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流浪的惡魔

  血紅的高跟鞋踩碎了一地的塵土，一個女人獨自行走在黑夜裡。

  她豐.腴的身體被衣服包裹起來，透露出別樣的誘.惑。

  一條岔路出現在她的眼前，向左，或者向右。

  她沒有猶豫，一個轉身，帶著令人心動的身姿進了一個小巷子。

  「客人，是您要點我嗎？」女人的聲音軟軟的，別樣的誘.惑。

  對面的人不曾言語，一道清冷的寒光撕破了黑夜，女人定睛一看，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有時候，向左還是向右的路上，保不齊就遇到了死神或者是別的東西。

  女人慌了神，但是自信地說道：「別，別殺我，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別殺我，求求你？」

  任人宰割的小羔羊，任何男人都會心動的，女人這樣想著。

  「做什麼都行？」

  女人的表情布滿驚訝，但是很快的鎮定下來，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忙點頭。

  可是寒芒一閃而過，女人的眼神有些迷茫，未曾體驗過的劇烈痛楚從腹部傳來。

  然後眼前一黑，死之前最後聽到的一句話，是：「該死的妓.女」

  悽厲的警笛驚走了夜晚安眠的貓，我有些疲勞的從車上走了下來，看著眼前面目猙獰的女屍，血腥味一瞬間浸透了我的鼻腔。

  老張比我到的更晚，年紀畢竟大了，天氣也越來越冷，也不知道他的老寒腿怎麼樣了。

  老張有些摸了摸自己亂亂的頭髮，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什麼情況？」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稍稍減少了一些濃重的血腥味帶來的不適感，說道：「你啥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至於案子，你也看見了，又死了一個。」

  老張嘆了口氣，蹲了下來，說道：「這是第幾個了？」

  我看著他，有些擔心：「第三個了。你的腿沒事兒嗎？」

  「沒事兒。」老張安慰一樣的笑笑：「熬一熬就退休了，撐得住，倒是你，天氣越來越涼了，你得護好自己，尤其是膝蓋，要不然上了年紀，容易像我一樣。」

  「我會照顧好前輩的。」許諾從黑暗的角落裡出來，拿著兩杯熱騰騰的水。

  老張嘿嘿了兩聲，沒有說話。

  我四下看了看，疑惑的問道：「小矮子去哪裡了？」

  許諾遞給了我一杯熱水，我遞給了老張，許諾噘著嘴把手裡的那一杯給了我，說道：「學長好像是說去四處轉轉。」

  我點了點頭，一隊穿著藍色無菌服的人扯開警戒線走了進來。

  小劉沖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我笑了笑，說道：「去看看屍體吧。」

  小劉小心的走到了屍體的身邊，儘量不破壞現場，但是血液從屍體的腹部流出，以死者為中心，開出了一朵鮮艷的花朵。小劉只能讓痕檢科的人先拍了照，蔡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死者被翻了過來，臉上帶著一些塵土和血漬，眼睛睜得很大，精緻的妝容已經變得不倫不類，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位很漂亮的女性。

  我遺憾的嘆了一口氣，突然屍體的眼睛動了一下，像是想要說什麼。

  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才發現是錯覺。

  許諾有些擔心看著我：「前輩你沒事兒吧？我已經給你找好醫生了，你什麼時候去一趟？」

  我想了想，我自己也意識到了恐怕我自己真的需要醫生的幫助，所以沒有抗拒，認真的安排了一下時間，說道：「不著急，先看看案子吧，這一個月里我去一趟。」

  許諾點了點頭。

  小劉此時對著身邊的一個人說道：「這裡，拍一下，腹部三厘米的傷口。」

  我忍住抽菸的衝動，哈了一口氣，問道：「就這麼一個傷口？」

  小六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是的。」

  「這就是致命傷吧？」

  「嗯。」

  我嘆了口氣，說道：「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小劉想了想，說道：「也許有，但是現場囊看出來的就這麼多，我們的要把屍體帶回去做詳細的檢查。」

  夜風吹過，帶來了一些淒冷的味道，這個地方叫做鳳西街，在D市的西二環外，靠近西三環，也近年來市區的行政規劃做了調整，把這個地方也併到了市里，成了個開發區，但是實際上就是個郊區，除了路修的還可以。

  所以有一些學校遷到了這裡，市里給的地，也給了一些補助。

  比如這所師範大學。

  我忍不住摸出了一根煙，在許諾不滿的眼神下點燃抽了起來，看著不遠處的學校，感慨頗多，彼岸是安眠的學生，不遠處就是殺人現場。

  忙碌在現場的人等到天色漸明的時候才慢慢地散去，現場沒有發現什麼證據，這附近的風很大，高層建築也少，毛髮一類的證據很難保存。

  兇手是個老手，一刀斃命，看傷口的位置位置，應該是捅到了腎臟，導致的大出血。

  這是第三起案子，前兩起不是我們市警察局管，而是當地的派出所，直到第三起案子發生，這件惡性的連續殺人案才交到了市局。

  田局很重視，這件事情發生在了高校附近，被害人的身份也比較的特殊，所以不少的媒體已經開始了報導，有一些的言辭很具有煽動性，對警方造成了不小的負面影響。

  理所當然的，我接手了這起案子。

  死者有很明顯的身份特徵，都是妓.女，準確來說，是暗娼，她們都是在讀的大學生，用時興的話來說，這應該叫援交？

  第一個受害人A凌晨被人發現死在了校對面的小路上，沒有多餘的傷口，死者當時身穿黑色的情趣內.衣，披著一件外套，紅松額的高跟鞋。死亡的原因是大出血，一刀刺穿了內臟，死者掙扎著爬行了一段距離，在地上留下了一些掙扎的痕跡。沒有取到毛髮，精.液體毛等可以化驗DNA的東西。

