我看著元增的眼睛，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