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我可以信任你吧

  我笑著說道：「張老闆，你們不願意跟警察打交道我理解，我們又何嘗願意跟你們打交道呢？」

  他把雪茄點燃，拿起了兩個核桃，我看到他的手上戴著一些木製的首飾，脖子裡有一根紅色的繩子，看樣子像是一個觀音之類的護身物。

  這個張凡信這些玄學嗎？

  張凡看了我一眼，吐了口煙氣，緩緩的說道，他的聲音很滄桑，聽上去有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來都來了，說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我拿出筆記本，也不多說廢話，單刀直入，問道：「你和石斌有債務關係嗎？」

  張凡的眼睛看著窗外，臉上帶著微笑，平淡的說道：「沒有。」

  我眯著眼睛看著他，說道：「可是我們聽到消息說，在石斌失蹤之前，你和他曾經有過借貸關係？」

  張凡抽著雪茄，不急不緩的說道：「你們有證據嗎？」

  我給了許諾一個眼神，許諾把當初和石斌的妻子的對話錄音放了出來。

  我和許諾仔細的盯著張凡的表情，力求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有些表情雖然很微小，但是有的時候對我們的判斷有著巨大的幫助。

  錄音放完了，許諾問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張凡站起來，笑著說道：「有，我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我也知道一個證人的證言是不能起決定性的作用的，也許石斌自己賭博把錢花了騙他老婆呢？對吧，我們需要的是更加有力的證據，比如借據之類可以直接證明我的他有債務關係的東西」

  我笑著說道：「這個證言足夠我們把你拘留起來了。」

  張凡也絲毫不讓步，說道：「最多四十八小時，我有律師的。」

  我看著他，好心勸慰道：「張老闆，配合一點，我們大家都好辦。」

  張凡打量著我，眼神里的神情讓人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說道：「這位兄弟，其實不是我不願意配合你，但是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但是我的確有能告訴你的東西。」

  我饒有興趣的問道：「哦？說來聽聽？」

  張凡走到我的面前，彎腰盯著我的眼睛說道：「你的命格不一般啊。」

  我失聲而笑，說道：「張老闆，別說我不信這個，就算我心，你說我一個小警員，能有什麼不一般的？」

  張凡打斷了我，認真地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個東西有就是有了，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從小就父母雙亡？」

  這個話一出來，我和許諾的臉色都變了，我看著他的眼睛，不善的說道：「是，又怎麼了？」

  張凡搖搖頭，說道：「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做噩夢？睡眠不好，還容易受驚？」

  我和許諾對視了一眼。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不一樣了起來，這個胖子的形象看是變得模糊，給我的感覺，愈發的看不透。

  張凡笑著說道：「你這個命格，有一個非常霸氣的名字，叫做天狼禍星。」

  我強自鎮定，笑著說道：「那照這個說法，我是不是該當個大將軍什麼的？」

  張凡搖了搖頭，遺憾的說道：「這個命格可以，但是你不行。」

  我問道：「為什麼？」

  張凡看不著我的眼睛，笑容滿面地說道：「因為你快要死了。」

  我看著他的笑容，像是春風十里，第二眼看過去，突然覺得如墜冰窟。

  許諾站起來，說道：「張老闆，你這是在威脅警察？」

  張凡裝作膽小的樣子，說道：「我怎麼敢呢，玩笑，只是個玩笑。」

  我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疼痛讓我迅速的冷靜了下來，我站起來拍了拍許諾的肩膀，笑著說道：「不要著急，人家張老闆只是跟我們開了個玩笑。」

  許諾擔心的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沒事。

  一直不說話的小矮子突然站了起來。

  他迅速的走到張凡的身邊，一邊圍著他打轉一邊說道：「張老闆，你為什麼要殺了石斌呢？」

  張凡的身體有些胖，跟不上小矮子的動作，只好站在原地，說道：「什麼為什麼，我沒有殺了石斌，你聽不懂嗎？」

  小矮子繼續轉，問道：「是因為他欠你的錢，還是因為他想要做藥品呢？」

  張凡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變化，說道：「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我沒有殺他。」

  小矮子繼續轉，問道：「聽說你們這個地方的男女關係十分的混亂。」

  小矮子站在張凡的面前停了下來，看著他的眼睛，明明小矮子更矮，可是給人的感覺像是小矮子逼迫著張凡：「說來也巧了，我也會看個面相，我看你這個面相吧，有個很環保的名字，叫做綠帽子命，你說有沒有可能是石斌睡了你的女人，所以你懷恨在心，所以把他殺了呢？」

  張凡的眼睛有些發紅，一把揪住小矮子的衣領，我伸手摸出了槍，張凡盯著小矮子說道：「你這是在挑釁我嗎？」

  我大聲的喊道：「張凡，放開你的手，保持冷靜。」

  我緊張的看著他們，擔心小矮子出問題，但是小矮子很冷靜。

  小矮子伸手拍了拍張凡的肩膀，像是拍掉了一整塵土，和藹的說道：「別激動張老闆，我也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張凡哼了一聲鬆開了手，看著我面色不善的說道：「你們走吧，我這裡不歡迎你們，下次來帶著合法的手續來，否則我就告你們強闖民宅了。」

