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父母受了委屈不會和孩子說

  張凡認罪了，一開始還在掙扎，說什麼這是非法竊取，要告我們，但是被小矮子一句我們是從不知名的群眾手裡得到的線報懟了回去。

  然後律師搖了搖頭就走了，這個律師連夜趕過來準備大展身手，結果連兩句話都沒有說就灰溜溜地走了，讓人在發笑的同時不禁感嘆世事無常。

  幽靈回去了，說他這一段時間不會換住處和聯繫方式我需要幫助可以去找他，我問了他的真名，但是他並沒有說，他說他就叫幽靈，之前的那個自己，不是他。

  劉星被押出去的時候，不停的咆哮著，盯著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怒火噴射出來燒死我，但是很遺憾，他的這個態度會在法庭上獲得更加嚴厲的刑罰，最起碼酌情減刑是不可能的了。

  罪證里並沒有和葉曉有關的事情，所以我和葉曉取得了短時間的平衡，我和葉曉這種身份的人居然有了交集，讓我的情緒有些奇怪，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緊張。

  韓愈很高興，無論如何，對石斌下手的張凡被逮捕了，算是了了他一樁心愿，我也替他高興，時候和他一起喝了一次酒，期間提到了石斌，喝多了的他眼睛裡有些濕潤，不知道是觸景生情還是思念作怪，我並沒有多問，有的時候男人的心裡總會藏一些秘密的，這個秘密很獨特，有可能是一個童年的玩具，也有可能是一件始終不能忘懷的物件，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兄弟。

  田局對我的工作表示了認可，然後取消了我的休假，我只能在結案的第二天回市里去，這也可以理解，市裡的刑偵工作總不能一直是局長自己親自主持。

  小矮子似乎知道了我和一個神秘的人有了聯繫，這是很正常的，要不是有人暗中幫忙，怎麼可能想要什麼證據有什麼證據。所幸的是小矮子也沒有多問，只是幹勁十足，看樣子想下次自己先把案子破了。

  許諾有些不高興，最緊張的時候她在家裡睡覺了，錯過了審訊嘴精彩的時刻，但是解決了案子，總體來說情緒也還可以，很快的原諒了我的小矮子。

  石斌最後也沒有找到，可能已經去了很遠的地方，經後來張凡的供述，當時派去殺掉石斌的人的確是死了，不出意外，磚瓦廠里的那個屍骨就是他們派去的殺手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當初查失蹤人口的時候始終對不上號，張凡他們總不能來報警說我派去殺人的殺手被人幹掉了不是？

  舅舅好好地出了一把風頭，他很高興，我也借著他高興的勁兒酸了他一把，問他是不是鬼怪在作祟。

  舅舅顧左右而言他，不肯回答我的問題。

  張凡被移交到了D市中級人民法院，葉曉的運作，走的那天是個清晨。

  太陽剛剛出現，有些單薄的掛在天邊，深秋的早晨十分的清冷，張凡看著這個小城，問道：「我能去拿一件衣服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因為年紀大了，被陽光一照，眯了起來，有些濕潤，看上去有些可憐。

  「車上不冷。」然後我就把他轟走了。

  我討厭這個人，也許換個說法更合適，我討厭這些罪犯，損害了別人的利益來滿足自己，現在想讓別人同情，哪兒有這個道理？

  石斌的母親去世了。

  那個自己一個人把自己的房子打理的乾乾淨淨的老太太被人發現死在了家裡，屍體很乾淨，面目也很安詳。這都託了一個小販的福，發現了老太太沒有照常來買菜的他及時的報了警，讓老太太避免了獨居的人死了爛在屋子裡也沒人知道的尷尬情況。

  這個小鎮又給我留下了一下不可磨滅的記憶，但是我終究還是要離開的。

  臨走的那天，舅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菸，看著我說道：「你長大了啊。」

  我坐在了他的身邊，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沒有說出來，只是說了一聲：「我過一段時間回來看你。」

  舅舅笑了起來，笑把他臉上的褶子聚在了一起，看著更加的蒼老了起來，笑夠了，他嘆了口氣，說道：「誰知道你下次回來是什麼時候。」

  離別是悲傷的，還好有許諾，她笑著說道：「舅舅做飯這麼好吃，我們有空就來蹭飯，您不嫌棄吧。」

  「不嫌棄，不嫌棄。」舅舅笑得像是一朵老狗尾巴花。

  他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說道：「其實我有東西要給你。」

  我好奇的看著，問道：「什麼東西啊？」

  舅舅的動作有些猶豫，像是在考慮什麼，最後嘆了口氣，說道：「是你媽媽留下的一封信。」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我媽媽留下來的信？」

  「嗯。」

  舅舅平淡的語氣惹怒了我，我生氣的說道：「有這種東西你為什麼不肯早點給我？」

  舅舅嘆了口氣，說道：「你先別著急，這是你媽媽交代的，如果你沒有摻和進這件事情里來，就讓這封信永遠的消失了就好，可是，唉，最後你還是摻和了進來。」

  我努力的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信呢？」

  舅舅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遞給了我一張很乾淨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上個世紀的信封。

