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徐天良

  我搖了搖小矮子的肩膀，說：「你停車。」

  小矮子看我，眼睛裡瀰漫著紅血絲，問我：「停車幹嗎？」

  我不能直接說他腦子可能不太正常，找了一個比較有說服力的藉口：「我的警官證忘記了，沒有這個怎麼去找徐天良？」

  小矮子猶豫了一下，一腳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手不停的敲著方向盤，說道：「你快點去快點回來。」

  我向車後面看去，給了許諾一個眼神，許諾也發覺了小矮子的情緒不太對勁，點了點頭，示意我明白了。

  我下了車，沒有回病房，而是去廁所打了一通電話，叫了兩個隊裡的同志，然後想了想，給法醫小劉也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來一下。

  在等待的過程，許諾突然給我打了電話，電話那頭的許諾十分的著急：「前輩，馬學長非說不等你了，現在就要去。」

  我心裡一緊，說道：「小矮子的情緒不對勁，我懷疑他在送那種紫色物質的時候可能不經意吸入了一些，你聽好，千萬攔住他，不能讓他開車，以他現在的情況，開車上路就是找死。」

  許諾嗯了一聲，然後突然大叫，害怕的說道：「前前輩，馬學長已經開車了。」

  我大驚，對許諾說：「你把電話的免提打開，讓我跟小矮子說幾句話。」

  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小矮子的聲音：「我沒事兒王組長，不用擔心。」

  我急忙說道：「你有沒有事你說了不算，聽我的，去見徐天良不急於一時，你現在的情況開車很危險，你不僅要對你的安全負責，也得對許諾的人身安全負責啊！」

  小矮子沉默了一下，對許諾說道：「下車。」

  許諾問我：「怎麼辦啊前輩。」

  我一想，小矮子這種偏執勁兒上來了，誰都攔不住，能確認一個安全是一個，於是對許諾說：「聽他的，下車，然後打車跟上他。」

  確認許諾安全之後，我斟酌了一下，撥通了我們局長的電話。

  電話通了，局長喂了一聲：「是小王嗎？」

  「是我，局長，情況緊急，我趕緊向您匯報一件事。」

  「行，你說。」

  「現在小矮子，也就是省里來的那個專家，精神情況出現了問題，但是他不聽勸，開車在路上狂奔，我擔心出問題，您看能不能聯繫一下交管大隊，讓他們幫忙攔一下？」

  「這個沒問題，但是怎麼攔？他現在還有思考的能力嗎？」

  「有的，剛才還讓他車上的另一位同志下了車，設路障把，應該可以攔下來。」

  田局長掛斷了電話，緊急的去安排了，小矮子的家庭背景不簡單，田局長挺重視的，這讓我稍微安心了一點。

  不一會兒，老張開車接到了我，我們兩個拉著警燈一路趕往小矮子的位置。

  老張一邊開車一邊問：「那個小馬到底怎麼了？」

  我回答：「應該是吸入了那種奇怪的味道，我也是因為這個東西出現的問題。」

  老張看了我一眼：「可是你是昏迷啊，為什么小馬是變得興奮？」

  我揉了揉眉頭，說道：「不知道，這是一種新物質，對它的研究很少，可能是在不同的個體身上會出現不同的效果？」

  老張咦了一聲，說道：「那就怪了，如果一樣的東西在你和小馬身上出現了不一樣的反映，那麼那些人是怎麼控制張一珍和李三軍當街自殺的呢？」

  我順著老張的思路想，回答道：「可能是他們對這種物體有了一定的研究？」

  老張點了點頭，說道：「既然要研究一種全新的物質，那肯定需要的設備場地都不會太簡陋，你說咱們是不是順著這個查一下？」

  我驚訝的看了一眼老張，仔細的思考過後，興奮的說道：「沒錯，這的確是一個突破點，找到這個地方，我們就掌握了關鍵的物證。」

  老張嘿嘿的笑了笑，我覺得事不宜遲，給底下的人們分配了任務，查一查D市的實驗室，尤其是那種研究物質的實驗室，要重點摸查，只摸，不說，這些實驗室很多都是國家級的，我們的級別不夠，所以在掌握證據之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這邊的任務安排好了，小矮子那邊也出了結果，據說交警攔住小矮子的時候，小矮子已經滿頭大汗，近乎昏迷的狀態，攔截的過程受了點小傷，醫護人員在路上，沒有生命安全。