  第二個受害人B的大體情況一致，現場掙扎的痕跡少了很多，兇手的手法變得專業了，服裝發生了變化，但是一樣穿著紅色的高跟鞋。

  我看著第三個死者的腳，那雙紅色的高跟鞋十分的刺眼，我在筆記本上寫道：兇手對紅色的高跟鞋有某種執念。

  小矮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身邊，看著我的筆記本突然出聲：「某種戀物癖？」

  「嗯？」

  小矮子蹲下，看著死者的腳說道：「很漂亮的腳對吧？」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了那雙腳的確是很好看，膚若凝脂，而且白白淨淨，被黑色的絲襪包裹著，看得我心裡有些一樣的感覺。

  小矮子嘖嘖說道：「我曾經辦過不少的案子，三分之一的案子涉及了人類隱晦的欲.望，男女之間的。」

  我不置可否，說道：「你自己查了半天，發現了什麼嗎？」

  小矮子站起來，搖了搖頭，說道：「什麼都沒有。」

  我無語：「那你還這麼悠哉。」

  天亮了以後，小矮子就隨隊回去了，我留了下來，想看看是不是可以得到一些線索。

  最早起床的是公交車司機，隨後是出粗車司機，這附近雖然只有這麼一所師範，但是一所上萬人的高校，勢必引來十分多的小販，計程車，這也讓這裡的社會組成十分的複雜，給案件的發展造成了十分大的難度。

  我點了一根煙，穿過大馬路，來到了這所師範學校的門口，入眼就是一個巨大的廣場。這所學校之前是在市裡的，後來因為政策遷到了這裡，面積很大，看上去也很氣派。

  我從學校的角度出發，對面是一處工業區，工業區有一條南北的大路，穿過大路有一座大學城，碩士大學城，大部分也就是小攤小販聚集起來，沒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只有一間七天酒店比較的大。

  有一輛計程車早早的趕到了這裡，我走了過去，司機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操著方言問道：「去哪兒？」

  我拿出自己的警官證，說道：「警察，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師傅有點失望，但是估計也習慣了問話，問道：「你們是哪兒的？市里來的？」

  我點了點頭，師傅嘆了口氣，說道：「警察同志你們可得好好的破案啊，這一段時間鬧得人心惶惶，我們這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

  我坐進了車子裡，遞了根煙給他，問道：「死的不都是暗娼嗎？你們怕什麼？」

  師傅一臉的一言難盡，說道：「要是光是這樣當然沒什麼，但是最近那些新聞記者像是蒼蠅子一樣的往這邊跑，案子這麼久沒有破，他們就開始亂傳閒話。」

  我吸了一口煙，眯著眼睛問道：「說什麼閒話？」

  「說這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在遊蕩。」

  「這個地方學校不是新遷過來的嗎？這裡之前守著一片的公墓，這個是真的，但是後來是協商遷走的，沒有什麼天怒人怨，這夥人知道了，就開始說什麼這個地方驚擾了亡魂，有些亡魂找不到自己的家，所以開始找替死鬼。」

  我笑了出來，說道：「這也有人信？」

  師傅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三人，三人？」

  「市無虎明矣，然而三人言成虎。」

  「對對對，就是這句話，你也知道，這是師範學校，一屆三千學生，能湊夠五十個男孩都難，一學校的女生，能不怕嗎？」

  「嗯，也是。」

  「所以現在出門的人越來越少了，誰都怕被不乾淨的東西盯上不是。」

  我點了點頭，沒有順著師傅的話題說下去，問道：「你知道這個學校里，暗娼多嗎？」

  師傅一提這個就來了興致，說道：「不多，說到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會幹這種事兒，但是我親眼看到了好幾次，從學校里出來的小姑娘直接上了那種豪車，你說能去幹嘛？」

  「也許是老爹呢？」

  「嗨，我們這一行，南南北北的人見多了，是不是自己的父母感覺不一樣的。」

  疲勞的感覺襲來，從上次開始，我會是不是的感覺到很疲憊的感覺，什麼都不想做。

  我搖了搖頭，想把疲憊甩出去，說道：「你知不知道具體的？」

  師傅笑了：「我怎麼可能有嘛，家裡婆娘管得那麼緊。」

  我嘆了口氣，從師傅這裡應該是沒辦法得到更多的消息了，我表示了感謝，讓他把我送到了市公安局。

  一路上我有些昏昏沉沉，但是一個問題始終的迴蕩在我的腦子裡。

  到底是什麼人下得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