  我有些顫抖的結果了信封。

  猶豫再三，我沒有選擇在舅舅家裡看，不知道為什麼。

  回去的路上，很安靜，許諾小矮子開車，，許諾坐在副駕駛，我在後排，看著手裡的信發呆。

  窗外的景色不斷的變化，我卻無心欣賞。

  「前輩，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笑了笑，卻因為沉默的太久，有些抽筋，笑得十分的難看：「沒事的，放心吧。」

  許諾笑了出來，說道：「不用害怕，不管是什麼事情，我們都會和你一起去面對的，是吧學長？」

  小矮子楞了一下，沒有想到會問到他，有些慌亂的嗯了兩聲。

  陽關慵懶的進入了車裡，天氣很好，秋雨洗禮後的世界難得的清新了起來。

  然後我就沒有猶豫，刺啦一聲，密封了二十年的信就這樣打開了。

  裡面的紙更新，但是就像是信封一樣，帶著濃濃的上世紀的風格。

  母親的手寫字十分的清秀，看得出來在臨近自殺的時刻，母親的心情是比較平靜的。

  「首先我要道歉，兒子，我走了，你會有很多的困難，我都清楚，我先道歉，對你這些年來受的苦。」

  我吸了一下鼻子，心中五味雜陳。

  「想來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應該已經很大了，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想到這裡，心裡有些遺憾，不能看著你長大了。」

  「你的舅舅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不要怪媽媽不負責，我把你託付給他，是認真考慮過的，我相信你會好好的長大，不會走上歪路。」

  「你的爸爸不是意外死亡的，他接觸到了一些秘密，你的父親不願意同流合污，於是被人殺死了，現在，他們也在逼我，希望我也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同意了。」

  「原諒我的自私，沒有你的父親，我的生活失去了色彩，但是我不恨，也不希望你去報仇，所以我不會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我只想說，不要再查下去了。」

  「希望你有自己的人生，不要因為我的你爸爸的事情，耽誤了你自己，你是王辰，不是我和你爸爸的某一樣東西，我們也沒有怨恨，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還有最後一件事。」

  「我愛你。」

  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到了信上，我已經二十八歲了，我是個警察，而且是個很厲害的警察，可是看到那一句我愛你的時候，我還是沒有忍住。

  我想問問，既然愛我，為什麼不肯陪我呢，要自己去死，既讓捨不得我，那麼為什麼要自殺？

  我深呼吸，把眼淚憋回了通紅的眼睛裡。心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信里有很的事情沒有交代清楚。

  爸爸參與的秘密應該就是紫羅蘭了，據之前的得到的情報，應該是父親要把這個珍貴的物質報給國家，但是很遺憾的被發現了，所以死於一場事故。

  但是媽媽為什麼就是自殺的呢？還留下了這麼多的時間寫下了遺書？

  想不通。

  一隻手摸上了我的手，我抬頭一看，正對上許諾擔心的眼神。

  「沒事吧？」

  我舔了舔嘴唇，說道：「沒啥事兒？」

  「信里寫了什麼？」

  「讓我放棄當初父母死亡的事情，好好的過自己的人生。」

  許諾嘆了口氣，心疼的說道：「看了以後心裡很不舒服吧？」

  我點了點頭。

  小矮子這個時候插話了：「父母呢，就算是覺得委屈，也不會跟孩子說的，但是這就能證明父母不委屈了嗎？」

  「怎麼可能呢？誰願意活得好好的去死呢？」

  我心裡一酸，媽媽也是個人，怎麼可能這麼平靜的去面對自己的死亡呢？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和委屈吧？

  我說道：「我想繼續查下去。」

  許諾用力的攥住了我的手，說道：「我會陪你的。」

  小矮子通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你們這個氣氛，我能說不幫忙嗎？」

  我笑了出來，說道：「這個時候了你想跑？」

  小矮子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案子，肯定得查，你媽媽在信里說了嗎？當時有那些人參與？」

  「很遺憾，沒有，媽媽的意思是讓我不要查這件事，怎麼可能給我留下線索呢？」

  小矮子嘆了口氣，說道：「我們現在不能查。」

  我有些生氣，說道：「你剛剛還說要查的。」

  「嘖，你怎麼不把話聽清楚，我說的是現在不能查，又不是說不查了，你說現在，二十年過去了，又不是刑案，你能查出個什麼，徐天良是個線索，可是死了，我們心在只知道，最起碼當年參與進來的人，還留在D市，可以對D市造成巨大的影響。」

  我看著窗外，說道：「讓後呢？」

  「我們可以慢慢的等，我相信這些人一定會露出馬腳的，相信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報仇，急不來的。」

  我嘆了口氣，儘管心裡想現在就給自己的媽媽報仇，但是我也知道小矮子的說法是對的，目前來看，把自己殺意收起來，等待時機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