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可以殺人嗎？

  她把羊肉放到鍋里，用手扶著臉，問道：「大叔，你喝酒嗎？」

  我看著她，無語的說道：「你才幾歲啊，菸酒沾的倒挺全乎。」

  「我今年十九歲。」夏天把自己一頭順滑的亞麻色長髮撩到身後，說道：「已經成年了哦，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吧，警察先生。」

  「你不是說你吸菸已經兩三個年頭了嗎？」我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總能感覺到一種對生命的輕浮的態度，也許這麼說有些太玄乎，直白來說，就是這個姑娘不怕死。

  因為不怕死，所以身上散發著一種野性的魅力。

  我搖了搖頭，說道：「要珍惜自己的身體啊。」

  夏天輕蔑的看著我的番茄鍋，嘲笑一般地說道：「吃這種兒童餐就算是珍惜自己的生命了嗎？」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剛看了醫生，不能吃辣的。」

  「很漂亮的醫生嗎？」夏天狡黠的笑著：「我問到你身上有很香的味道，不像是你這種警察身上該有的。」

  面對夏天，我有些措手不及，摸了摸鼻子，說道：「嗯，是個漂亮的醫生。」

  「起反應了嗎？」夏天毫不羞澀的問道。

  我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一口果汁噴了出去，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夏天說了一句臥槽，然後一邊嫌棄的擦著臉，一邊重複道：「我說你硬了沒有，聽不懂嗎？」

  「喂，姑娘家家的。」我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矜持一點。」

  夏天嚴肅的看著我，可是不過幾秒就破了功，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你是第一個不覺得我是個瘋子的人。」

  我拿出煙，遞給了她一根，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你經常被人當做是瘋子？」

  「嗯。」夏天嫻熟的點燃了一根煙，煙霧中的她眯著眼：「何止是經常，基本上天天都被人當做是瘋子。」

  「為什麼？」

  夏天思考了很久，說道：「你看，女孩子不應該吸菸吧？就像人不可以殺人一樣。」

  「一般來說是的，但是沒有那麼嚴重啦。」

  我嘖嘖兩聲，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把自己的煙戒了？」

  「我為什麼？」夏天理直氣壯的反問我：「那些人什麼都沒有給我，我為什麼要為他們去改變自己呢？」

  我一時想不到該怎麼反駁她，想了很久，說道：「應該有值得你改變的人吧？比如你的父母？」

  「他們都死了。」

  一瞬間我反應過來，那種熟悉的寂寞感從何而來，那個寂寞的眼神，不就是我多年以前的眼神嗎？

  我笑著說道：「那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啊。」

  這次終於輪到夏天驚訝了：「你也？」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很小的時候就父母雙亡了。」

  夏天看著我，突然大聲的說道：「老闆，來一瓶二鍋頭。」

  「別聽她的老闆。」我急忙說道，然後看著她，說道：「你幹嘛啊？」

  「不覺得我們同病相憐嗎？然後我喝多了，被你帶回家，做一些羞羞的事情，電視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夏天壞笑道。

  我無語的看著她，說道：「趕緊吃你的飯，吃完了我還有事兒呢。」

  「人生苦短啊大叔。」夏天夾起一片已經煮老了的羊肉，不挑食的塞到嘴裡，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用帶著辣椒味的口氣說道：「我都這麼配合了，你居然不動心，難道你是個Gay？」

  我呸了一聲，說道：「我才不是，你們現在的小孩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夏天托著自己的下巴，說道：「誰知道呢，你知道我們學校里有許多的蕾.絲嗎？」

  「蕾.絲？」我吃了一口肉，說道：「就是女性的同性戀嗎？」

  夏天點了點頭，說道：「晚上出門的時候，經常可以看到有女的和女的抱在一起，很奇葩吧？」

  我無感，說道：「還好吧，法律不反對同性戀行為。」

  我笑了出來，說道：「很多嗎？暗娼。」

  夏天吃急了，燙的齜牙咧嘴的，一邊吹起，一邊回答道：「不。。不少，我看到了就有。。不下十個了。」

  我狐疑的看著她：「你一個女孩，大半夜的不好好的在學校里待著，從哪兒知道的這麼多事？」

  「不告訴你。」夏天吐了吐舌頭，說道：「等以後再說吧。」

  我沒有說話，夏天卻很健談，繼續問道：「大叔，你覺得人有什麼不能做的嗎？」

  「啊？」

  夏天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說道：「還是那個問題，比如我抽菸，大家覺得不能做，認為我是個壞女人，那麼當妓.女可以嗎？」