  我鬆了一口氣，對老張說道：「走，咱們看看小矮子，然後去見一個人。」

  老站側目看我：「去見誰啊？」

  我也扭頭看著他，說道：「徐天良。」

  老張驚訝的說道：「咱們就這麼直接去？太莽了吧？」

  我低頭看著手機：「所以才說先去見一面小矮子，小矮子應該有一些線索，但是我問的時候那種神秘物質就開始發揮效果了，所以沒有從小矮子那裡得到有效的線索。」

  不出一個小時我們就到了小矮子入住的醫院，我看著躺在床上的小矮子，感慨的說道：「世事難預料啊，兩個小時之前還是你來探我的病，現在一轉眼，就是你在病床上，我來看你了。」

  小矮子白了我一眼說道：「別幸災樂禍。」

  我收起嬉皮笑臉，問道：「感覺怎麼樣？」

  這句話看上去是在問小矮子現在感覺怎麼樣，但是實際上是問，小矮子在被那種神秘物質影響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小矮子很明顯的恢復了正常的思考能力，知道我問話的意思，低頭想了想說道：「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只是感覺自己要成功了，好像只要去見到徐天良就能破案，只要把油門踩到底，就能把案子破了，那是一種極度興奮，極度自信的狀態。」

  我皺著眉頭問：「你是不是聞了那個東西？」

  小矮子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要理解那種物質對人的影響，自己感受一下當然是最好的。」

  我捂著額頭說道：「那種東西有多危險你現在知道了嗎？」

  小矮子點了點頭，疑惑的說道：「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咱們聞了同一個氣味，但是出現的反應卻是截然不同的?」

  我把剛才和老張的推測跟小矮子說了一下，小矮子表示了贊同，然後提出了一些補充意見。

  「這個研究所的位置應該在靠S市的那個方向，張一珍和李三軍都是在那一帶邊緣活動的，順著那個方向查成功率會高一些。」

  我點點頭，然後話頭一轉，問道：「你要去找徐天良，是不是有什麼證據？」

  小矮子一愣，說：「沒有啊。」

  他說完我一愣，小矮子不是這種唐突的人啊：「你什麼證據都沒有就要去打草驚蛇？」

  小矮子說道：「我覺得該去見一見這個人，你是專案組的組長，針對這次的事件進行問詢是很正常的，我們可以觀察一下徐天良的反應。」

  我問：「那萬一我們輕舉妄動，讓他謹慎了起來，會不會增大之後的搜查難度？」

  小矮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說了一些什麼。

  小矮子堅持要一起去見徐天良，我們爭不過他，只好帶著他一起來到了徐天良的住處。

  這裡是一處別墅區，非常的高級，我看著這裡，對許諾說道：「你們說他早年在村縣活動，我還以為他是窮人呢，沒想到是個富翁啊。」

  許諾看了看卷宗，說道：「幾年前他的確是非常的清貧的，但是你也知道，這種宗教性質的，經常能收到很多的贊助，這些年三花會發展的很快，作為頭目的徐天良能住得起這麼好的地方，也不意外。」

  我們通報了自己的身份，本來做好了要出示證件的準備，但是沒想到，沒什麼阻礙，徐天良就把我們放了進去。

  徐天良坐在客廳等我們，這個男人四十來歲，長的非常的莊正，一眼看上去就很容易取得別人的信任，讓人心生好感，我悄悄的說道：「難怪這樣的人能成為領導，長相就不一樣。」

  徐天良也聽到了這句話，哈哈大笑：「這位同志說話就非常的好聽，不知道幾位這次來是為了？」

  我上前一步，微微一笑：「我們是為了最近D市出現的通緝犯街頭自殺案來了。」

  徐天良裝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說道：「非常驚人的案子，可是幾位，我可是守法的公民。」

  許諾說道：「不盡然的吧徐老闆，我們可有線人聽說，您拉信徒的時候，最近經常拿這件事說事兒，說是你們的主神對犯罪者進行的懲罰？」

  徐天良面色不變，笑著說道：「這位美女，我這不也是為了混一口飯吃嘛，哦，我說是就是，那現在這麼多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情，那不都得抓起來？」

  我心裡默默的想著這個徐天良果然不好對付，面上卻是裝作一副老神在在的高神模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著他，陰陽怪氣的說道：「可是徐老闆啊，靠著這件事發展壯大的，收益最多的可就是你了啊。」

  徐天良看著我，還是那副表情，說道：「這位同志話不能這麼說，那你說，現在那麼多寫新聞的，他們的標題也都是寫什麼神啊鬼啊懲罰世人，我這就只是順勢而為，怪不得我。」

  這人的確不好對付。

  我看了一眼小矮子。