  我收起槍，嘆了口氣，小矮子卻沒有打算立馬離開，他看著牆壁上的一幅畫，說道：「這幅畫好像是假的。」

  張凡看著自己的收藏品，沒有立即把我們趕出來，說道：「這幅畫是經過了好幾個大師的鑑定的，是真跡」

  「我不這麼認為。」

  張帆看著他，將信將疑的說道：「你有什麼辦法證明嗎？」

  小矮子為難地說道：「有是有，但是我為什麼幫你呢？」

  張凡對自己的畫很有自信，笑著說道：「你想怎麼樣？」

  小矮子盯著他說道：「我們來打個賭吧，我要是能證明它是假的，你就配合我們調查。」

  張凡搖頭笑了笑，說道：「行，可以。」

  小矮子說道：「還有，我的方法可能會有些暴力，你捨得這幅畫嗎？」

  張凡有些猶豫，但是還是說道：「一幅畫而已，來吧。」

  小矮子點了點頭，走到畫前，問張凡：「有小刀嗎？」

  張凡從辦公桌里拿出了一把遞給小矮子，小矮子拿出刀刃，對著那幅畫，用力一划。

  脆弱的畫紙變成了兩半。

  張凡罵了起來：「你個傻X在幹嗎？你是腦子裡塞了屎嗎？」

  小矮子拍了拍手，淡定的走到我身邊，說道：「反正這個混蛋什麼也不肯說，我們走吧。」

  張凡在後面氣急敗壞，但是是他自己說讓小矮子來的，一肚子氣沒地方撒，我們出了門還能隱約聽見張凡在發飆。

  我笑著說道：「得。別說線索了，我們現在得罪了一個地頭蛇，怎麼辦？」

  許諾說道：「你詢問的時候他的眼睛右看過兩次。」

  我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小矮子說道：「他在說謊，雖然沒有辦法證明，但是最起碼我們知道，這個張凡並沒有對我們說實話。」

  我點點頭，看著小矮子說道：「你還真夠可以的，把人家的畫就給毀了。」

  小矮子看了我一眼說道：「不覺得很解氣嗎？」

  我想了想，笑著說道：「的確是很解氣。」

  小矮子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些老傢伙活了太久，一個個和縮頭烏龜一樣，真是難搞。」

  我覺得這個形容很到位，包括徐天良在內，你永遠不知道這些人真正的想法。

  我說道：「不要著急，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這個張凡的屁股不乾淨，那麼收拾他是遲早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收集證據。」

  許諾皺著眉頭說道：「可是證據不是那麼好收集的啊，我們現在應該從哪裡入手？」

  我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記得小田說過他那邊有線人，不行我們從這個線人開始入手？」

  小矮子點了點頭，說道：「可以，既然是對本地的勢力的調查，我們還是多藉助一下本地的力量比較好。」

  我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比較重要的信息不能讓他們知道，很明顯的，這個張凡和本地的這些官員的關係都不錯，我們的行動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許諾點點頭，說道：「那麼線人這個線就讓老張來跟吧，他辦事穩妥，不容易漏了風聲。」

  我點點頭，說道：「行，我給小田打個電話，」

  電話打通。

  「小田，我是王辰，我想問問你之前跟我說的線人的事兒。」

  「嗯，你問吧隊長，線人怎麼了？」

  「能把他的身份告訴我嗎？」

  「這個，恐怕不太好吧，這個線人不是我安排進去的，而是他聯繫的我，至今為止，都是他主動地提供一些情報，我也不能命令他，他也要求不讓我暴露他的身份。」

  「也就是說現在為止，除了你，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包括韓愈局長，是嗎？」

  「我之前和韓愈局長說過這個事情，但是局長不在意，只是讓我跟進，到現在為止，這個人的身份，就只有我自己知道。」

  「太好了，現在我告訴你，對這個人的身份一定要保密，無論誰問你，都不要說，包括你現在的領導。」

  「好的，出什麼事情了嗎？」

  「我們和張凡進行了一次交鋒，不太愉快，我們擔心這裡出問題，你也知道，這個張凡的關係還是有的，萬一你的消息泄露了，那麼這個現任的處境就十分的危險了。」

  「這樣啊，那怎麼辦，韓愈局長問我的話，我怎麼說？」

  「你個笨蛋，直接說和這個線人斷了聯繫了不就行了嗎？」

  「也是哦，嘿嘿，行，我知道了。」

  「你去問問，看看這個線人有沒有和市局的人溝通的意願，告訴他，不要怕，這次的事情不僅僅是地頭蛇的問題，市里很關注這次的縱火殺人案，只要他肯合作，我們會把他保護起來的。」

  「好嘞，我知道了。」

  「小田，我可以信任你吧？」

  「放心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