  「當然不行。」我說道：「抽菸只是對自己的身體不好，可是當妓.女是違反法律的，當然不行。」

  「可能是不願意惹麻煩？」我明白了夏天的心情，安慰道：「不要想得太多，我覺得你很好，人有資格選擇自己活著的姿態，我覺得，只要不損害別人的利益就好了嘛。」

  夏天笑了，笑容裡帶著一種青澀的，努力模仿的艷麗，說道：「大叔，你真的不考慮和我喝一杯了？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可以的喲。」

  我嚴肅地說道：「這樣不好，不要作踐自己的身體啊。這種事情不應還和自己的的愛人做嗎？」

  「你有喜歡的人嗎？」夏天若有所思的問道。

  「有了。」許諾的樣子在我的眼前一閃而過，這個問題沒什麼好猶豫的。

  「真好啊。」夏天嘟著嘴看著我：「大叔都有春天，就只有我沒人愛。」

  我看著她，說道：「會有人來愛你的，你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孩。」

  夏天哈哈的笑了，笑得那麼狂，笑到她的眼角擠出了一絲絲的淚水，說道：「那就就在你的吉言，一定要儘快的找到一個愛我的人啊。」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姑娘，只能陪著她沉默著吃完了這一餐飯。

  「謝謝你。」夏天很真誠的向我道謝：「很久沒有人陪我吃過飯了。」

  我心裡有些同情她，溫柔地說道：「你，沒有親人了嗎？」

  「沒有了！」夏天說道：「一個都沒有了。」

  我沉默了，拿出了一根煙，放到自己的嘴裡，點燃。夏天突然搶了過去，放到自己的嘴裡，用力的吸了一口，毫不在意的說道：「大叔，最後一個問題。」

  「人可以殺人嗎？」

  我順著她的胳膊，看到了她白.嫩的雙手，沒有傷口。這視線卻被她誤解。

  她吸了一口煙，臉突然靠到了我的面前，眼睛半眯著，魅惑的將一口煙吐到了我的嘴邊，這個時候我們距離只有幾厘米，我盟感覺到她因為緊張而升騰的體溫。

  氣氛曖昧，我不知所措，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離她有些遠了。

  我咳了一聲，說道：「不是知不知道問題，像是人不能殺人一樣，這是我們心裡的規矩，任何越過這個規矩的人，都會迎來悲慘的結局。」

  夏天笑了，朝我伸手：「手機給我。」

  我鬼事神差的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她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敲擊了幾下，扔給了我，臨走向我拋了一個媚眼，說道：「想我的話，給我打電話，儘快啊。」

  夏天走了，毫不猶豫，像是一場下雨，來得急切，去的瀟灑。留下我在原地沉思。

  她提出可不可以殺人的時候，我的心裡一瞬間的懷疑到了是不是兇手，可是她的手很乾淨，沒有小劉所說的傷口。

  我搖了搖頭，把夏天的樣子驅逐了出去，拿出安娜給我的藥，就著水吃了下去。

  稍稍舒服了一下。

  但是夏天給了我一個啟示，我給小劉發了一個簡訊，然後拿起了一根煙。

  說起這個煙，我頗有興致的拿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下。

  抽起來的感覺很奇妙，不像是現在經常說的什麼巧克力味兒或者其他的有添加劑的味道，就是菸草的味道。

  應該是菸絲很多的原因吧，我這麼想著，但是菸絲多又不顯得嗆，是一種蠻柔和的味道。同時也因為菸絲多，變得很耐抽，一口下去，只燃了一小點。

  不錯的煙，我也可以考慮抽這個了。

  休息了一下，覺得肚子裡的食物不像剛才一樣堵在喉嚨里，我起身離開了火鍋店。再回到學校的時候，門衛突然拉住了我，就是那個三十來歲的禿子門衛。

  「那個，校長在找你，你可以去一趟嗎？」禿子門衛客氣的說道。

  我想了想，也許可以從校長校長在哪裡？」

  「我帶你去。」門衛十分的盡職，把我帶到了校長室的門口之後才離開。

  是一間四層的辦公樓，設計的還不錯。我敲了敲校長室的門，問道：「有人嗎？」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我本來以為是一位女校長，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一位男性，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地方水土不肯，校長也是個禿頭。

  「王辰警官是吧？」校長不介意我的眼神，熱情的打招呼：「我是李洋，這裡的校長。」

  我笑著和他握了握手，說道：「您好就，這次來辦案，多有打擾。」

  「不打擾。」校長把我迎進了門，坐下之後，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見過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